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月看着自己最贴身的侍女，她知道她是担心自己的酒品，喝醉了又耍上酒疯，变成真正的混世魔王。

她皱皱眉头道：“小楚，就老李头那个衰模样，已经替我们找寻了两月锦鲤了吧，还是连长江锦鲤的影子都没摸到，我看是没希望了，我老爹明天就大寿了，我们凑合着送点啥吧，我猜我老爹对他这个最小的闺女，也没啥期待。”

见小楚还要张嘴，秦时月直接摆摆手，不在多言，复而转头对顾辰说道：“老顾，我们去江边喝酒，惠姨你去备酒，整点三峡小酿，小楚你去镇上弄点小菜来。”

顾辰听着秦时月叫他老顾，心中大为讶异，惊诧莫名。

这一刻他仿佛以为，对面这个狐媚的姑娘也是穿越而来，皮囊下是不是他以前的朋友附身，此时，正在和他开着玩笑，因为他以前的朋友才会喜欢喊他老顾，一声老顾，让他神情恍惚，陷入追思，他赤条条的来到这个世界，还要担负起万斤重担，没有压力和仿徨那是不可能的，虽然，他平常都是表现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又有谁人可知，他对那个世界怀着深深的思念！

夜深人静之时，他还是会想起前世的朋友，想起那个灯红酒绿的时代，那个他最熟悉的时代，他没有父母可想，因为地震，他是孤儿。

直到他迷迷糊糊之中，跟随着秦时月穿过桃花林，来到一座崖畔，只见悬崖边上有一座角亭，亭中有一石桌，几个石凳，看起来经常有人来打扫这个亭子，甚为干净，从亭子向下望去，就是滚滚奔流的长江水，离江面大约十来丈高。

顾辰和秦时月分宾主坐下，他们各自的手下都肃立在长亭外，冬日的石凳寒冷刺骨，还好秦时月的人早有准备，出来时居然带着两个蒲团，蒲团放在原本的石凳上，终于免去了体肤之苦。

约莫两刻钟光景，惠姨提着几坛子酒酿，小楚提着一篮子小菜，同时回转。

刀疤脸妇人留下酒坛，就径直退出了角亭，小楚留下为他们布菜，斟酒。

酒是忠州的特产，传闻是三峡人家所酿，所以叫三峡小酿，主料是野果不是粮食，至于菜色就是凉菜，凉拌小鱼干，凉拌山笋，何首乌、河虾等等，华丽不足，但是野趣甚浓。

一口三峡小酿入口，有点淡淡的酸涩，有点野果子的甜味，还有点苦味，也有点酒味，当真是百味杂陈，如这纷纷扰扰的人世间。

几碗酒下肚，秦时月一把扯掉她头上的兔耳朵帽子，说话原本就毫无忌讳的她，此时，变得更加放肆，在顾辰的刻意引导之下，他们之间的话题不着痕迹的来到国破山河在之上。

秦时月半眯着狐狸媚眼，两腮爬满红霞，吐出一口酒气，狂放的说道：“其实，要本小姐说，天启之后，朱家皇帝都是扶不起的阿斗，指望他们兴复汉室不如指望一头猪，你说是也不是？

他们只会不断的祸起萧墙，自毁长城，内不能安天下，外不能平鞑虏，只会不停的送人头，丧师失地，葬送大好局面，认不清他们自己的斤两，这还罢了，更是看不见忠臣之心，你说是也不是？

如今天下沦丧至此，满清鞑子朝廷如日中天，但是我们呢？还是不停的内斗，这何时方休啊？我们现在倒是还有立锥之地，那未来还有埋骨之土吗？

西南各路明军还有几十万，仗着地利，却不能自守，局势山崩地裂就在眼下，就在眼下啊！前些日子收到消息，李定国极其以下的各路大军，已经尽数撤回云南，彻底放弃了贵州和广西，难道要尽数弃之不顾了吗？

他们真以为就靠云南的弹丸之地，就能够阻止鞑子前进的脚步吗？

永历朝廷陷入三王内斗，在内斗之后，也迟迟不出兵固守要地，鞑子都打到家门口了，居然还调回原来的镇守大将，在最不是时机的时候，开始肃清内部，你说，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两厥名王的李定国，本领就适合打仗，却偏要干丞相，局面崩坏至此，他应该负首要责任，是也不是？

哎，猪一样的永历朝廷，明明手握形胜之地，却不知道展开，不能有效利用，何谈驱除鞑子，何来天下万安？

内部不靖，何谈收复失地？我虽为一少女，也能看到这天下大势，你说那些高高在上的贵人，真的都是眼瞎吗？

鞑子入关十四年，明军越打越少，鞑子却越打越多，这个天下，老顾，你说真的还有救吗？”

秦时月目光炯炯的盯着顾辰，他看出了她眼里希翼，这才是少年人该有的，他这次抽出空隙来到忠州秦家，实际上对那些征战无数，行将就木的秦家老人没有兴趣，他有兴趣的更多是秦家的后代，是这个时代的少年人。

他想看看他们。

顾辰听到这里，放下酒碗，起身来到崖畔，看着崖下滚滚奔流的长江水说道：“有救，肯定有救，阳盛必然阴衰，阴盛必然阳衰，天道循环，必然还有那个遁去的一，就如战阵之上，即使是必死之局，也是有生门留存的。

只要我们还没有失去战斗的信心。

未来，我们只要用对了方法，一定能够挽救危亡，如这江水，古往今来奔流不息，只要不断地前仆后继，总有一天，能冲刷出一片新的天下。”

秦时月长叹一声道：“如何救？想我秦家满门忠烈，为这天下，战死者不知凡几，其实真正战死的没有几个，其余都是被自己人送掉的，都是自己人啊。

所以，我秦氏这些年，才心灰意冷，姑祖母死后，不再参与扶龙，不依附任何势力，只是固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一次次打退那些觊觎我们的势力，这些人有鞑子，有流贼、大寇，更有南明的人，我们在忠州，在石柱，苟延残喘罢了，默默等待最后那一天的到来。

如果没有意外，最后我们也只有降清这一条路，亦或是全家殉国，你说说，我们和鞑子打了几代人，落得这样的下场，何其可悲啊，我为姑祖母惋惜，为她悲鸣，我们后世子孙无能，上不能匡扶皇明，下不能斩尽鞑虏。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我有认识的同事得了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你们身边有人吗？

为他们祈祷加油，为武汉加油，为中国加油，希望病痛远离人间，希望祖国繁荣昌盛，希望炎黄子孙万世绵延，永远屹立于世界之巅，华夏大地永不退色，为我们自己贺！万岁！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