白夜明把论文的稿件递给了风敛,让他代为交给书院的学术管理部门。
并拜托风敛,请他们尽快验证结论,早日进行普及。
其实就算白夜明不这么交代,书院那里也会这么做的,毕竟白夜明已经在绝大部分的学者那里挂号了。
他之所以不自己亲自去书院总舰,是因为他还有着一个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他需要去赴约。
在昨天他在澡堂洗完澡,和佳玉一同回来的路。他就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
等到他回到两个人的寝室里,检查自己别在门框内的头发是否还保持在原位的时候。
发现头发竟然已经不见了,这说明有人进过了他的卧室。
白夜明有种不舒服的感觉,这源自于一种不安全感。
如果来的人真的对我有什么敌意,那他大晚摸进来给我一刀,我恐怕已经是个死人了。
白夜明有些沮丧的打开门,预料之中地,在他的书架,老地方,又有着一封信。
信中的大意就是,我们明天同一时间老地方见。
白夜明还发现在信封里还装好了自己夹在门框里的那根头发。
如果白夜明不知道是谁做的,他觉得这肯定是百分百的对他的一种警告。
但是白夜明知道是那个小男孩做的,他就会觉得这可能是一种炫技。
也许是渴望被人认可的一种炫耀吧?
此时此刻,想着那个在自己的记忆中留下了深刻的矛盾印象的小男孩,白夜明又走到了那个资料室的门前。
在系统中已经可以看到显示在房间里有一个红色的光点。
那个人已经到了。
白夜明按耐住自己有些激动的心情,然后推开门进去。
那个男孩听到声音转头看了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
白夜明和他最接近的时候,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不到一米,白夜明几乎对这个人一无所知,两个小时之后。白夜明觉得这个人还是很有趣的。
白夜明先试着占据对话的风:“你还是不怎么喜欢说话么?我们可以笔谈的。”
但是白夜明的这种尝试注定是徒劳无功的。这场对话一开始的基础就注定是不平等的。因为那个男孩知道太多白夜明并不知晓,却渴望知道的信息。
他只用一句话,就打碎了白夜明的淡定。
“那你不想亲耳听见你母亲的下落么?非要我写出来?”
“不,我只是好奇,你在种子船的时候,演的好像,真的像是有语言障碍一样。”
“不,那不是在演戏,我是真的有语言障碍。除非有女性长辈在场,否则我很难说得出话来。”
白夜明觉得自己有些迷糊了,“那你现在呢?为什么可以说话?”
“因为我在宗堂啊。”
“这有什么区别么?”
小男孩没有回答白夜明这个问题,反倒是较有兴致地下打量了一眼白夜明:
“原来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就加入了宗堂。”
“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加入宗堂需又要知道些什么?”
小男孩又岔开了话题,这让白夜明有些抓狂:“你知道,为什么很多龙人族,就像你的师父风敛,加入宗堂并不会舍弃自己的姓氏么?”
“为什么?”白夜明确实也好奇这个问题很久了。
“因为这是一种契约。”
“什么契约?”
“舍弃自己的姓氏加入宗堂,是一种在非常古老的年代就流传下来的契约。
如果不是从出生起就在宗堂,而是在拥有姓氏之后加入的话。需要在旧大陆宗堂的祠堂里经历过非常复杂的仪式才可以。而仪式的目的,就是签订契约。”
白夜明越听越糊涂,不过还是的坚持问下去:“我和宗堂的契约么?契约都约定了什么?”
“又猜对了,其实也没有什么约定什么很复杂的东西。就是你会给予宗堂你的忠诚,宗堂会给予你新生。所以我在进行完仪式后,在宗堂内领地内就没有了语言障碍。”
白夜明突然有些明白了,这个小男孩,为什么会把契约的这件事情告诉自己这么详细。“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背弃了这个契约,是会有一定代价的?”
“不愧是书院传说中的天才,直接明白了我的意思。我是该叫你天才月明呢?还是该叫你天才白夜明呢?但是你不用担心,你没有正式签订契约,也无须担心背约的后果。”
“那,不签订契约,就不算是正常宗堂的人了么?”白夜明原本是想问自己母亲会受到什么样的后果的,但是突然想到了一个更加紧迫的问题。
如果我没有进行仪式,书院不承认我怎么办?
“这个我也说不好,不过大概率是会认可你的身份的。在你于宗堂获得新生之后,契约在冥冥中自会缔结。”
虽然并没有完全听懂这个人在说什么,但是白夜明还是稍稍放下心来。然后他问到:“那我的母亲,你肯定知道,她离开了宗堂,她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么?”
“没有想到你居然已经知道这么多了。连你母亲背离宗堂的事情都知道。当然,她应该会受到很重的惩罚才对。”
应当!
白夜明听出来了这个字眼。
所以他是指我的母亲并没有受到这种惩罚么?
“你应该足够聪明可以意识到我说的是什么。虽然你的母亲后来由于离开宗堂带来的因果,还是在某种意义受到了相应的苦果,但是她确实没有受到背弃契约应该带来的直接惩罚。”
“那请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什么叫做直接的惩罚?什么叫做相应的苦果?”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
白夜明一点也不犹豫地,斩钉截铁地对这个小男孩说:“你把事情都告诉我,你开什么样的条件都可以商量。”
“不错不错,跟天才说话就是省事,我可以把我知道的,且能够告诉你的事情全部告诉你。但是你要答应我,到了新大陆之后,帮我做一件事,当然肯定是你力所能及,又不会强你所难的那种。我只是把你当做某种底牌。”
白夜明当即点头应允,这空头支票有什么不能够答应的。
到了新大陆,自己能不能保证生存都是一码事呢,何况去帮助眼前这个怎么看都比我神秘的小孩。
“好的,爽快,那你可以开始问问题了,我保证,不违反宗堂利益的问题,我能够回答你的,全部都会回答。”
白夜明立刻提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单刀直入:
“我母亲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