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若观火?
北辰映雪好像服,又好像不服。
服是因为,一惯以来他对她睿智的表现很是佩服,不论是修仙学院还是学院之外,她总能在他困惑时给以启迪,虽然那些启迪不一定直接指向所问事物,却能让人耳目一新,寻找到另一条新的途径。
睿智,那是她的个性,留白,那是她的人生。
所以他佩服,于是又反问:“那么你的性格呢?”
毫不避嫌,她说:“我睿智、耐心。缺点是眼光不大,只想寻一处偏隅,得一心爱的人厮守,足矣。”
感慨感慨,真是三句不离本行,看来她真爱上了我这个傻子了。
苦笑,人生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人爱,那真是一种说不出味的调料。
眼看正午将近,他不想再长谈了,直接问了最关键的问题:“你觉得面对这场劫难,我应该怎样做?怎样做才能投机取巧?”
说句实话,如果不是亲近的人,他不会这么直接的“恬不知耻”地问。
当然了,这也是对她能力的一种信任。
劫难将至的黑夜,他多么希望得到睿智人的指点。他相信她的实力和眼光。
也许这是太高估了她,但自从认识她起,包括修仙学院这几年,屡试不爽。
她却没有令他如愿,遗憾地说:“你说的劫难我并不了解,所以我无从给你建议。”
他感到失望。
她看到了他脸上的变化,却不急不慌继续把话说完,“不过万事总有个哲理,以不变应万变。”
不变应万变!
天啊,惊呆了。
天啊,一句话,足够了。
谢谢。
没有什么能比这句话更有哲理了,这不正是自己迷茫中的指明灯吗。
绿衣,我的学友,至诚至深的学友。
谢谢,谢谢。
有你在,我就没有孤独。
黑夜将至,群神哭,众魔笑,也许这才是我出头的机会。
威武楼上,北辰族长送瘟神一样送走了慕容蛇
慕容蛇惬意极了,带着他的四个刽子手,耀武扬威地走下威武楼。
楼下,祭祀坛上,那对夫妇人头高悬,而一众北辰族人则痛心疾首。
他心花怒放,“哈哈,又一次征服了北辰堡,彻底碾压了他们心中那点仅存的自尊。现在的北辰堡就像个躺在地上的死狗,任我想怎么踩就怎么踩。北辰堡,看你们哪个敢与我慕容族作对。”
北辰族长站在威武楼上,看着慕容蛇的身影消失,心中的怒火无以叠加。
怒发冲冠,一把捏碎了栏杆上的石狮子。
齑粉在指缝中飞扬,而断指的疼痛更像针扎一样,令他时不时嘴角抽搐。
“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强忍住这股烦躁,让自己尽量心平气和。
心平气和之后,他想到了端阳草这场祸事的祸根。
“北辰映雪,我恨不得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再挫骨扬灰,你这个祸害,你这个倒霉蛋。”
呼唤守卫长,问那些守卫为何去了这么久,也不见将北辰映雪抓来?
守卫长怯生生地来到近前,只见他头上包着纱布,显然受伤了。
族长指着他的头问怎么回事?
他不好说自己被北辰映雪一脚挑到城墙下,推说自己炼功不慎摔的。
族长问他,为何你手下人去了这么久?
守卫长回答不上来,直吓得双腿打闪。
“还不快去将他给我抓来,告诉你的那帮手下,他北辰映雪若敢反抗,就地格杀。”
哈哈,就地格杀,守卫长心头大喜,当即摩拳擦掌,准备亲自去卸了北辰映雪的人头。
冲出威武楼,守卫长直奔北辰映雪家。
冤家路窄,刚奔出不远就见北辰映雪正被他的守卫们押送回来。
心头大喜,可到近前一看,好嘛,自己的手下一个个愁眉苦脸的,而北辰映雪却似闲庭信步般潇洒自如。
狐疑,当即拦住去路,大刀一亮,冲手下人喊到:“还不给我将他绑了。”
可是他的手下将他一望,再将北辰映雪和黑剁头一望,个个又低下了头,哪还有半点儿斗气。
怎么了,难道见了上司也没底气吗。
亲自上前,准备亲自降服了北辰映雪,“哼,早上城墙之上,那只飞虫帮了你,现在你没那么荣幸了。”
刀,哗的一下举起,一头扑向。
可是不及近身,就见黑剁头一刀横在他脸前,令他不得不退。
“你,胆敢妨碍公务。”
黑剁头不屑一顾,收了刀道:“识相就滚,少在我面前出现。”
大怒,什么时候这么低级功法的人也敢冒犯我守卫长了。
一刀劈来。
却惊异地看到,黑剁头轻轻地一挪脚就让开了,身法之诡异令他瞠目结舌。
这是怎么了,难道他功力晋升了?
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又一刀砍到。
这回,他看到,黑剁头居然将他的黑刀扛在了肩上,只手与他玩了起来。
不可能吧,就这么大胆,你以为你是谁,艺高人胆大?
唰唰唰,他连斩了几十刀,刀刀要命。
“哼,有族长给我撑腰,还怕杀了你有麻烦吗?”
刀刀致命,刀刀要见血。
但刀刀扑空。
正诧异,却见黑剁头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叫嚣:“给脸不要脸,你真以为我有耐心陪你玩。”
啊,一巴掌打得他飞滚,倒在地上那个表情哟,直看得他手下人都不敢直视。
碎心啊,我们的守卫长哟,你可知道人家黑剁头一息之间连涨九级,已今非昔比。
九级,三个大境界,已从淬体四重境中期,一跃为淬体七重境中期,而你丫丫个守卫长,充其量不过淬体五重,这哪和哪啊。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还有什么可狂的。
纷纷乜斜着眼,嘲笑他们的守卫长。
不长眼啊,真是不长眼。
守卫长哪知这事呀,挨了一巴掌滚在地上,还是不服。
再次爬起,再次再战。
那些守卫们赶紧上来拉他衣角,暗中耳语,“你可别”
可他哪听的进去,这时候说这话,岂不灭了自己的威风,长了别人的志气。
再次上前,再次大刀举起。
砍,砍,砍。
好嘛,再次找屎吃。
啪的一声,又一个脆脆的耳光扇在他脸上,滚得比先前还远,奇耻大辱。
这回他总算明白了,自己绝非对手。
可是懵啊,这黑剁头明明才淬体四重啊,怎么突然就
手下们赶紧又来搀扶,这回他听进去了,就听他们说:“头呀,今非昔比,地位变了,功法变了。”
什么意思?
手下们指着黑剁头道:“你没看他身边站着谁。”
“谁?”
“北辰映雪呀。”
“怎么了,不就是个傻子加残废吗?”
“”
诧然他看到,黑剁头缓缓地伸出了手,手中竟泛起七根灵脉。
天啊,淬体七重境。
如见了天人,惊诧之情难以言表。
服。服不服?
服。
怎么服?
不得不服。
地位变了,身份变了,不仅是他黑剁头,更是那北辰映雪。
天啊,原来天才就是天才,即使是废柴了也是天才。
正觉得羞耻难当,突然救星来了
就听得马蹄声声,接着就见两人横刀立马,疾驰而来。
唰,唰,唰,刀刀直奔北辰映雪的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