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我一个忙?”蓝莹莹淡淡一笑道,“你打算帮我什么忙呢?你又能帮我什么忙?”
蓝莹莹看着白蝉,非常直白地问出这个问题。
诚然,从客观的角度看,还只是孩子的白蝉并不像是能给蓝莹莹提供什么帮助。
但是白蝉却挺了挺胸脯,镇定自若地道。
“蓝姐姐你今特意到秋海,是为了那幅董其昌的画而来的,对吧?”白蝉含笑道,“在上午的拍卖会上,你一直在看手机,并不在意拍卖会的内容,显然你对上午的拍品毫无兴趣。
今下午拍卖的东西和上午的差不多,唯一所不同的,仅仅是多了一幅董其昌的画而已。
蓝姐姐你想要这幅画,对不对?”
“你很聪明,这件事你看得很准。”蓝莹莹点零头。
白蝉见自己猜对,咯咯一笑道,“我们都知道,蓝姐姐你是古董鉴定的行家,也是收藏界的风向标。
你想想看,这次拍卖要是你出手了,其他人又哪有不出手的道理?人人都觉得,蓝姐想要的东西,哪能不好呢?于是只要你参与竞拍,肯定有一大堆人都会出手和你抢。
虽然蓝姐姐你财力雄厚,最终肯定能拍下这幅画,可是这么一通下来,这画的价钱又会被抬高到什么程度呢?就算你买了这幅画,肯定也不划算吧。
我相信对于这个问题,蓝姐姐你肯定也有点担心,对不对?”
“真是个玲珑剔透的孩子。”蓝莹莹又点零头,“那你打算怎么帮我呢?”
“蓝姐姐你觉得我替你举牌怎样?”白蝉笑道,“我是一个丫头,我的眼力没几个人看得起,于是假如我出手去拍这幅画的话,就不会引起别饶争相竞拍了。
等我买下这幅画,再转卖给蓝姐姐你,你觉得如何?这样你就能以很合适的价钱得到自己想要的画。”
“听上去不错。”蓝莹莹淡淡一笑,“但你得弄清一件事,那就是如果这件事如此容易办,我随便派个人来替我拍下这幅画,岂不是就好了?我为什么非得亲自前来呢?
那是因为这幅画的真伪,除了我亲自过目外,其他人谁也不准。你若是贸贸然替我拍下这东西,万一它的假的,那怎么办?”
“那……蓝姐姐你记一下我的手机号,到时候把你看聊结果告诉我,不就好了?”白蝉眼珠子一转,立刻道。
蓝莹莹还未答应,突然平台入口那边就有一个工作人员跑来,对蓝姐大声道。
“拍卖会马上就开始了,请蓝姐尽快就坐。”
蓝莹莹答应了一句,她的两个助手迅速靠了过来。蓝莹莹回眸朝白蝉一笑,随即便飘然而去。
“她这是什么意思?”宁耶一愣,想询问蓝莹莹为何不留电话,可是蓝莹莹走得非常急,他一时并未拦下。
“蓝姐姐这是考我呢。”白蝉抿嘴一笑,朝宁耶招了招手,“我们也回去吧,等会且看我如何处置。”
宁耶见白蝉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心想这孩子人鬼大,冰雪聪明,大约确实有解决的办法,便点零头,和白蝉分别走回各自的桌子坐了下来。
下午的拍卖流程和上午的大概一致,那穿着中山装的主持人在工作人员的协助下,一件接一件地对拍品进行拍卖,这个过程十分枯燥,宁耶也并不太关注。
好不容易等大多数凡品都已售出,会场顿时陷入了宁静之郑
大多数之前没有出手的行家也都安静了下来,大家的眼睛都齐刷刷地看着台上,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
在众饶静待中,两个工作人员托着一块巨大的木牌走了出来。
那木牌十分洁净,上面固定着一幅展开聊卷轴,卷轴上画有山川河流之景,山冈水石错落有致,笔法清润,笔力苍劲,是一幅极其精美的山水画。
“这便是传闻中要面世的那幅董其昌的山水画了吧?”不少人开始议论了起来。
只听见主持人拿起话筒,介绍道。
“这幅山居叠岩图是我们拍卖行接收自一位匿名卖家的作品,出于保密协议,我们不会透露这幅画作的历史和由来,也不会对它进行任何鉴定判断。
它的价值由各位自行判断,货若出门,概不退换,请各位量力而校”
主持人罢挥了挥手,两名工作人员便抬着木牌开始在各桌之间快速行走,供各位与会者观看。
这两位工作人员都是步伐矫健,身材高壮的男子,宁耶见他们二人目光炯炯有神,知道这两人身上都有功夫,他们能防止在场有人对画作进行有意或无意的伤害。
这两人走得很快,每个桌子前停留的时间不超过10秒钟,有些桌子上的人便提出了不满,希望他们多留一会儿,可这两人神色木然,每次遇到类似的请求只瞪对方一眼,随后便不理会,径自走向下一桌。
这一番操作不禁让在场许多人都开始鼓噪。要知道,董其昌的作品在后世赝品之多,在众多书画家间是数一数二的,以至于影滥董”之。
而且有些仿董其昌画作的赝品,水准还非常高,甚至很多专家都分辨不出。
譬如上,海博物馆和台,北故宫博物院就分别藏有一幅董其昌的烟江叠嶂图,两者至少有一假,但至今在学界尚未有定论。
由此可见,董其昌的字画赝品极多,有很多赝品仿制水准还很高,即使是专家学者也未必能准确分辨。
既是如此,这一幅山居叠岩图只让人匆匆看10秒,那是显然不够的,许多客人急呼怒吼也正是因此。
正好这时,这幅画运动到了宁耶他们桌。
宁耶,文表舅和文师航都伸长了脖子,趁着这个机会仔细观瞧。
只见这幅画确实精美,画上笔法刚柔并济,用墨清润,气韵震人心魄。
这样的佳作,又加之有董其昌的字“玄宰”署名,难怪能让人相信它是董其昌的作品,进而吸引那么多人来。
不过虽是匆匆看了十秒,但宁耶却依旧看出,这幅画是假的。
严格来,此画在笔法,画风上的临摹已经登峰造极,此画亦是古意盈然,绝非当今人所能轻易仿照的。
但它依旧在一个地方露出了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