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也被洪水拦住了去路,过不了河,原本想着先住下,一摸兜里,才发现自己没有带银子。这也是着急了出门,但好在他一身禁军的盔甲,直接去找当地的官府就行了。
一番酒足饭饱,人家问起他的来意来,才知道是为了找清河候来的。这倒也巧了,陈启正在后宅里歇着,见上面却已经快到半夜了。出了这种事,陈启哪里还有心思去祁山,巴不得直接飞回龙城去。
带着韩虎、仇老酒和刘三,连夜赶路,总算是在亮后到了龙城的北门。从城中穿城而过,是最近的距离,一路快马而过,却也没人敢拦着他们,又不是第一次见禁军在城中快马疾驰。
终于是出了南门,离军营已经不远,甚至已经能够看到营门口挂着的白灯笼了。营门边上,高吊着一具无头尸体,看着那身上衣服的颜色,不像是龙骧卫的兄弟,“刘三,那是谁?”
“不知道!好像是昨杀了孙通的那个人。”
总算是近了一些,可以见到尸身边上,还吊着一颗头颅,正随风慢慢的晃动着,血肉模糊,却已经看不清楚脸了。
“侯爷,没错了,就是他。”
前面,却也有两匹马,刚刚停在了营门前。
“那是徐吗?”
“好像是!”
徐行简就坐在一匹马上,也不知道李申是从哪里给他找来的这匹马,配上他的身材,倒是正好。
“刘三,另外一个是谁?”
“好像好像是太子。对,昨他穿的就是这身。”
“过去看看!”
徐行简和李申已经在营门口下马了,准备步行进入,听到身后有马蹄声传来,转头望去,自然都一眼认出了前面的陈启来了。
陈启下马,将马缰交给了韩虎,他并不知道,为何徐行简会和太子在一起,但这是太子无疑了,他曾在卢府见过,对这个差点抢了自己女饶太子殿下,他可是还有印象的。这简直是冤家路窄啊!
“侯爷,您总算回来了!”
陈启向着徐行简点零头,一旁的李申,却也有些诧异,他是没想到陈启这么快就回来了。
“徐,这人是谁?”
李申心里的火,瞬间就上来了,他当然知道,陈启肯定是认识自己的,此刻却一副冷脸,斜着眼看着自己问,摆明了就是给自己难堪了。只是,他还记得自己刚刚答应过徐行简要修身养性,心里就算有火,也只好暂时忍住了。哪怕是对面的陈启,用带着恨意的眼光看着自己,他也只能当没有看见了。
“侯爷,这是晋王殿下。是来给孙大哥上香的。”
太子李申来给孙通上香?不对,什么晋王殿下?
“晋王殿下?什么时候这大晋朝,多了一个晋王殿下啊?该不会是假的吧?”
“你”
李申哪里忍受得住,正想发火,众人却惊讶的发现,徐行简竟然伸手拍了拍李申的肩膀,李申要出口的话,奇怪的咽了回去。徐行简本来就要比李申矮上许多,他这般去拍李申的肩膀,却只能踮着脚尖,难免有些不伦不类。
这个时候,却没人笑得出口,“侯爷,因为昨日发生的事情,皇上已经降旨,罢去了太子储君之位,降为晋王。蒙皇上的恩典,让我过去教晋王殿下读书。”
“呃”一片惊讶中,陈启差一点噎住了,李颌竟然会让徐行简去教李申读书,也太出乎人意料了。只是,徐行简什么时候这么大本事了,竟然敢直接拍李申的肩膀,李申还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侯爷,昨日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一会再和侯爷。晋王殿下如今已经知道是自己错了,今来,除了给孙大哥上香外,也是来给龙骧卫的兄弟们道歉的。”
“是吗?那请吧!”
这倒是让李申有些意外了,陈启就这么让自己进去了吗?他甚至有些犹疑,陈启却已经又开口了,“老酒,请二位进去,不要怠慢了。”
“是,侯爷!”仇老酒虽然不愿意,但陈启既然吩咐了,他也只得听着。他当然明白陈启是什么意思了,这是担心这李申进去了,兄弟们不欢迎他,给了他冷脸看,“晋王殿下,您请!”
人家都请了,李申只能往里走,他也真担心再在这里待下去,光是看着陈启这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人就一肚子火了,要是再忍不住,闹出什么事来,父皇那里还真不好交代,这太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还回来了。
“刘三,等他们这二位走了,吩咐下去,以后不管是将军府,还是军营,不准徐行简踏进一步。还有,去把徐行简的东西给打包好,送他晋王殿下府上去。”
“侯爷?”
“照着做就好了,啰嗦什么?”韩虎瞪了刘三一眼,“吃里扒外的东西,当然不能让他进门了。”
刘三愣了半晌,想想韩虎的话确实有道理,他也是清楚陈家和李申的那些事的,徐行简吃里扒外,倒也没错。他可不管李申到底是谁,自己的命是侯爷救的,这条命就是侯爷的了,侯爷叫自己做什么,那就做什么。
陈启已经大步向前走远了,韩虎紧紧跟着,刘三只好也赶紧跑着跟了上去。
陈启不愿意和李申同行,故意落下了一段距离。远处的大厅外,临时搭了个棚子,白幡飘扬,白色的灯笼,就挂在棚子前。一边还停着两辆有顶的马车,车夫正坐在车前晒着太阳。
仇老酒直接就带着李申和徐行简进去了,一屋子人,全都愣住。
“老酒!”
“简子哥!”
喊仇老酒的,在惊讶仇老酒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也想到了仇老酒既然回来了,那侯爷肯定也是回来了。
会喊徐行简简子哥的,只有阿妹,整个将军府,主人家都到了,自然是来给孙通上香的。阿妹这两日不见徐行简了,一来就没见徐行简的身影,还有些失望,这会倒是见了,脸上不禁有了一丝喜色。
“哼!”
侯一清心里不爽,何五月自然也看到自己的女儿有一些失态,只好开口了,“阿妹,回来站好!”
阿妹的心里纵使有千般不愿,却也只能委屈的回去站在何五月的身后,低头不语,不时抬眼去偷看徐行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