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泓完全被陈铮此刻的异常牵住了鼻子,见她问,便下意识的去点头,而陈铮呢,没等元泓把头点下去,执在手里的马鞭已经翻了个鞭花,轻抽着元泓屁股下的坐骑。
马受了力,没等主人发话,蹄子嗒嗒的蹬了起来,亏得陈铮那一下没用力,马速不快,不然,毫无准备的元泓说不定就被马刚奔跑起来的惯性,甩下马背了。
陈铮随后跟上,蹬了两下马肚,就与元泓并驾齐驱了,而这会儿,元泓也已经从怔愣中回过神来,愕然的看着今天不一样的陈铮,傻傻的问,“你今天好奇怪啊。”
“你哥知道你约架的事儿?”
陈铮目不斜视的向前看着,后方不远处,元家的车队缓缓动着,看样子,并不打算越过她们家的车队。
嗯,她至少有半刻时间的机会,问清元二琥珀的由来。
元二哪知道陈铮心里的打算,被她这么一问,猛然醒过神来,头摇得像波浪彭,双眸亮晶晶的看着陈铮,“原来你是因为这个才挥鞭策我的马啊。”
怎么以前没发现陈家五姑娘这么聪明呢?
陈铮恍若未见元泓那一眼的崇拜,背脊笔直的驭马前行,“不过,你这次送来那个琥珀蜘蛛,是在哪儿找到的。”
话题扯到了约架,隐铮尽量让语气显得漫不经心,偏过头,目光却一错不错的看着元泓,等着他回答。
元泓还沉浸在陈铮刚刚聪明的反应中,正想借此机会跟他谈谈约架黄五的事儿,不妨陈铮到是直接问起那个琥珀了。
“就知道你会喜欢。”
元泓的语气颇有些得意,“我家一个远房亲戚前两个月在京城开了家当铺,那东西就是他家当铺收上来的,刚巧我去找他说话,就看见他拿着这东西把玩,我就问他,这是活当,还是死当,我家那亲戚告诉我,人家这是死当,不赎回去的,我一听,好啊,直接就问他,多少钱,我拿走,我跟你说,我那亲戚还告诉我,这东西到手都没捂热乎,就被我看见了,他又不好意思跟我要钱,当场就给我了。”
死当!
陈铮听得心里发寒却不能表现出来,尽可能的让语气显得平静,“这当东西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到不知道。”
元泓摇了摇头,“你是想找这一类的东西吧?”
元泓误会了,他以为陈铮因为喜欢,就想再看看有没有这一类的,买点别的样式。
陈铮将错就错的点了头。
元泓就以为自己猜对了,大咧咧的说:“等上香回来,你找个时间从府里出来,咱们上街上转转,找找不就行了。”
陈铮又不是真的要找这种类型的琥珀,但话却说成了,“街上的铺子常卖新鲜玩意的不都走过了吗,这种还是头一次见呢。”
“这到是。”
元泓想想,还真像陈铮说的,琥珀不少见,但京城铺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怕吓着达官贵人,摆出来的琥珀,嵌在里面的物要么是花,要么是朵,美观是挺美观的,但看多了,就俗气了,不如这种一眼瞧上去吓人的吸引人。
慢了两人一小会儿的元澈并着陈家三兄弟跟了上来,没等近前,就见元泓皱起眉头,一脸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
元澈笑着开口着,“你们说什么呢?”
而与元澈并肩的陈钊马前还坐着铭哥,小家伙这会儿见大哥的马落在了姐姐的身后,而且,还没了先前他在马车里看到的英姿飒爽,顿时就坐不住,催着陈钊,“大哥,你让马跑起来,跑起来威风。”
陈钊本意是带着铭哥骑上一圈,就给他送回去,哪能真像他口中说的那样跑起来,耍威风?
可铭哥这话音一落,陈钊还没来得及哄他,与他们差了半个马头的陈铮却忽然回过头,对陈钊一笑,“大哥骑术好,带着铭哥慢慢跑一会儿,到时候他就不缠着你了。”
其实,陈钊的骑术并不是几人当中最好的,甚至,真较起真来,他的骑术可能都不如陈铮,但这会儿在府外,前边就是元家的车队,元家车队之后,不知道还有哪家的车队,陈铮在府里如何淘气,到了外面,陈钊自然不会让她被人说三道四,闻言,摸了摸铭哥的头,“大哥带你跑一圈,回来老实跟你娘坐在马车里,听见了吗?”
铭哥早就等着了,陈钊话一落,他就叫欢了,“驾驾……”
陈钊带着铭哥跑开,陈钰因为马被陈铮抢了,又不好意思上元澈的马,这会儿就没跟过来,陈铮身边一下子就剩了元家兄弟和她。
元澈眉梢微动推骑马上前,刚好夹在了陈铮和元泓中间,偏头,笑着问元泓,“刚才看你们说得热闹,是在说什么?”
约架的事儿元泓不敢跟元澈说,但送琥珀这事儿,元澈是知道的,元泓自然就知无不言了,“铮妹妹正问琥珀的事儿呢,大哥不是知道吗,这东西来的时候是死当,这会儿铮妹妹想再寻些新鲜样子,我跟她说,找个时间,她出府,咱们到街上的铺面看看去,铮妹妹却说铺面里没新鲜玩意。”
“这到不难。”
元澈看转过身,又看向陈铮,“东西是在我家府上一个亲戚的当铺里看见的,回头,哪天你出府,咱们一道去他那当铺再瞅瞅,兴许他那里还有点新鲜样子。”
“对啊。”
元泓一听,猛拍了一下脑袋,郁道:“我怎么没想到呢。”
陈铮其实等的就是这句话,只是没想到会是元澈说出来,目光与元澈对上,她微微点头,“我明日刚好要出府买些东西,元大哥方便的话,就告诉我位置,我让家里的车夫直接赶车过去。”
竟是这么急?
元澈脸上的笑意不变,眼里却多了探究,但这不妨碍他答应下来,“当铺就在跃马街上,名唤同心,明日妹妹什么时候出府方便?”
“巳正吧。”
陈铮竟是把时间放到了上午请安后。
元澈心里又是微微的惊讶,面上却依旧温润的笑着,“好,那我们巳正前到。”
终于,找到了一线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