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凌的初衷，只是想锉锉孙空的锐气，顺便探探他的深浅，只是没想到却让自己体会到了本能的存在。

一直以来的战斗，姚凌都是靠自己的大脑去战斗，每一个举动都经过了大脑思考。当然下意识的反应总是会有的，不过那始终不是姚凌的战斗方式。

但是今天，在这场快速攻防战中，姚凌的本能占据了上风。也正是这一次对本能的体验，让姚凌感觉到自己离咏唱领域又更近了一步。

而孙空与莫小哀，都再一次的从姚凌身上感觉到了巨大的实力差距。最主要的还是孙空，姚凌在他心里留下的阴影让他对未来充满恐惧。现在二对一都无法从姚凌身上拿下一分，到了赛场上，自己还要带着四个远远不如姚凌的队友的队友，胜算究竟在哪里？

如果说有什么值得庆幸的事，那就是自己至少也得进入决赛圈才会遇到姚凌。

下午的C区比赛并没有太多惊喜，两支由队长带领的队伍都顺利晋级到第二天的比赛当中。

第二个比赛日并没有多少焦点之战，就像每个人在心里预测的那样，由姚凌和孙空带领的队伍双双进入决赛圈。

唯一有看点的则是四位队长之间的较量：雷志与吴形，对上何超龙与程东要。

但没想到的是，这场比赛成为了完全一边倒的虐杀。何超龙与程东要打得对手根本毫无还手之力，而全场观众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身为裁判的唐三省还是通过场外的提醒才知道胜负已分。

这两人领导的队伍毫无疑问是如今最神秘的队伍，如今也只能靠推测来判断他们到底是如何淘汰对手的。

“嘿，我有些话想跟你们两个说。”郑姬在第三天的比赛之前把孙空和姚凌都叫到了身边说道，“我和李戍伯都曾经与程东要交过手，那一次我们两个人几乎同时陷入了黑暗，就和我们在观众席上经历的一样。眼前的视野慢慢变黑，直到什么都看不见。我想如果能帮你们搞清楚程东要的能力，说不定会对你们的比赛有帮助。”

“我不用听了，队长要是想知道的话就去告诉他吧。”孙空面对郑姬提供的线索完全没有兴趣，双手插着口袋转身就要走。

郑姬马上叫住了孙空，说：“你不想知道程东要的能力吗？”

“我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队长会击败我们，也会击败程东要跟何超龙，我赢不赢他们又有什么所谓呢？”

孙空，是鬣狗的王，但也只是一条鬣狗，也有自己无法逾越的鸿沟。两个队伍之间的差距已经不是斗志或者谋略能够弥补的了，这样的差距已经彻底将孙空求胜的心磨平。

“可是你至少也能争个第二吧？”郑姬依然还在对他极力挽留，她不理解孙空为什么不再最后殊死一搏一次。

“行了，郑姬，我也对程东要的能力没什么兴趣，你也别逼孙空听了。”

“为什么啊？难道你们都不想赢吗？”

姚凌摇了摇头，看着孙空说：“你或许是不想赢了，而我是觉得我不会输。郑姬，谢谢你的好意。”

郑姬也不是一个执拗的人，既然连姚凌都这么说，自己肯定也不能坚持下去。

很快，决赛圈的三支队伍就齐聚赛场，根据抽签，率先交手的是姚凌和孙空。

“能走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刘寅悄悄对孙空说，“这一场输了我们也认，你不要苛责自己。”

“是啊。”秦鹭鸢也靠了过来说道，“这一场就当玩吧。”

在这场比赛前，孙空没有收到队友的鼓励，反而受到了队友们无尽的安慰。

没关系，没关系。所有人都在跟孙空重复着没有关系，但正是这一声声没关系，让孙空在不经意间握起了拳头。

“明明很想赢，为什么要来跟我说‘没关系’啊？不是说好让所有人看到你们吗？”孙空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要输的事实，但那颗忍不住要保护队友的心，无法让他心甘情愿地接受败北。

“赢！我要赢！”

姚凌并没有注意到孙空重燃的战意，猜拳获胜之后还打算给孙空一个痛快，上来就配合陈尖尖一起使用了消失的沙包。这一招在本届比赛中还从未失手，姚凌也打算靠着一招直接淘汰孙空。

沙包一消失，全场观众都在屏息期待沙包会在哪里出现，谁又会被这一招淘汰。

可是沙包还没出现，孙空就已经开始了行动。只见孙空伸手向前一抓，再次打开时，沙包竟然就出现在了孙空的手掌之中。

“消失的沙包被破解啦！”唐三省近乎是在尖叫，他不停地拍打身边没能进入决赛圈的雷志，“孙空选手作为一匹黑马再次给我们带来了无限惊喜！”

拿下沙包的孙空看了一眼自己的队友，哪怕这些人只是自己的临时队友，但他也不想看到他们为了让自己不难过而强装无所谓。

“双极的民啊，阻断天空之游云，破碎，停滞，万劫不复。”

当孙空开始咏唱时，姚凌的心跳都停了一拍。他，是何时变得这么强的？孙空，是如此的渴求胜利吗？

“失去眼睛之人啊，洞察吧，回击吧，深陷泥潭，沉醉！堕落！万破空剑！”

这是孙空唯一通过咏唱习得的招数，不仅不熟练，而且体力耗费巨大。万破空剑是将无数空气泡压缩成无数把能杀人的利刃，再让所有利刃集中在一个点，以获得无法被防御的力量。

孙空用万破空剑包围着自己投出的沙包，这强大的力量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胁。

周止水立马使出了寒冰地狱防守，可他的冻气在孙空这招面前犹如螳臂当车。

沙包是冲着姚凌去的，也只有姚凌才有资格去承受孙空不留后路的一击。

姚凌将自己的震动化成一个螺旋的漩涡，将孙空的沙包置于漩涡中心。如百慕大一样的无尽包容，如朗基努斯之枪一样的贯穿一切，两股力量在这一刻碰撞、融合，然后消散为无。

孙空跪在地上，脚已经彻底软下来了，最后一点的力气只能拿来维持清醒。

沙包停在姚凌的身上，停在他的胸口上，姚凌只要伸手将它拿下，就意味着孙空的失败。

沙包，最终还是落向了地面。

“姚凌，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