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跟龙王对峙吗？”麦尔问道。

“你怎么这么笨？”德隆卡玛说，“我们留下来的前提是青铜与火之王出现，我们在法术队未准备完成时需要牵制他，你拿什么跟龙王作战？”

德隆卡玛拿出水晶球，这时候的他像极了小巷里占卜不灵而气急败坏的占卜女。

“在？法术小队准备好没有，还有没有其他龙裔前来助战？”

“有的有的，别着急，青铜与火之王如果已经孵化成功，那么他一定不是完全体，因为青铜与火之王的完全体诞生的那一刻在朝阳升起之时，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来准备，大批的高等龙裔已经快到你们这里了，他们可是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伊斯曼顿了顿继续说，“而他如果没有孵化成功那就更好了，我们可以用在水底的小队提前把它给杀掉。”

“小队的任务已经失败了！”德隆卡玛压住怒火，“只有两个成员生还！归乡眷族的一名成员和剑姬直到现在都没有出来，他们的氧气早就该耗尽了！”

“别着急，老伙计。”伊斯曼说，“我的言灵是血系结罗，我能够清晰地感知到剑姬那孩子在经历过死亡之后重获的磅礴的生命力。”

“等等……那么这意思就是……她还活着！？”阿尔柔斯失声说道。

“没错。”

“可是氧气……”德隆卡玛说。

“那孩子会【水生术】，她曾经跟过拜伦学习过一阵子。”伊斯曼说道，“不论怎样，都要做好准备，既然剑姬仍然活着，那么就还有希望……只要她肯觉醒。”

……

水下30米。

艾伦带着白客徐徐上升。

暴雨过后的水下幽静，却又温暖。

白客感觉自己就在跟泡温泉一样，只不过60度的水温还是有些太烫了，还好有潜水服帮忙隔绝了大部分温度。

“快到了。”剑姬的声音在白客脑海中响起。

白客点点头，这下子自己就得以生还了，只不过福格斯和萨玛却永久地沉睡在了这片水域中，其实通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虽然很短暂，但白客觉得他们人都很不错的。

只是死亡来的太突然了。

两个年轻人怀着屠龙的雄心壮志，却连龙王的真面目都没有见到就死去了……

白客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说起来自己的运气还真是好。

不是龙裔，没有龙血，所以看不到灵视，自然就逃过一劫……

这是很基础的知识，白客在九九那里了解过，没想到却应用到了自己身上。

剑姬看了一眼似乎在想东西的白客，想起自己居然被自己要保护的人救了，不免觉得有些愧疚，准备跟他道谢以及抱歉。

可就在这一瞬间，她睁大了瞳孔。

有什么正以极快地速度冲出水面。

是什么时候来的？

还是说它一直如影随形地跟着，在我最放松的时候发动了袭击？

这时水流在从上往下极速地涌动，只要在白客下一次眨眼的瞬间，某个未知的东西就会直冲水面，顺带将白客撕成碎片。

剑姬的脑袋高速地旋转，想着应对措施，可是根本就没有解决的办法，在水里她的灵活性大打折扣，根本无从闪避。

但不是完全没有规避的方法，只要她松开白客的手，往一旁侧游。

这样一来少了白客这个不会游泳的累赘，她的速度能快上许多，躲避来自下方的攻击不是没可能。

不行……剑姬立刻在脑海里否认了这个想法。

她心里觉得不能够让白客再次受伤了。

而且，她承诺过要保护白客。

她承诺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白客突然感觉身体被拉扯了一下，然后视野颠倒，他看到了剑姬的脸。

真漂亮的一张脸，仿佛自己将她压在了身下，而现在也似乎的确是这样……

不过白客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自己和剑姬的位置似乎颠倒了。

明明是她拉着自己的手往上游，可现在成了自己带着她下沉。

这是一瞬间的事情，也是只有一瞬间才能做到的事情，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原本水下就不是人类的主战场。

不过她并不后悔。

【君怒】再次启动，艾伦的黄金瞳前所未有的明亮。

白客突然被抱住了，那是一个坚硬的怀抱，没有少女本该拥有的柔软。

这是她短时间内多次启动君怒了，身体出现了龙化现象，脸颊长出了细密的鳞片，全身都“硬化”了，像是钢铁。

在白客还没来得及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前，鲜血汹涌而出，在水中化成血雾。

他看见了艾伦惨白的脸，还有她刺穿她心口的东西。

那是一根锋利的尖刺，直接刺穿了经过【君怒】之后的艾伦的身体。

隐隐约约地，他看见了龙的阴影。

下一秒钟，变异龙种的上半身加快了速度，带着剑姬和白客冲出了水面。

在飞出水面的那一瞬间，白客看到了变异龙种头上的赤红色人体。

甲板上的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

巨大的龙狂啸着冲出水面，龙种头顶有着一个赤红色的人体，另外两个人类在空中飘零，带起的血滴连成了线，在巨龙面前渺小得像是蚂蚁。

大副惊呆了。

德隆卡玛双目通红。

“艾伦！！”阿尔柔斯嘶哑地叫出了声。

莫尼亚号下一刻迎来了重击，船身剧烈震荡，巨大的腐烂的拳头从左至右，将莫尼亚号往右方击出几十米的距离，船头和船尾几乎成90度垂直，但终究是没有翻船。

“全速前进！！”德隆卡玛狼狈地爬起来，水晶球从他怀里滚落，他扯着嗓子，“伊斯曼！龙王苏醒！让你的法术队全力攻击！我们为你牵制住他！！”

……

白客和艾伦落入了水中，白客在愣过神之后，拼命地朝着逐渐沉下去的少女扑腾，笨拙得像只刚刚学步的鸭子，全然忘记了自己膝盖的疼痛。

结束了？

白客不敢相信，最后剑姬的翻转是为了保护他。

她就要死了，血就要流干了。

这个世界上谁能救她？

超人来了不行，超人不是医生。

蜘蛛侠来了也不行，蜘蛛侠不会游泳……

“等我……不要死啊！！”

白客心里泛起了巨大的恐惧，因为他看到了剑姬的眼睛，仍旧那么清澈，清澈得让人害怕，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带着浅浅的笑意，像是在说我保护你啦，我遵守了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