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莫林已经走到了扎克尼的床边,虽然埃肯德尔钢制成的盔甲踏在地上没发出一点声响,全被艾肯德尔钢吸收,但整个屋子的气氛还是一下子变得紧张压抑了起来。
莫林的机械手朝扎卡尼的脖子抓过去,但刚刚伸出去,却就停了下来,察觉那里不对。
他红黑的面具侧斜了一下,浮于艾肯德尔钢黑色缝隙里的“墨迹”勾勒出一个复杂的图案。
他此时疑惑,怎么催眠粉末不对劲,这一片靠床地方几乎没有,只零星一团。
他这才转头朝正喷洒粉末的肖恩培根看去。
因为造作出现了一些错误,耽误了时间,肖恩培根连忙加快了催眠粉末的喷洒速度,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了,催眠粉末朝卧室内猛一下喷射过去,喷口角度不对,喷到了大半喷到地上,一大抹紫色在淡蓝色的地毯上绽放出艳丽的花色。
“怎么回事?”莫林朝肖恩培根打他们那套常用的手势,“浓度!浓度!”
“只是个失误,只是个失误!”肖恩培根打手势回应,连忙停下喷射,重新调正角度和喷洒速度。
角度正确后,他开始喷洒催眠药粉,紫色粉末从喷头里喷出来,在半空中散开,在加速度作用下越来越均匀散开,卧室里飘满一阵紫色的粉末,把空气都渲染得神秘幽深。
莫林见此,立刻转回头去,却见躺在床上得扎卡尼已经睁开了眼睛,一双冷厉的眼睛狠狠盯着莫林,从被子口忽然伸出左轮手枪口。
“砰!”还没等莫林反应,一声尖锐的枪响就传了出来,但子弹“当”一声打在莫林的机械盔甲上,彪飞出去,钻进了墙里。
扎卡尼听到子弹打击在盔甲上的声音,眼睛就愕然地一缩。墨迹客和“医生”的通缉令早就在第18号要塞里传遍了。
扎卡尼作为负责缺然对墨迹客和“医生”的详细情况有了解,知道眼前这个黑乎乎看不清的身影肯定是那位墨迹客。
顿时脑子里一阵阵愕然和惊惧,他双手猛然一抬,把被子掀起,就一下子把莫林遮盖其下。
“墨迹客,是你?”扎卡尼扎在床上,从床上一下跳了下来,双手端着左轮枪。一身白色睡衣上落上了零星的一片儿紫色粉尘,扎卡尼没有注意到,但随着他醒来后,逐渐传入耳里的滋滋的噪声越来越大,他感到脑袋里有轻微的刺痛,不过却没有多少昏沉。
“干扰器?”扎卡尼皱眉,“干扰器这种管制机器都能拿出来,难怪有人猜测你是部门内部的人。果然,你果然是个背叛者。”
“背叛?”莫林猛一下将被子从中撕开,白色的羽毛在眼前一堆堆坠落,在浅淡的夜光里反射出模模糊糊的一大片白影,他瞥眼看一下扎卡尼的周围,冷声道,“我只不过是个被部门里某些人利用的棋子而已,和我谈背叛,到底是谁背叛了谁?”
“墨迹客,你问是谁背叛了谁,你不觉得你这个问题太可笑,太强词夺理了吗?”扎卡尼冷声道,“你是一名哨兵,你从进入要塞第一起,你从成为第四部门的人开始,你就已经发誓立下契约,要为第四部门奉献你的忠诚和勇敢。”
“不,不是第四部门,我的忠诚和勇敢不是要奉献给第四部门,不是要奉献给你们这些阴谋算计的自私自利者,我得忠诚只奉献给布莱蒂,只奉献给布莱蒂的人民,不是你,不是你们!”莫林抬起手,手指指着扎卡尼,愤怒道。
“哼,墨迹客,你真可笑。背叛就是背叛,别找那么多接借口。”虽然就扎卡尼目前的阶段来,干扰器对他的影响已不太大,但那滋滋的噪声、轻微的头疼涪偶尔眼前短暂的不太清晰让他仍旧摇了摇脑袋,“忠诚的人永远不会因为不满而背叛,勇敢者也绝不会因为担忧的逃离,你不过就是一个叛徒,一个懦夫,一个因为怨念而背叛布莱蒂和布莱蒂人民的叛国者。”
莫林再次观察了一下空气中粉尘的浓度,察觉浓度还差一些,脸上的墨迹微微流动了一下,但几乎顷刻间恢复原状。
瞥了眼发现扎卡尼眼睛在左右转动,想借助浅淡的夜光,在黑漆漆的房间里,寻找到肖恩培根这位同伙的下落,莫林立刻以冷笑回应扎卡尼,分散扎卡尼的注意力,不能让他发现肖恩培根,等到催眠药粉的浓度达到了,他就立刻动手。
“叛国者?”莫林嗤笑道,“请问国王陛下知道第四部门的一半要塞负责人都在听从某人,某个组织的指令,开始对某些特殊的秘物进行争夺了吗?”
扎卡尼脸色变了变,冷笑着疑惑道:“你知道了什么?”
莫林摇了摇头道:“不,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们效忠的人是谁,我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组织服务,我更不知道你们开始争夺特殊的秘物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我知道,你们绝不是为了布莱蒂好。”
扎卡尼摇了摇头道:“不不不,墨迹客先生,你的话有错误,你要知道我们一直效忠的都是国王陛下,我们一直效忠的都是布莱蒂,我一切都是为了布莱蒂和布莱蒂的人民。”
“别在这里自欺欺人了!”莫林冷笑,再次观察了一下催眠粉末浓度,他皱皱眉,怎么浓度一直上不去?
莫林微微侧头看向门口不宽的敞口,面具内很快给他显示出门外的场景,肖恩培根此刻正软倒在地上,喷洒器喷头朝着地面,紫色的粉末喷了一地。
肖恩培根脸上的抗干扰面具被他自己揭开了,双目圆睁凸出,他一只手正按在自己脖子上,仿佛有什么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喘不过气,他的嘴边正缓缓流出一些浑浊的液体。
莫林愕然一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脑子里迅速分析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但却因为近在咫尺的扎卡尼并无法看到他所见的场景而不想轻举妄动,以免惊扰了扎卡尼让他发现端倪。
他虽然没有轻举妄动,表现得一如之前,他脸上的“墨迹”却因为他的分神,忘记刻意的控制表情而有所变化。
恰在此时上层层的浓云散开了一些,沉沉的黑暗淡了一些,一抹比较模糊的月光从窗户外散落了进来,扎卡尼便看到了那奇怪的墨迹变化。
然后扎卡尼斜眼四处查看,目光最终落在门口处,正好看见门口的地毯上浅淡分明的两种颜色,以及敞开一些的门口,还有门外拿着奇怪物品、倒地不起的肖恩培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