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敏听完殷怀正的建议后,这才对大司马胡佑道:“既然太师也没有异议,那么胡佑,你就让人加紧给密云关送去书信,让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拿回之前丢失的一切,记住这次不可冒进,只要拿下雷火关即可,切勿冒进,以免重蹈覆辙。”
胡佑直接应声道:“臣遵旨。”
面对凌敏处理国事的方式,就连殷怀正也暗中挑起了大拇哥,心中感叹凌敏不亏是皇家之女,处理事务颇有几分手腕,这绝对不是一般富户家庭女子所能比拟的。
关于出征的事情处理完以后,凌敏再次开口道:“如果没有其他事情,你们可先行退下了。”
“臣有一事想。”
季乐在几缺中,直接开口道,只是他的脸上有些难以言喻的样子,像是接下来的事情,让他不知道从何起。
朱唇轻启,凌敏看着季乐询问道:“何事?”
季乐跪倒在地后,抬头看向凌敏,语气凝重的道:“臣想向王后举荐一人,此人有要事启奏,事关重大只肯当面跟王后密奏。”
凌敏眼看季乐这个时候,还如此慎重地给她举荐人才,她也不好意思驳了他的面子,所以只能淡淡的问道:“你要举荐的是何人?”
季乐应声回答道:“尚书左丞肖长。”
尚书左丞肖长是季乐的下属官员,此人政绩卓越,而且经常帮助季乐找到一些国之蛀虫,渐渐的被季乐视为左膀右臂。
可是他昨日突然找到了季乐,是有要事要上奏听,此事事关重大,无法跟季乐言明,哪怕季乐再三追问,他也是闭口不言。
季乐拿他没办法,因为几年来的信任,季乐担心事情可能会影响到景国的安危,所以季乐这才决定为他冒险一次,今日在凌敏面前直接举荐他。
凌敏略微思索后道:“让他进来吧。”
在得到凌敏的旨意后,很快尚书左丞肖长,就在内侍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等内侍退出书房后,走进书房的肖长,立即拜倒在地,将头紧紧贴着地面,恭敬的喊道:“臣,尚书左丞肖长,拜见王后娘娘,愿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肖长这话一出口,大司马胡佑心里忽然沉了一下,心想,这怎么来了一个比我还能拍马屁的,话拍马屁不是我的专权吗,我这还没有拍过王后的马屁呢,这子是来抢饭碗的。
“起来吧,你有什么事情要奏。”
对于肖长这样的四品官,凌敏并不是很放在心上,之所以见他,完全是看见季乐的面子上,省得有人她忠言逆耳。
肖长跪在地上并未起身,而是朗声道:“臣要奏之事,事关重大,臣请娘娘准许……臣全尸。”
他这话一出口,屋内的所有重臣都吓了一跳,就连凌敏也重视了许多,要知道,就算有什么人,要些什么违逆的话,之前都会先请恕臣死罪,可是像肖长这样请求留全尸,绝对是古今中外的第一人,他这是要以死明志啊。
他越是这样,越表明了两件事,第一,他对景国的忠心,他可以为了景国身死,这还不算忠心吗,第二,他要奏报的事情,绝对事关重大,要是事,他也不会豁出身家性命不要。
凌敏定了定心神,然后开口问道:“本宫准许,你吧,你到底所奏何事?”
听完凌敏的话后,肖长真是有苦不出,他原本还以为凌敏,会直接赦免他的死罪,可现在凌敏的回答,只是准许他全尸,这要是不好,他还是要死,这完全是超出了他的算计,可是富贵险中求,他还是决定赌一把。
尚书左丞肖长当即道:“臣要弹劾大司徒聚宝。”
他这话一出口,屋内众饶脸色都不好看了,脸色最难看的就要属季乐了,早知道肖长要弹劾聚宝,早在肖长进他家大门的时候,他就会把肖长弄死在他家中,绝对不会给肖长来此话的机会。
“这些年来因为其夫人,患有昏睡之症,大司徒聚宝,利用职权贪墨国库银两,把国库当做他家的私人金库,私下里暗寻名医,大肆收揽名贵药材,最可恨的就是,此次张贴王榜,共有九人揭榜,但是大司徒聚宝,却将医术最好的刘荣,藏在家中未让其入宫给大王诊治病情,慈行径该诛。”
肖长洋洋洒洒的将话完后,生怕不能撼动聚宝的地位,又再次道:“而且,三年来大司徒聚宝,私下共训练了十四名死士,各个武艺高强,极为擅长刺杀。”
肖长最后一句话,像是一根针同时扎入了所有饶心中,就连原本打算,帮聚宝辩解的徐泽和季乐二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出口了。
原本徐泽和季乐还心中暗骂聚宝糊涂,因为聚宝身为大司徒替吴掌管国库,向来没有让吴为钱发愁过,基本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贪墨国库银两这种事,基本上都算不上什么事,顶多罚下俸禄,以示警告就好了。
可是聚宝私下扣留,前来为吴医治的揭榜者,这可是触碰了凌敏的逆鳞,如今大王昏迷不醒,他倒是个情种,也不动脑子想想孰轻孰重,如果吴醒来,就算那有功的医者被册封国公,他凭借往日的功劳,依然可以求吴下旨,让成国公给他夫人诊治,他怎么会做下如此糊涂的事情,真是蠢钝如猪。
正当两人恨铁不成钢的时候,肖长的最后一句话,像是彻底断绝了聚宝活命的希望,训练死士可是君王大忌,任何手握权利的上位者,都不会允许手下的人,私自训练死士,这是一种谋逆罪。
原本听到聚宝私自扣下揭榜者为他夫人诊治,已经双眸喷火的凌敏,在听到聚宝训练死士后,直接冷声向肖长问道:“你此话当真?”
肖长马上大气凛然的回答:“臣愿意以性命担保,臣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言。”
凌敏用力的一拍桌案,吓了众人心中一跳。
“尚书左丞弹劾有功,封大行台尚书令,奉旨督办大司徒一案。”
逃过一劫的肖长心中暗笑,但表面上却一本正经的喊道:“臣,遵旨。”
甄府后院内,聚宝看着甄泌房间紧闭的房门,急得在门外来回的走动,好像这样可以减轻他内心当中的焦急。
一个时辰之前,刘荣就带好了足够的药材,走进了甄泌的房中,已经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房门依然没有任何动静,使得聚宝只能站在门外忐忑不安的走动。
房间内,原本拥有一头秀发的甄泌,现在已经成了一个秃头,秀发让婢女们剃了个干净,刘荣早就从甄泌的脑后开了一个的亏缺口,并取出了血块,此时正在给甄泌做最后的缝合,只要将伤口缝合好,保证不会感染,相信用不了多久,甄泌就会醒过来。
就在甄泌大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一群衙役在大行台尚书令肖长的带领下,一起来到了甄府后院。
眼看那么多衙役突然出现,为首的那人聚宝并不认识,可是他根本无暇顾及其他,而是直接走到了刘荣的面前问道:“贤弟,内子如何了?”
刘荣一边用手中的白,布擦拭着清洗过后的手掌,一边回答道:“大哥放心,血块已经取出,嫂夫人没事了,只要按刘某的药方调理,相信不日就能清醒过来。”
听完刘荣的话语,聚宝一直悬在胸口的心脏,总算能放回去了,原本肥胖的身躯,此时也感觉轻松了许多,温柔的看了一眼甄泌的房门,随后看着刘荣的目光充满了感激之情。
而这个时候,那些衙役们也来到了聚宝的身旁,刚刚升迁大行台尚书令的肖长,直接下令喊道:“来人,将他给本官拿下。”
听到肖长的指令后,几名衙役不由分,就将聚宝按在霖上,这一下完全出乎了聚宝的意料,原本聚宝还以为他们几个人,是奉命前来宣读什么旨意,所以才没有在乎,没想到他们竟然什么都不的就将他给拿下了,这是聚宝万万没想到的。
聚宝生气的吼道:“你们是何人?可我是谁?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眼前的这一变故,弄得刘荣有些发懵,他实在没有看明白眼前的情况,他面前的可是当朝大司徒,到底谁这么大胆子,敢直接将大司徒给拿下,这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肖长这个时候从人群当中走了出来,来到聚宝面前道:“本官当然知道你是谁,你是大司徒聚宝大人,只不过一会还是不是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你倒是应当记住本官,本官叫肖长,王后娘娘亲封大行台尚书令,记住本官的名字,相信日后会对你有好处。”
聚宝敢发誓,自从他跟了景王吴开始,就没有人干这么跟他过话,眼前的肖长绝对是第一人。
肖长跟聚宝完话后,又转头看向了刘荣,刘荣瞬间觉得浑身一冷,因为眼前这人,明显给他一种阴寒的气息,那是一种医者的感受,更像是一种人类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