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肖金鹏和宁耶曾经见过一面,那时候宁耶还是小孩,可此刻宁耶已经长成一个高大的青年了,故而宁耶刚出现的时候,肖金鹏并未认出他来。
慕容清烟见宁耶出现,却是十分欢喜,因为她早就觉得不耐烦,却又赶不走这个恼人的中年男子,觉得十分尴尬。
没想到现在有人出来救场,而且那人还是她平日心心念念的人。
宁耶走了出来,站在肖金鹏的面前,冷冷地说道,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伎俩一点都没有进步。
你是想借口让对方填表套取对方的信息,然后假意赠送化妆品样品,再让对方参与抽奖。
必然参与人能抽中手机电脑等大奖,这时候你就会提出让对方掏几百元的报名费和邮费,这样才能获得奖品。
最终的结果肯定是对方只拿到了价值几块钱的小样,损失了几百甚至上千元的钱,还泄露了个人信息。”
宁耶毫不留情地说道。
肖金鹏听宁耶这么说,下意识地按住了自己的包。
因为宁耶一点都没猜错,肖金鹏就是打算引诱慕容清烟填写调查表,送她一些护肤品的劣质小样,然后谎称她中奖了,并索要各种费用。
这个骗局其实不算复杂,但却是建立在相当合理的心理暗示基础上的。
首先,填调查问卷得奖品,让参与者有一种按劳取酬的安心感。
随后行骗者把包装精美的赠品给对方,让对方获得实际上的好处,进一步让人放松警惕。
随后再一边宣传自己的产品一边让对方抽奖,并告知对方获得了巨额奖励,用更大的利益诱使对方动心。
最后,在受害者完全放松警惕,又被巨大利益吸引的情况下,他就会提出收取一定费用的要求,并趁机骗钱。
肖金鹏懂少许催眠术,又有声音好听的先天优势,因而骗人很容易得手,尤其是对慕容清烟这种十八九岁正值妙龄的女孩,更是十拿九稳。
没想到今天出师不利,一下就被宁耶揭穿。
当年肖金鹏也曾来宁耶家上门推销,还用类似的伎俩想骗自己母亲买东西,后来被宁耶的父亲揍了一顿。
当时宁耶就在家里,因而对这件事印象很深刻。
肖金鹏那张脸也就此深深印刻在他的心里,至今也没被忘怀。
当然,让他忘不了的,还有母亲当时的那带着三分狡猾的妩媚笑容。
当时的母亲正在家里一边做家务,一边督促正在上高中的宁耶学习。
正好门外有人来敲门,说有事想找这家屋子的主人。
宁耶母亲开门一看,才发现对方是来推销东西的,而且异常热情。
那人来了屋里以后,开始长篇大论地介绍,原本在客厅里学习的宁耶也不住被吸引,听了起来。
说来也怪,宁耶虽对女性化妆品完全不感兴趣,但这推销员说的东西他却觉得很有趣。
而且随着这人的说话,宁耶情不自禁地对对方有好感,想按对方的要求办事。
就在宁耶听得迷迷糊糊之时,门口传来脚步声。
从门外冲进来的宁耶的父亲把那推销员骂了一顿,然后撵了出去,还报了警。
负责人员来了一查,才知道这推销员叫肖金鹏,是个诈骗惯犯,立刻就带走了。
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宁母狡狯地笑着提起了今天这件事,宁耶才知道原来是母亲打电话让父亲回来揍人和报案的。
也就是说,这人虽然是个骗子,但他的骗术却一点都没能唬住宁母。
宁母就好像对他的话语免疫力一样,依旧看出了这是个骗子,待对方表演了一番后就找人打发了他。
这是十年前发生的事了,后来宁耶的父母因为意外过世,这段记忆也就封存在了宁耶的心里。
今日见到肖金鹏,过去的回忆就像潮水一样涌来,让宁耶又爱又恨。
宁耶认得肖金鹏,肖金鹏却对宁耶没什么印象。
他只知道自从自己出狱后,正经的钱不好赚,自己依旧只有骗人这条路可走。
于是他又重操旧业,把过去的老套路稍微改改,继续去骗人。
仗着自己的先天优势和聊天话术,肖金鹏倒也骗了不少小钱。
可是没想到今天遇到这姑娘死活不上套,而且居然还跑出这么一个青年来,把自己的套路一下揭穿。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赶紧收拾东西一声不吭就扭头离开。
宁耶虽不喜欢,但今天肖金鹏毕竟没有成功骗到人,于是宁耶也不方便拦他,只任由他逃之夭夭。
看见那喋喋不休的推销员走了,慕容清烟松了一口气。
她虽知道对方不怀好意,但她说话做事向来温柔,不擅长赶人走。若是肖金鹏在抄手店赖着不走,她也是毫无办法。
更何况,对方是个远比自己肥壮的中年男人,若是发生什么冲突,肯定也是自己吃亏。
因此慕容清烟在店里应对这推销员时,感觉很是尴尬。
可偏偏她父亲一直不回来,她连连叫苦却难以脱身。
就在她犯愁之际,宁耶来了,这怎么不叫她欣喜?
“宁先生,你怎么来了?”慕容清烟脸泛微红说道,“多亏你来了帮了我,不然我被这人纠缠着,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我刚好要去附近办点事,路过了这里,看见了一个老骗子,就顺手把他赶走而已。”宁耶朝慕容清烟笑了笑道,“说起来你表现得也不错。
刚才那人懂一点催眠术的。虽然他的功力还很浅,但他的容貌和语调有先天优势,普通人一不小心就会上了他的道。
可你还不错啊,他对你说了那么多,你却完全不为所动,这点和我妈妈有点像,她也是完全不受这些伎俩影响的。”
“讨厌,好端端地居然说我像你妈妈,我明明比你小那么多。”慕容清烟的脸更红了,她撇了一眼宁耶,却见宁耶虽然嘴角含笑,但神情似乎有点憔悴。
她当即关心道,“宁先生,你怎么看上去这么疲惫的模样?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我没事,不过是为了一点小事多思多虑了一点而已。”宁耶却摇了摇头,没有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