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里目光本就落在波鲁克小姐身上。
波鲁克先生看向凯里后,二人目光顿时就交汇在一起。
凯里是看到这位胖胖的中年从楼上下来的,自然明白了这位中年就是波鲁克先生。
他内心有些慌张,但仍然彬彬有礼朝波鲁克先生点了下头。
波鲁克先生点了点头,然后低声问波鲁克小姐:“,那是你的朋友吗?”
波鲁克小姐转头,仔细打量了好一番都没认出来。
毕竟凯里之前穿着一套破烂古旧的衣服,现在换上一套新装戴上高礼帽倒真有几分不同气质。
波鲁克小姐刚想回答不是,贴身女仆走到身旁耳语道:“小姐,他就是那个傻乎乎的家伙!”
“哪个傻乎乎的家伙?”波鲁克小姐问道。
“就是和弗多拔河的家伙!”贴身女仆道。
波鲁克小姐有些惊愕,转头再次打量凯里,顿时眼前一亮。
她没想到那个幽默的先生打扮起来倒不比那些公子哥们差。
那种丑小鸭变白天鹅的反差反而让她刮目相看。
不过她立刻想到以凯里的身份恐怕不能上到四楼来,立刻心理打鼓。
“女儿?”波鲁克先生疑惑道。
“是的,他是我刚刚认识不久的朋友!”波鲁克小姐连忙点头道。
然后还向又看到假装若无其事的凯里,微笑颔首。
波鲁克先生觉得波鲁克小姐脸上有点异样,就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名字?
波鲁克小姐心中一紧,她侧着头看向贴身女仆。
贴身女仆也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
波鲁克小姐转过头来,毫无察觉的捏了捏手,直立身姿。
“弗多,父亲,他叫弗多。”
“那他姓什么呢?”波鲁克先生问道。
这个问题把波鲁克小姐问的有些手足无措了。
“我的老爷,那位先生没有告诉小姐他的姓氏!”贴身女仆插话替自家小姐解围。
波鲁克小姐连忙道:“是的,父亲,弗多先生来自异乡,外出远游……他说他并不想暴露自己的姓氏……我想他一定是一位贵族子弟,怕在外乡行事有失偏颇给家族沾染污名!”
波鲁克小姐说完自己心理不禁打鼓,望向父亲。
“是么?看来他还是一位极富家族荣誉感的人!那是一个不错的品质!”波鲁克先生笑道。
波鲁克小姐见父亲称赞那位“弗多”先生,心头像松了气的气球一样。
贴身女仆也噙着笑意,偷偷竖大拇指。
“你快带他出去,免得父亲知道了要将他扭送治安部门!”波鲁克小姐对贴身女仆低声吩咐。
但还不待贴身女仆往凯里那里走,一个侍者就神色紧张的跑了上来。
波鲁克先生看到那侍者后就将他招到面前。
那侍者在他耳旁说了几句,波鲁克先生脸色立刻变了,看向凯里。
波鲁克小姐顿时慌张。
“爸爸!”她用布莱蒂语里最亲昵的称呼喊波鲁克先生,语气却紧张极了。
波鲁克先生本来脸色严肃,但想到那封信后脸色就平稳下来,对波鲁克小姐道:“没事儿!我不会为难他!”
波鲁克小姐愕然,她的父亲可不是一个愿意听女儿话的慈父。
“真的?”波鲁克小姐问道。
“当然!”波鲁克先生道。
波鲁克先生对侍者指了指凯里道:“去请那位先生到我的办公室一趟!”
“女儿,你先回去吧!”波鲁克先生说道,说完就直接走上了楼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凯里很快在侍者的引领下来到波鲁克先生的办公室。
他满心忐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身份被揭穿了,但心里却不断构思着如何圆谎。
“你和我的女儿是朋友?”波鲁克先生一脸温和道。
“是的,波鲁克先生!”
“先生,你叫什么名字?”波鲁克先生道。
“凯里!”凯里咽了咽唾沫。
“凯里?可我的女儿说你叫弗多啊?”波鲁克脸色不复之前的温和,眼神里好像投射出一道审问的光芒。
凯里顿时哑然,他就解释两句,却被波鲁克先生出声打断。
“现在有一位四楼的会员丢失了镶金铁牌,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么?”波鲁克先生开门见山道。
凯里一颗心如坠冰窟,原来波鲁克先生真的发现了。
“波鲁克先生,我只是,我只是看波鲁克小姐一个人进入赌场,您知道的,一位贵族小姐如果进入赌场,一楼那些无礼的赌徒……”凯里连忙解释起来。
波鲁克先生眼睛微微亮起,但却装出一副即将发怒的样子道:“快告诉我你是怎么拿到镶金铁牌的,否则我会让人将你送到治安官们那里!”
凯里再不敢扯东扯西,连忙把自己当时被阻拦如何想到上楼的方法,又如何偷到那位先生的镶金铁牌的经过全都和盘托出。
“波鲁克先生,我真没有其他的想法,我也不是来偷东西的!”凯里连忙将镶金铁牌放到办公桌上。
波鲁克先生拿起镶金铁牌,在手上看了几眼。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我让人将你送到治安部门,对于我波鲁克送进去的人,他们一定不会像抓到一个普通毛贼一般随手放了。
第二,这块镶金铁牌你可以拿去,但以后要帮我办一些事情,我会给你合理的酬劳,你甚至可以到我的赌场里消遣娱乐,四楼都可以。”
波鲁克先生把玩着手里的镶金铁牌,让它在每个指头间翻转,同时等待着凯里的选择。
“我愿意为您办事,波鲁克先生!”凯里问答道。
其实他根本没得选择,只有一条路可走。
波鲁克先生将镶金铁牌丢给凯里,然后将那封信和一份刚刚让人找来的今日蒙赛日报。
“这是我要让你调查的东西,两起火灾,其中一起让我失去了一位杜松子酒供应商,你得帮我查清楚到底是谁干的!
如果有什么相关的线索一定得想办法带到我这里来,但不能向别人透漏出你是在为我干活!”
待凯里看了之后,他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沓金镑放在桌上。
“这是酬劳和经费的一部分,只要你能彻底弄清楚这件事,还有更多!但你如果拿了钱不办事,我会让你付出比损失金镑还大的代价!”
凯里连忙点头,将金镑和镶金铁牌一起揣入衣兜。
“波鲁克先生,您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凯里保证道。
波鲁克点了点头,露出笑脸道:“你可以出去休息了!”
凯里摇了摇头道:“我还是先去办事吧!再见,波鲁克先生。”
说完他就要匆匆离开。
却被波鲁克先生喊住,问道:“你姓什么?”
“先生我是一个孤儿,没有姓氏,别人都叫我凯里!”凯里道。
“那以后你就姓弗多!那是我女儿给你取得名字!”波鲁克先生道。
“嗯,好吧!谢谢波鲁克先生!也请您替我转达对波鲁克小姐的感谢!”
凯里离开后,波鲁克唤来一位侍者。
他从抽屉中拿出一块一模一样的镶金铁牌交给侍者。
侍者点了点头,立刻将之送往那位丢失镶金贴牌的先生手中。
他又唤来贴身男仆,说道:“再去找两个私家侦探,给我弄清楚这件事!”
其实他始终只是看中了凯里,现在应该叫凯里·弗多,只是看中了凯里·弗多的灵活机敏以及那一手偷东西的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