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桂，三尺寒。枕上书，几人暖。不思意，谁——”

“打住！”姚凌突然叫住了周止水，“是要你咏唱，不是要你念诗，咏唱是用来加强你的精神力的，你说你念这些东西的时候脑袋都是什么？”

周止水轻叹一口气，说道：“我...就想到自己的一些，往事。”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教你的东西啊？”姚凌的食指轻轻扣在了周止水的脑袋上。

半个小时前，姚凌结束了自己的咏唱训练，虽然还是没能通过光头的考试，但今天的他已经达到了极限，再练下去只会适得其反。

正巧这时，他刚好遇见了来找自己的周止水。

“那个...你之前在演习里是不是用了什么奇怪的招数？”周止水用食指抠着自己的脸，语气有些犹豫地说。

“你能不能说得具体点？”

“就是你当着我的面一瞬间淘汰多人，还有和谷之音决战抬起地面的时候，你好像用出了和你的能力挂钩，但又不太一样的招数。”

姚凌其实早就明白周止水说的是咏唱，但是姚凌并没有想教周止水的意思，毕竟下次演习，大家又是敌人。

“不就是我的能力吗？我还能有什么么奇怪的招数。”姚凌想转头就溜，却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一个队长大晚上的还来找自己学东西，诚意也算是拉满了。

“姚凌，我.....我真的觉得你挺厉害的。我不知道你当时怎么想，总之我跟你交手的时候是真的以要杀了你的心去和你战斗的。我肆意燃烧着自己的怒火，将它们变成了坚冰去攻击你。但是你真的.....太强了，强大到我忍不住有些...怎么说，可能有些仰慕吧。我也想追赶你的脚步，变得和你一样强。”

这番交心的话还是有些打动了姚凌，当时与周止水交手时，二人的胜负就在一念之间。彼时，姚凌感觉到了是自己更加强大的精神力占了上风，如果周止水更成熟些，或许输的就是自己了。

其实关于周止水，姚凌在演习后还特意了解过一些。天才少年，一年时间就从地方部队升到棕熊，直接出任第十三小队队长。平日里看起来总是不可一世的样子，想不到会和自己说这些，简直就像是自己的迷弟。

“嘶，行吧，其实你说的那个招式也不是我个人的招式，是我的前队长自己研究出来的强化能力的办法。”

“你是说，伍骄阳？”

“是啊。”此时二人脸上同时闪过一丝阴霾，姚凌也迅速转移话题，接着说道，“总之呢，这是一种叫作咏唱法的强化能力的方法，如果你真的很想学，我倒是可以教你。不过我先说好，不是每个人都适用的，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学会的。”

于是，姚凌便把周止水带到了训练场里的一间办公室，从咏唱词开始指导周止水，但周止水总是不得要领。

姚凌看着周止水，竟突然笑了起来。这张稚嫩的脸，就和当时的自己一样，而自己，就和当时的伍骄阳一样。

“你看看你写的都是啥！”伍骄阳立马给了姚凌一钉壳，“我给你念念，看你自己害不害臊嗷，‘我是最强的猛男，我无坚不摧，世界第一，无人能敌！’，你这也叫表达心里的意象吗？你这叫吹牛逼。你这样不足以将心里的形象具象化，都是些假大空的东西，比如说你想让两种震动相互切割，一起达到高速震动，使其像剑一样锋利，但你在心中不能去想世界上最锋利的剑，而是想象被那柄剑砍到的人，飞溅的鲜血，齐整的伤口，想象那柄剑切割钢铁甲盔。”

“哎呀，你说的这些好难懂啊。”那时的姚凌还是个愣头小伙，压根不理解伍骄阳说的那些。

“算了算了，你不会也没关系，老实说以你现在对震动的掌控，根本没有使用咏唱法的资格。”

听到伍骄阳这样说自己，姚凌不免有些难受。谁料伍骄阳突然把手按在自己的脑袋上，满脸笑容地说道：“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你能学会咏唱的。”

“我相信总有一天，你能学会咏唱的。”姚凌拍着周止水的肩膀，笑着说道，“下次再教你吧，我先回去了。”

“那个...”

周止水站在路灯下，望着渐渐远去的姚凌，明明有话想说，却如鲠在喉。

“对了。”姚凌突然转过身，一边挥着手，一边对周止水喊道，“明天早上点，就在这，等我！”

“好！”周止水也回应着姚凌，踮起脚尖不停挥手。

“那是，周止水？”郑姬一直坐在路边，等着姚凌出来。

“哟，你也认识他？”姚凌嘴角上扬，打趣地问道，“是不是......啊？”

“说什么呢？”郑姬用肩膀狠狠撞了姚凌一下，“他以前好像想调到我们队，但是没让，队长也觉得他不适合我们队。”

“这样啊。”

说完，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就这么并排朝队舍走去。

这条小路两旁满是藏在水沟里的青蛙，它们的叫声成为了唯一的喧闹。随着一阵微风拂过，落叶不合时宜地飘在了郑姬的肩上。姚凌不经意地一瞥，正好看见了这一幕，便伸手想取下那片叶子。

郑姬立马注意到了姚凌的举动，马上把脸转向他。于是姚凌的指尖就刚刚好触到了郑姬的脸颊，冰冰凉凉的，还有些滑，有些软。但是姚凌来不及感受这些，害羞地马上收回了手。

郑姬也一样，刚刚还有些凉的脸立马烫了起来，只好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走路。

忽然，莫小哀的声音从二人的前方传来：“废物队长，你再不回来，孙空就要把姬姐姐给你买的蛋糕吃光了！”

原来恍惚间，二人已经走到了队舍门口。

“你......给我买了榴莲千层？”

“嗯，是啊。”郑姬还是不敢抬头，平日里的总是一副大姐头的样子，可在姚凌面前，就是会不由自主地不知所措。

“老帮我买蛋糕，怪不好意思的。下次我出去帮你买蛋糕，怎么样？”

“欸？”

“熔岩爆浆蛋糕，对吧？”姚凌看着郑姬水灵的眼睛，自己的两只眼睛也笑成了月亮。

“那我们就，说好咯？”郑姬终于抬起头，走着交叉步到了姚凌面前。

“嗯，下次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