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的吗?学弟,你不是开玩笑的吧?”杨曦颜难以置信地看着傅轻歌,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是真的。
傅轻歌点了点头,说道:“我愿意加入社团,因为我觉得这个社团它创办之时的意义非常好,即使是现在不怎么被人需要了,但是它存在到现在,一定还有它的道理。”
“而且,我只需要在这个社团待一个月的时间而已,对我来说也并不是什么大事,我相信学姐应该也只是想有个人来凑数。”
杨曦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谢谢,谢谢......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送行社明明已经是苟延残喘的程度了,你还愿意加入进来。”
傅轻歌没有回答杨曦颜的话,而是在除了杂物堆积和一张桌子之外,什么都没有的大厅里走来走去,大厅很大,看去也很空旷。
一旁的萱萱和晓彤两女,很是激动地拿出名册和身份卡,在头浓墨重彩地添了傅轻歌的名字,让他正式成为送行社的一员。
身份卡被傅轻歌接过,他打量了一下,很普通,普通的就像是路边打印店里做出来的白底黑字名片一般,没有什么特点可言。
他又接着看了看墙所绘制的一面社员名录,从创立伊始,满满的名字到现在只剩下这三个女孩的名字,不可谓不唏嘘。
可以想象,曾经的送行社有多么的繁荣,有数百名的社员。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送行社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呢?
“我现在既然是送行社的社员了,可以问问你们一些问题吗?”
“当然可以,学弟你问吧。”萱萱此时心情大好,痛快道。
“学姐,我们送行社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转型了?”傅轻歌提议。
“虽然送行社在有了我的到来之后,暂时能够挨过这一季度的社团审核工作,但是一个月之后,我很可能就离开了,那么接下来你们又该去哪里找新的壮丁过来呢?”傅轻歌问道。
这一句话确实是把她们给问倒了,她们想不到怎么回答傅轻歌。
“所以现在我们送行社亟需转型,而且是越快越好。”傅轻歌说。
转型?怎么转型?三女都被傅轻歌这句话给问蒙了,这个问题她们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是碍于社团人手实在是太少,根本就实行不起来,所谓的转型也不够明确,才导致现在这样濒临被取消的困局。
早在半年之前,社团还是有仈Jiǔ人之多的,那时的社员们想了很多的办法来挽救送行社,但效果依旧是不显著,最后众人心灰意冷,走的走,退社的退社,只留下了这三个有些执拗的女孩。
要真的有那么容易转型的话,她们哪里会等到现在才开始着急?
傅轻歌看出了她们心中的疑惑,笑了笑说道:“虽然我的建议很不成熟,也可能只是异想天开,但是我觉得我们还是可以尝试一下。”
“怎么尝试?”三女几乎是异口同声一起问道。
“我们送行社的宗旨,其实总结下来不外乎就是助人两个字。那么助人的形式有多种多样,我们承接了所有的事务,是一种优点同样也是一种缺点,过于大杂烩的社团项目,会给人一种不专业的感觉。”
傅轻歌试着分析,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么说究竟是不是对的。
“然后呢?”杨曦颜沉吟了一会,似乎是在思考提议的可行性。
“现下我们的人手不够,而且名声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耳朵中,所以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应该是把我们的社团活动的范围缩小。”
“缩小范围,并不代表我们对大部分需要帮助的事情就束手旁观,我们应该先集中精力,去优先处理能够高效做完的委托,打响名声。”
傅轻歌说完后,众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他开始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太过天真了,这样的想法也不是多么难见,说不定早就有人这么提出来过,但是实行起来效果也不佳。
没办法了,如果自己提的办法并没有什么好的效果的话,那就只好这样下去了,虽然这个社团的宗旨很是让他喜欢。
“我觉得小学弟说的很好,萱萱,晓彤你们两个觉得呢?”
杨曦颜突然笑了笑,饶是好奇地看着“异想天开”的傅轻歌。
“是的,我也觉得可以尝试看看。”晓彤连忙说道,看了眼萱萱。
萱萱点了点头,她似乎是一个不怎么喜欢说话的女孩,非常的安静,安静的就像是井里的一弯月亮,没有声响的时候永远宁静。
“那么小学弟,你说我们要缩小业务的处理范围,要怎么缩小?”
傅轻歌轻轻一笑,既然她们没有打算墨守成规,同意转型。
那么接下来的话应该会好办得多,只需要提出相应的,她们所擅长的领域,毫不吝惜地提供帮助,帮助面向几乎什么都不懂的新生,这样就能够得到不少的回应,使得知名度提高。
“我们送行社平日里的社团活动,就是在这里等待着委托门吗?”傅轻歌问道,“这样是不是太被动了一点?”
三女面面相觑,杨曦颜最后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按照以往留下来的社团活动记录,送行社的名声响彻校园,常常是应付不过来委托,只不过是我来到这里之后,发现事实并不像我想象的那般。”
“原来是这样。”傅轻歌低头思索了一会,“没关系,既然现在无人知晓,那么说明.asxs.很低,也许你们也像我一样被学姐学长们骗到送行社来的,可既然来了,就应该尝试着一下做出改变,不是吗?”
三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她们已经是认识了一年多的好朋友了,很多话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够交流完成。
此时她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被傅轻歌说服心动的情绪。
“小学弟,你的提议真的很不错,我们觉得可以尝试一下。”
杨曦颜一字一句道,“你的想法我不敢说是否天真,但至少是我们没有想过的,我们一直以来都陷入了一个怪圈当中。”
既然这么说,傅轻歌就知道自己的提议被肯定了,整个社团就只有他们四人,想要拍板决定一件事情是再简单不过了。
于是三女很快就欣然接受改变,并且通过了这项社团的改变方针。
“我们帮助的范畴,要根据当下拥有的能力来定,现下我们只有寥寥四人,而且我对校园内部的大部分事情都是不清楚的,几乎算不是一个可以使用的人手,因此主要还是靠你们三人。”傅轻歌说。
“要帮助的话,我们可以先选择比较容易帮助的那一类人。”
萱萱皱了皱眉头,说道:“容易帮助的那类人?这要怎么界定?”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从“E”级的新生开始帮助。”傅轻歌说。
“为什么不帮助“F”级的新生?你自己不也是“F”级吗?”杨曦颜有些诧异,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快就有了森严的等级划分心态?
“不,并非是你认为的那个原因,我并不是瞧不起“F”级学生,只不过这部分学生实在是没有帮助的必要,而“E”级是我们不需要花多少力气,但是又能够轻松帮忙的一批学生。”
傅轻歌从桌抓过一本笔记本,在笔记本面画了一张图。
这张图很简单,是一个圆形,被不规则的分割为六块,其中有三块的大小几乎占据了整个圆面积的三分之二还要多些。
“他们的人口基数较大,和“C”以及“D”两级学生,构成了整个富江武大最为庞大的生态圈子。”傅轻歌把三块占面积最大的部分写了相应的字母,来佐证他的观点。
““F”级新生的人数实在是太少了,就我目前知道的,也就两人,这还是包括我自己的情况下,而“CDE”这三级别的新生,我根本就记不得有多少个,实在是太多了。”傅轻歌说。
“没错,你说的很有道理。”晓彤点了点头。
“那么我们知道了这些之后,就需要清楚我们能够为他们提供什么帮助,例如等级较低的武者,其实最缺乏的就是实力了,我们是否能够在武道给予他们一些帮助,比如说是指点和陪练?”
傅轻歌洋洋洒洒地分析了一大通,每一条都是有参考价值的。
萱萱手中的笔飞速在纸跳跃着,记录下傅轻歌的分析。
他们在送行社这个“历史悠久”,甚至有些颓败模样的大木屋里头,磋商出来他们现下能够提供给新人的帮助,时间飞逝,原本还是正午时分,此时就已经是日落西山,夜幕渐渐地降临了。
他们说了很多,傅轻歌也过足了当一个分析师的瘾。
傅轻歌摊了摊手,说道:“我的分析就是这些了,至于最后咱们这个社团能走多远,就看诸位学姐的努力了。当然了,我也会努力的。”
“唉,其实学姐们,你们真正需要帮助的那个人,是我才对啊。”
“小学弟,没想到你居然能够想到这么多,我对你刮目相看了。”
“你这个壮丁还真是好使呢,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种壮丁?”
杨曦颜乐呵呵地凑到傅轻歌的身边,狠狠地给了他一个拥抱,傅轻歌突然被袭击,只感觉自己被两团汹涌狠狠地压了一些,除了软绵绵的感觉之外,他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就被松开了。
“这是给你的一点点小奖励,学姐看你以后的表现,再考虑给你一点大的奖励,知道了吗?”杨曦颜呵呵一笑,坐回了位置。
傅轻歌有些迟钝地摸了摸自己的身被触碰到的地方,还存留着一些好闻的香味,几秒钟之后,他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被吃豆腐了。
真是,这样的好事为什么总是在他不经意间发生?
以后就不能等到他精神充沛的时候再突然发生吗?
傅轻歌暗暗地吐槽两句之后,和送行社的社员们打了个招呼之后,走向了回到宿舍楼的路,只不过这路实在是有够绕的,傅轻歌找了足足半个小时才回到了宿舍,这时候的天已经完全黑了。
他没有去问杨曦颜,为什么要坚持这个社团的留存,因为这其中的原因很是复杂,他不会去过问,也不会去了解,每个人都有他们的秘密和执念,如果非要知道的太过清楚的话,反而会让自己困惑。
这就好像一位朋友的手机放在你的面前,而他本人并不在附近。
这位朋友很久才会回来,这台手机没有锁屏幕,手机头有着许许多多的私人信息,你会不会选择拿起来看看,手机究竟藏了些什么?
其实可以预见,大部分人都会不假思索地拿起手机来细细端详一遍,就算是有少数人会挣扎,这一部分少数人中也还会有一大部分选择挣扎过后再去看手机的内容。
只有真正那一部分人,选择不去窥视别人的秘密,窥视别人的秘密本就是一种超乎羞耻的快感,它的乐趣在于深挖别人的秘密。
傅轻歌不想自己变成这样的人,因为他自己身的秘密足够多,可能是这个世界最经不起推敲和挖掘的人。
他有着各种各样的矛盾,有着前世和今生的差异所在。
他虽然享受着这些矛盾和差异带给他的好处。
同样也在为这些差异而感到头疼。
“我真的是服了,又不是尼采或者苏格拉底,我在想这些哲学问题干什么玩意儿呢?”傅轻歌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站在宿舍的门口,看着宿舍里并没有灯光亮着,猜测应该是罗义诚出门去了。
罗义诚给他的印象是非常不错的,至少这家伙不会故弄玄虚。
虽然对自己似乎并不是很待见,但他还是很直接的说了出来。
很多时候人都会被评价他人这一点所制约住,而变得畏手畏脚。
傅轻歌推开宿舍门,打开了门边的灯。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片凌乱的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