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蔡康睁开眼看了欧阳博一眼。

“来人把证据拿上来！”

早已等候多时的证人，带着物证呈了上来。

九区县历年上交税赋账本，两人来往书信......一堆证据放在了两人面前。

“你们可还有话说？”

“你一个黄毛小子，区区七品县令，就算有了这些证据又怎么样？”蔡康还是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态度。

“呵呵，好，我不够格审问你。那王爷可够格？”

欧阳博拿出中山王李晋给他加盖了印章的公文，给两人看了看。

“现在你们肯服气？”

蔡康吃惊的看了眼董寇，刚刚就是听了董寇之言，只要没有朝廷公文，圣上旨意，就可以拖着死不认罪，谅他欧阳博也不敢拿自己怎么办。

董寇也是一惊，千算万算，没想到欧阳博竟然能够拿到王爷加盖公章的文书。虽然不比圣旨，但是拿着这个“王旨”就算处置一个三品大员都没事，大不了被皇帝训斥一番。有了王爷这个靠山，区区一个知府还扳不倒不倒么？

欧阳博见两人表情就知道，就知道两人开始害怕了，本来还想拿出金牌的。如此看来，这一封信书就足以了，自己也就更有底气了。

“怎么样，蔡大人，招还是不招？”欧阳博朝站他两边的士兵使了个眼色，两士兵会意，刚想按住他施以杖刑。蔡康就急忙喊道：“我招，我招，我全招了。”

生怕说晚了挨揍。

“别急嘛，蔡大人，你招什么？我还没问呢。”欧阳博看他一下子变成了软骨头，反而不急着审讯了。

“我招，我招，我贪污受贿，受董寇蒙蔽诬陷九区县百姓造反......”

想不到，这蔡康一股脑儿的把董寇如何诱导他，贿赂他，蒙蔽他这些事全部说了出来。总之自己是一个受人蒙蔽，爱贪点小财的人而已。

欧阳博摇了摇头，这就是自己当初见到的一副盛气凌人，官威十足的知府？

倒是董寇，趴在地上停止了哀嚎，似笑非笑的看着蔡康。

“董大人可有话说？”

“哼，无话可说。只是想不到，是我们小看了你。”董寇虽然神情平淡，但是他笑惯了的样子看不出半点惊慌。

“好，有胆色，我喜欢。”欧阳博反而有点欣赏这胖子了，做贪官做到这时候还没一丝悔过之心。

“来人，上笔墨纸砚，让他们自己写认罪状。”欧阳博也不多话，先让他们认罪再说。

自有人准备好了笔纸，拿到他们面前。

蔡康拿了纸笔，伏在地上准备写了，“欧阳大人，是不是我全招了，你会放我一马？”

“呵呵，还有这种操作？”欧阳博笑了笑，自己是知道官场有一句“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的说法，岂有“坦白从宽，回家过年”的道理？

蔡康看欧阳博笑而不语，还以为真的有转机，又接着说：“嘉定府下面还有四个县的知县也都贿赂过我，而且要查他们的话，他们没一个干净的。”

“黝黑，这倒挺有意思的。”欧阳博竟想不到，这蔡康为了坦白从宽，竟把同僚也抖了出来。

“欧阳大人，本官虽为此地知府，但是根本就徒有虚名而已啊！”蔡康这时候倒委屈了起来，就差老泪纵横了。

“怎么说？”

“他们都是齐——”

“你住口！你这贪生怕死之辈，一人做事一人当。”

蔡康话还没说完，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董寇竟然突然大声打断了他的话语。

“欧阳博，所有的罪我都认了，这老儿为了邀功污蔑同僚，胡言论语，不过是想拖更多的人下水而已。”董寇趴在地上奋力的挣扎着想起来，无奈自己体重过大，徒劳无功，反倒像只王在划水。

欧阳博听此对话，岂有不知，这事关上层政治。自己区区一个知县，虽然暂时有了中山王庇护，但是真的牵扯上面，十有九自己会成炮灰。因此当机立断，不待蔡康还想继续坦白，就令人带他先去房间去了。

又让人扶起在地上划水的董寇。

“这么说，董大人愿意招了?”

董寇也不多话，接过纸笔走到案前，就开始写了起来。这态度倒不像是犯人。

等董寇写了罪状，看了看，便让人念了出来。玛德，你怎么不从盘古开天辟开始说起，欧阳博心里骂了句。

原来这家伙从自己那年开始赴任此地，干了那些事，贪了多少钱，事无巨细的写了出来。洋洋洒洒竟有三页纸了，要不是纸不够了，估计还能写个几页。

念完了罪状，欧阳博当堂宣布九区县百姓无罪，暂时关押蔡康和董寇，择日押送京城请圣上定夺。

围观的百姓虽然看到两大贪官认罪被押，但是不免又有些不太甘心。觉得这处罚太轻了，如果能就地正法就好了。

不过看到欧阳博一个县令能够绊倒前任和上司，也对他多了些拥戴。

欧阳博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宣布退堂。就带着几名信得过的人去到蔡康那边。

这蔡康在自己房间静静地坐着，听到欧阳博几人进来才回过神。

“欧阳大人，刚刚为什么不让我说？”

“不必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欧阳博也坐了下来。

“哦”蔡康倒是感到有些意外。

“刚才董寇说对了一半，你这么做不过是想多拉一些人下水。这样一来不光是我，就算是朝堂也要考虑一下子处理如此多的官员，会不会对嘉定造成影响。会不会给朝庭带来影响。”欧阳博平静的看着眼前一改刚才装怂的蔡康。

“而且，刚才董寇打断你要说是谁，我也知道。”

“是谁？”蔡康似笑非笑。

“呵呵，刚刚要不是董寇及时打断，估计我就真的被你带进了他们的斗争。而这也是你最想看到的。”欧阳博有些侥幸的说道。

“呵呵，欧阳大人，本官真的小看你了。”蔡康民乐口茶，“官场就是这样，能够自保就自保，不能自保也要让对手难受。”

蔡康盯着欧阳博，“你是中山王的人？”

“我不是谁的人，我是老百姓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