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哄堂大笑起来,就连赵匡胤也不由抿了抿嘴。孟昶与李艳娘低下了头,面色煞白无比,凸显其神色不佳。
赵德芳见状,连忙说道:“郑王叔,这一搦纤腰值万钱的意思,说李氏夫人腰肢纤细,就像只手就可握满。这样身材的女子,若是跳起舞来,是值万贯铜钱。”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王叔还以为大腰子值那么多钱财呢。”郑恩讪讪一笑,然后回坐到席位之上。
听赵德芳这般解释,孟昶脸色好了不少,他站起身来,说道:“四皇子此诗,虽然未正面描述舞姿,但是一句梳将高髻唤朝天,将川蜀风情描述的淋漓精致,可谓是点题之作!”
这时候,花蕊夫人站了起来,说道:“官家,臣妾听得这首诗,应该不是秦国公所言的高髻,而是第二句一搦纤腰值万钱。只是臣妾不知,四皇子是如何创出这诗句?”
“夫人所言,难不成这诗句中,还有什么典故不成?”赵匡胤问道。
“当年李氏妹妹……”
话刚说几字,李艳娘面色顿起寒霜,连忙起身道:“官家,费氏姐姐现在重疾在身,唇上都起脓了,若是再继续说话,脓伤烂到嘴巴里,那就不好了!”
花蕊夫人冷笑一声:“妹妹,姐姐不劳烦挂心,这点疾脓伤算不了什么。”
“诶,姐姐,妹妹也是好心,你怎么这般说我呢。”李艳娘瞥了一眼花蕊夫人,随即扭过身子,眼神向赵匡胤抛了个媚眼,继续说道:“官家,我姐姐病重,不治恐欲深,还请官家恩准其回府休息,以免传染给别人。”
“李夫人言之有理,费氏夫人身体抱恙,就回府休息去吧!”赵匡胤连忙应道,眼神一直未离开李艳娘的身上。
花蕊夫人面色一凄,摇了摇头,跟着侍女缓步走出了宫殿。
看着花蕊夫人落寞的背影,赵德芳心中生出一丝怜悯,他上前一步,道:“官家,方才费氏夫人所言不错,这首诗的点题之句,却为第二句......”
赵德芳话未说完,李艳娘又向赵匡胤作揖道:“官家,四皇子既然这么有雅兴,妾身愿意再献一支舞蹈,为官家与诸位大臣助兴!”
“好好好!”赵匡胤连连点头,继续说道:“德芳,你的诗句稍后再谈,先看李氏夫人的舞蹈!”
“微臣遵旨!”见赵匡胤这般说话,赵德芳叹了一口气,缓步退回自己的席位。
他现在已经明白,这李艳娘搔首弄姿,分明是在勾引赵匡胤。而赵匡胤已被她迷的五迷三道,彻底丢了心魂。不出意外的,孟昶的死期还是在七日之后,只不过入宫为妃的人,由花蕊夫人变成了李艳娘。
方才他本想通过这首诗,将李艳娘的身世揭露出来,只奈美色当前,赵匡胤都不给他解说的机会。
看着大殿中翩翩起舞的李艳娘,赵德芳感慨万分。
一个时辰之后,宴会结束,众臣各自回府。临走之时,赵匡胤竟破天荒将孟昶等人送出殿外,让孟昶倍感皇恩浩荡。
赵德芳没有直接回兴宁房,而是骑着自己那匹快马,向孟昶的国公府行去。一路之上,飞驰电掣,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孟昶的府附近。
他找了一处地方,将马匹拴好,然后偷偷溜进了孟昶的府内。此时的孟昶家人应该还在路上,而府内只有刚刚归来的花蕊夫人和几个下人。
赵德芳来到后院,听到正房之中传来一阵叹息声,趁着下人没注意,身形一闪,就进了正房。
“一搦纤腰值万钱,说的好啊。万贯铜钱买来的东西,终究是靠不住。陛下呀,你看看你娶的这般妃子,见了赵匡胤竟然这般下作......”
赵德芳听到此处,忽然说道:“夫人,何必这样诋毁李艳娘呢?”
“啊......”听到自己身后传来陌生的声音,花蕊夫人吓了一跳,慌张站起身来,说道:“你是谁?光天化日之下,怎能随意闯入府宅?”
她回头一望,竟然是赵德芳,惶恐之中连忙躬身一礼,到:“原来是四皇子,你怎么来到妾身的房中?”
“夫人,德芳是来向你致歉而来!”赵德芳忽然双手抱拳,向花蕊夫人躬身施了一礼。
花蕊夫人凄惨一笑,道:“四皇子何出此言,妾身与四皇子素无瓜葛,何来致歉一说!”
“今日紫辰殿内,德芳见李氏夫人卖弄舞姿,当着秦国公与夫人之面,故意勾引官家,甚是气愤不已。本想以一首诗将其身份揭穿,只奈官家以被她勾走心魄......”
花蕊夫人冷哼了一声,说道:“当年她还是一个舞妓,就是靠这曲舞蹈,将秦国公的魂魄勾走,如今又以此舞献给官家,真是实在让人不齿!”
“夫人,此事不是最让人担忧的。真正让人担忧的是,我担心秦国公命不久矣!”赵德芳叹息一声。
听得此言,花蕊夫人面色一惊,急声道:“你是说官家要纳李艳娘为妃,必须先得除掉我夫君?”
“嗯!”赵德芳点了点头。
“怎么你说的话,同韩贵妃说的一个样呢?”花蕊夫人喃喃自语道。
“额......”赵德芳面色顿显尴尬,“夫人,你在说什么?”
花蕊夫人觉得自己失口,连忙改口道:“四皇子,妾身再说,如果我夫君将李艳娘送至官家身前,可否能保住一条性命?”
赵德芳淡淡一笑,说道:“夫人,亏你还是名扬天下的才女,这些事情还不明白。你以为我爹爹是李隆基,会从他臣下家中抢夺女人,然后还和平相处,继续他做君来你做臣?”
“这......妾身对官家不甚了解,还望四皇子救救我家夫君!”花蕊夫人说道。
赵德芳摇了摇头,道:“倘若你们还没有面君,本皇子还有办法。现在你们已经面君,以官家的手段,今晚这国公府周围将遍布他的眼线,本皇子有滔天的本事,也救不了秦国公。”
“四皇子,你所言可是当真?”花蕊夫人急声问道。
赵德芳点了头,道:“今晚即见分晓,夫人多留心一下便可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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