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傅轻歌轻轻地念了一下女孩的名字,还挺好听的。
“我是克伦威尔派来协助你的。”月白面无表情,甚至看去还有些冰冷,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冰山一样,让人感觉不到温度。
傅轻歌疑惑万分,但心里却是相信了几分,因为能够说出克伦威尔这个名字的人,绝对对他的许多过往了若指掌,如果她说是克伦威尔派来协助自己的,也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只不过,这个协助,究竟是为了协助什么呢?他现在一切都很好,在富江市一切都不错,有了新的开始,武道实力也没有落下,虽然招惹了很多看去不容易解决的麻烦,但总归是有办法解决的。
“所以你是来协助我什么呢?”傅轻歌看去是随口问了一句,事实他很是在乎这个问题的答案,手在不规则地划着动作。
“协助你什么的暂时不重要,总之就是协助你,作为你的助手,这样说你能明白吗?”月白的声音清冷,完全没有一点活人的朝气,懒散的语调好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但却异常的好听。
傅轻歌无奈地摊摊手,“明白明白,我又不是什么白痴,我当然明白的,不就是协助吗,我华夏语还是有学的。”
“很好,那么从今天开始,我们就一起行动了。”月白不由分说的抓起傅轻歌的手,狠狠地捏住,傅轻歌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被抓的生疼,甚至他还听到了自己手指骨断裂的声音,噼里啪啦的。
“你在干嘛?很疼啊!”傅轻歌连忙抽回自己的手,不停地甩着,就像是被高温灼烧过一般,不断地吹着被月白抓过的部位。
“我只是看看你究竟是什么程度罢了,目前看来还不错,至少没有丢了那东西的脸。”月白脸总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好像傅轻歌在她眼里是什么不堪的存在。
“克伦威尔不是让你来协助我的吧?是想让你来跟我吵吵架,让我半夜睡不着觉的吧?”傅轻歌没好气地说道,走到中央的聚灵矩阵,盘腿坐下,灵力开始在他的周身下流动,不急不缓。
“你的功法,是我没有见过的,居然还有这样的灵力运行方法。”月白如坚冰一样的表情居然变化了,看着傅轻歌露出了一种好奇的神色,当然傅轻歌很清楚,她只是眼馋自己的歌诀罢了,跟自己没关系。
不过傅轻歌也懒得向月白解释,毕竟这家伙算得是不速之客,突然冒出来,窜到自己家里,虽然这个地方曾经是她的,但是转让了就是转让了,跳出来这里装出一副原主人的样子,怪让人不舒服的。
傅轻歌专心致志地开始运行自己的功法,并不和月白过多交流,既然是克伦威尔安插来的,那他也没有办法把人赶走,这房子严格意义来说也不算是他的,就算是户主的名字是他。
而且克伦威尔也没必要害自己,月白也没有理由对自己出手暗害。
哪怕是当着她的面运行歌诀,想要暗害自己也绝非容易的事情。
月白好像没看出傅轻歌的小心思一般,还真就以一副主人的样子,开始在第三层巡视了起来,时不时地对着这一层的摆设小声点评起来,旁若无人的样子让傅轻歌有些无奈,虽然运行武道功法需要全神贯注,但对于傅轻歌来说,这一点反而不需要这么苛刻。
因此月白的所有小声碎碎念,都被他听得一清二楚,无一落下。
“别念了,这房子里的摆设不是我做的,你要怪就去怪克伦威尔他们好了。”傅轻歌实在是无奈,被当成品味极低没有空间造诣的人一顿批评,任谁都会觉得蒙受不白之冤。
“不是你摆放的,你就不会想办法改一改吗?现在这里不是你的住处吗?不要为自己的低品位找各种各样的借口,这样只会让我觉得你非常不可靠,像是个只会推卸责任的人。”月白说话毫不客气。
傅轻歌一听这话,瞬间腾的火气涌,“你虽然是克伦威尔派来的,也说是来协助我的,那你就不要对这些问题提出你的质疑,协助就好好的协助,我不想和你吵架。”
“哼,怎么一个个都是这样的。”月白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月白穿着红白相间的长裙,白皙的小脚露在外头,站在窗口处,冬天的风从窗口处灌了进来,冷飕飕的,就连傅轻歌都觉得有些冷。
“你别一直站着了吧,想去哪就去哪,就是二楼的房间不要进去了,房间里有人住下了,住在房间里的那些人精神状态不大好,不要打扰到她们的休息。”傅轻歌出声提醒道。
“嗯,那我就在这里吧,我保证不会发出什么噪音,不会打扰到这里的人。”月白走到傅轻歌的身边坐下,两人的距离不过几十公分,这个范围正好是整个聚灵矩阵灵气最为充分的地方。
月白一点也不避嫌地坐下,身边坐着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也无所谓一般,完全就是把傅轻歌当成了这一层楼的家具。
一层淡薄的洁白色气罩升起,将月白包裹在其中,身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香气越发的浓郁,就像是鲜甜的海鲜一样美味。
可是这样就苦了傅轻歌了,清新的香气从月白的身边不断地传来,沁入心脾,傅轻歌本自以为傲的定力居然在此刻有些动摇了,他开始感觉自己有些虚浮了起来,就像是骑在一匹飞奔的骏马,整个人被颠得四仰八叉的,一会又觉得自己像是坐在一艘木筏,左右摇晃,随时都要掉进海里,被海水吞没的眩晕感。
“傅轻歌,你是不是男人,怎么能因为这点事情就心猿意马的?”
傅轻歌在心中狠狠地贬低自己,但越加贬低,就越觉得自己冷静不下来,运行功法的时候差点都要岔气了,思来想去,他把手伸进了储物空间里,将封雪拔出鞘,让寒意来浇灭那莫名其妙的遐想。
几分钟之后。
“对了,关于你说的,住在这里的女孩,有一个在凌晨两点钟的时候出去了,那个时候,我在房子的头看着。”月白突然说道。
傅轻歌一句话也不说,如同老僧圆寂一般,和环境融为了一体。
傅轻歌此时已经进入到了深层次的功法运行之中,完全听不到月白的话,无意识中升起的领域将所有影响他运行功法的东西全部排除在外,除了灵气之外无一能够进入到他的身前,这当然也包括声音。
短短不到几个小时的一晚过去了,早八点钟。
细碎的阳光穿过裂隙穿进了屋子,洒在了傅轻歌的背,双腿盘膝坐在地的傅轻歌感受到了一丝丝暖意,自动断开了完全沉浸式的武道功法运转状态,回过神来望了自己周围一圈。
“真是神清气爽啊!如果以前能够这么高效率的休息,我的学习成绩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吧?”傅轻歌转动了一下脖子。
刚刚过去的那一晚,发生了太多的战斗,虽然不算是全力以赴,但也把他累的够呛,长时间的奔行,一串接着一串的琐事发生,无一不是意料之外的再度意料之外,反转实在是太多了。
等等,月白哪里去了?傅轻歌突然意识到,几个小时前让他心猿意马的罪魁祸首消失不见了,与其说是消失不见,就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那一束金色的披散下来的长发,竟然没有一根掉落。
傅轻歌起身,左右张望了一下,从储物空间里掏出了手机,手机显示了数条信息,他一一点开,发现都是克伦威尔发来的,以乱码通讯发给他的,除了正文是他看得懂的华夏字。
这些信息无一例外都是说明月白这个人的到来,无非就是说一些叫他好好照顾这个女孩的话,什么女孩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只不过是不太会和人交流,不懂人情世故,要稍微担待她一些。
最后还提到了月白要和他一起去富江武大的事情。
入学的时间就在今天,让傅轻歌带着她一起去。
傅轻歌草草地看了一遍之后,关掉了手机,吐了口气,头顿时就大了起来,他到底是何德何能才能照顾月白,不被气死都是好事了。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这样吧。”
傅轻歌在记忆中翻找着关于富江武大的事情,既然他要入学了,那么就说明程紫璇应该也差不多了,毕竟他们都是特殊办法入学的。
原来这才是被托付的事情啊,不是月白来协助他,而是他去协助月白融入“人类”社会吗?这个女孩子清冷的就像是鬼魂一样,的确是需要有人帮忙才能够融入进去吧?
傅轻歌伸展了一番身子,摸着楼梯向下走,房间门依旧都紧闭着,没有一丝动静,傅轻歌看向程紫璇的房间,房间门敞开着,东西都收拾的整整齐齐,就好像是没人住过一般。
他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来到一楼的厨房,正准备动手做点早饭的时候,看到厨房里有一道娇小的人影,正在忙里忙外,端着盘子。
盘子里是简单的小菜,绿翠欲滴,虽然是反季节的食材,但大棚里种出来的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用碗装起来的热气腾腾的粥,在桌散发着白雾,大冬天能喝这样一碗热粥简直就是最大的享受。
“这些都是你做的?”傅轻歌目瞪口呆地看着忙里忙外的月白。
月白放下了手头最后一道小菜,白了一眼傅轻歌,“不然呢?”
“我还以为你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那类人,没想到......”
傅轻歌语塞,事实也是如此,家里可没人会做菜,就连他自己也做不来这么色香味俱全的早餐,食材都是挑的最好的最新鲜的。
“吃吧,别跟我客气。”月白很自觉的落座了,宛如一幅主人的样子,让傅轻歌有一种错觉,好像自己是她的客人一样。
傅轻歌在月白对面的位置坐下,看到桌只有两碗热粥,月白拿走了一碗,另一碗就放在托盘,等着傅轻歌去取,桌子的小菜品目虽然很多,但是分量大约就只有两个人的份。
傅轻歌有些犹疑地拿起热粥,正准备动筷的时候,月白说话了。
“屋子里根本就没有其他人了,只有我们两个,所以,准备的这些东西,只够我们两个人的份。”月白的语调平静。
“嗯......只有我们两个?”傅轻歌一顿,突然问道,“什么叫就我们两个人,不是二楼的房间里还有人在睡觉么?”
月白瞥了傅轻歌一眼,“没有,虽然那些房间有人住过的气味和痕迹,但是我很肯定那里面没有人了,一点生机都没有。”
“而且我也推开门去看了。”月白端起热粥,嘬了一口。
“她们不在了?她们能去哪里?”傅轻歌越想越不对劲,看向月白,“昨天就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也是我唯一看到的人,如果她们消失跟你没有任何瓜葛的话,我很难相信。”
“随便你爱信不信,反正是那个像苗女的女人带着其他那几个女人走了,哦对了,她身边还有很多苗人,少说也有十来个吧。”月白放下盛粥的碗,夹了一点青菜。
傅轻歌闷头喝粥,他想不到为什么程紫璇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楚玉书三人已经是命若浮萍,随时都有可能完全鬼化的存在,可是程紫璇居然把她们带离了这里。
五毒圣典被傅轻歌从储物空间里拽了出来,丢在桌,他看着这本封皮古旧的书籍竟然发笑起来,自己答应了程紫璇取回来的东西,转瞬之间变成了一坨废纸,他亏欠楚玉书的还没还给她。
简直是讽刺。
“你也别急着自怨自艾的,那十几个苗人看去实力都不算差,好像是要挟着一样,把那个苗女带走的,嘴还说着什么材料......”月白慢条斯理的,说着和自己无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