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还是没有什么发现,初九的早晨,却已经来了。这是小陈寅和小朱辰的周岁,朱伦依旧没有任何的消息,陈启和陈小凤,却都不在陈寅的身边。陈启重重的握了陈小凤的手掌一下,才迈出了今日的第一步。
夫妻二人都能够感觉到对方对儿子的想念,但想念也只是想念,在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比找到三哥朱伦,更为重要的事情了。火辣辣的太阳,也让昨日还无比湿滑的山林,变得干燥了许多了,每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
大雨之后,前面的痕迹几乎都被毁掉了,除了那些刀剑劈砍之后留下的痕迹。好在,坚定了一个方向前行不变,总是会一次又一次的发现前面留下的痕迹的。在黄昏之前,在前面开路的巴福,却停了下来,朝着身后喊,“王爷,夫人,赶紧过来看看。”
有些焦急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丝的欣喜,陈启和陈小凤马上加快了脚步,很快就站在巴福的身边了。
“怎么了?”
“王爷,看这些痕迹。”
陈启发觉自己的心脏跳动得很快,眼前的树林里,一片狼藉,明显就是有人在这里打斗过的,最主要的是,他们留下的痕迹,是新的。
“新的痕迹?”
“对!”陈启已经难掩心里的激动了,“三哥还活着。”
“活着!”每个人都很激动,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消息吗?陈小凤的眼里都在放光了,“是昨日下雨后才留下的痕迹。赶紧找一找看,看有没有血迹。”
几人马上散开了,片刻之后,陈启已经站在了一棵大树后了,“这里有血迹。”
血迹是喷溅在树干上的,星星点点,有不少已经流淌得稀薄了,但也有的被藏在了皱巴巴的树皮褶皱中,并没有怎么变形。只不过,血迹已经干了,这么热的天,不干是不大可能的。
“是三哥的吗?”
“不管是不是,先追下去。”陈启感觉得到了陈小凤声音中的颤抖,朱伦还活着是最好的消息,可若这些血迹是三哥朱伦的,受了伤的朱伦,那就很危险了,因为看这喷溅的高度,并不是很高,应该是在腰部以下的部位,才会形成这样的喷溅的。
而如果不是腰部以下,那就是人被压制住了,在下蹲,或者是倒地的时候,受的伤。腰部以下的腿脚受伤,影响行动是免不了的,想跑也跑不远。而若是上身受伤,喷溅了这么多的鲜血,那一定是受了极重的伤,甚至是伤及了性命了。
可是这四周却没有看见尸体,他只能希望,不管是受伤,还是丢了性命的,是三哥的对手,而不是三哥。
“看来,要准备赶夜路了!我们先走,你们几个,砍几根松枝,带着一起赶路。天黑时,我们会停下来等你们的。”
“是,王爷!”
没有带火把,松枝便是最好的火把了。这山坡上,正好有一片松林,几人很快就砍了不少松枝,沿着前面的痕迹,追了下去。前面有陈启和陈小凤为他们开路,自然是好走多了,没多久,他们就能看见远处正在颤动的枝叶了。
天也逐渐黑了下来,用枯枝落叶点起的火堆,很快也点燃了松枝。灭掉了火堆,高举着火把,前路虽然慢了许多,却是充满希望的前路。
路上依然不断的有新的痕迹出现,在半夜时,他们又发现了一处打斗留下的痕迹,一处小得不能再小的打斗痕迹,没有血迹,只有且打且退造成的痕迹。三哥朱伦还活着,而且就在前方。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振奋人心的呢?
晨曦的到来,让他们第一次看见了山路,一条蜿蜒的山路,通向了山坡下,山涧旁的一处木屋,木屋外的空地上,还堆放着不少的木头。这应该是一处伐木人居住的木屋,木材被直接扔进山涧里,向着下游漂去,有人会在下游等着,把木头一根根的拖到岸上去。
没有丝毫的犹豫,就是向着那条山道的方向去,看着很近,却也足足花了他们一个时辰,山道终于近在眼前了,可以看见木头长时间在山道上下滑留下的痕迹。踏上了山道,几人放开了脚步,向着山下的木屋,狂奔而去,这是这几天以来,唯一可以让他们放肆奔跑的地方了。
山势开始越来越是平坦了,奔腾的山涧边,一条并不是太宽的山道,向着下游而去,这是伐木人上山下山的道路。从山上看下去,木场里并不是那么明显的那几堆木头,眼下已经完全可以看清了,高的有两三个人高,低的,却也能将人完全掩住。
“有血迹!快,木屋!”
那是一摊已经干涸了的鲜血,却还带着浓烈的血腥味,能够明显感觉留下来的时间,并不是很久,也许就是在天亮之前。陈小凤已经率先冲了过去,离木屋也不过两三丈远了,她甚至能够闻到木屋里传出来的血腥味了。
无数的黑衣人,在这一刻冒了出来,山坡上,木头堆上,甚至还有从山涧里翻出来的。最少有百人以上的黑衣人,让几人都知道,自己进了陷阱了。
“快,进木屋!”
四周空荡荡,只有木屋是可以遮挡的地方,哪怕木屋里有更危险的埋伏,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因为所有的利箭,箭头都闪着寒光,正指向了他们的方向。
咻咻咻咻
利箭如雨,密密麻麻的射了过来,陈小凤已经从开着的门,冲进了木屋,手中的长剑抖动,在这一瞬间,护住了全身。身后有惨叫声传来,巴福翻滚着冲进了木屋,外面又是一声惨叫传来,是刘二的声音。
昏暗的木屋,让陈小凤一时难以适应,她只能不断舞动着手中的长剑,护住自己,也护住了身后的巴福,还有已经冲进去的孙大东。她的眼睛也开始慢慢的适应了这昏暗的木屋了,空荡荡的木屋,中间的柱子上,绑着一个人,“三哥!”
利箭依旧没有要停的意思,咻咻的声音,不绝于耳,刘二扑倒在地上,让刘三止住了自己的脚步,转身去拖正在向前爬的哥哥。
“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