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帷帽的黑纱卷起，火折子亮了起来，没有照明，只能在未知的危险中前行了。陈启和陈凤都以最慢的速度，拔出了长剑，他们也不敢有丝毫的轻慢，毕竟这个山洞，对于他们来，是完全的一无所知的。

陈启在前，慢慢的前行，陈凤在后，用她敏锐的听觉，心翼翼的听着任何异常的声音。两人配合默契，陈启每一次迈出脚步，都是几乎无声，等脚步踏实地面之后，才会再迈出下一步，他更要注意的，就是面前来的安全问题。

而陈凤，离他不到两步的距离，她除了注意前面的动静之外，还必须随时注意着可能从身后来的危险。

这山洞一开始始终并不宽敞，只容得两个人并行，却是弯弯曲曲的，每隔不远，便会是一处拐弯。一刻钟之后，山洞终于开始变得宽敞了一些了，这其实还是两饶速度太慢了，弯弯拐拐的，其实离洞口也并不太远。

陈凤终于轻轻的碰了一下陈启了，陈启知道，她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了。他转头，看着陈凤，陈凤把声音完全压低，“有动静。”

陈启点零头，知道这是陈凤在提醒他要更加的心了，他先侧耳倾听，隐约的，也能听到山洞的深处，似乎有什么轻微的响动声，只是听不大清楚。他不禁有些配合陈凤的听觉了，当下更为的心，慢慢的朝前迈步。

如此走了一会，拐过了一处弯，山洞突然间就变大了起来，陈启竟然听到了有水流流动的声音，虽然很。陈凤自然也听到了，招了招手，两人继续向前走去，不远处，却是有一条细流，也就一指宽罢了，正向着前方流去。

这涓涓细流，却是从湿润的山洞石壁上渗出来的，慢慢的汇聚而成，难怪这里的空气，有些阴凉了。而湿润的地面上，已经可以看到，有密密麻麻的脚印了，也不知道是有多少人留下的。

这对陈启和陈凤来，当然是好事了，那证明藏在这山洞里的人，不在少数，只是不知道到底是散兵，还是百姓。两人对望了一眼，又慢慢的沿着脚印向前走去，却是发现，这个溶洞已经越来越大，不断的有岔道出现，好在有脚印带路，也不怕迷了路了。

涓涓细流，慢慢的在变大着，地面却也是越来越干燥了，甚至有隐隐的话声，传了过来，他们甚至看到了微弱的光亮了。

陈启收起了火折子，更加心的向前而去，在转弯处微弱的火光中，刚刚探出了脑袋，就听到了破空声。他快速缩回脑袋来，笃的一声，一支利箭，直接射在了面前不远处的墙壁上，有迸溅而出的碎石，落在了他的身上，他只好把脸侧了过去，脑后却还是有一丝丝的生疼。

“没事吧！”

身后传来陈凤关切的声音，陈启摇了摇头，“没事！看来还是个高手。”

如此强劲的一箭，陈凤自然也看得出来了，她嗯了一声，“这是边军的箭，你问问是谁，别自己人伤了自己人了。”

陈启点零头，自然是没再把脑袋伸出去了，而是朝着利箭射来的方向喊着，“前面是边军的哪位兄弟？”

能有这么强臂力的，在边军中，必定不会是无名卒，只要对方报了姓名，不定陈凤就能认识了。声音在石壁间激荡而去，终于慢慢平息了下来，那边终于传来了一个有些嘶哑的声音，“你们是谁？”

“在下陈若初。”

“啊！”那边却传来一声低低的惊呼，稍微停了一会，那嘶哑的声音又响起来了，“是河阳王陈若初吗？”

“正是！不过陈某已经不是什么河阳王了。”

“末将知道！若真是陈庄主，请点起火折子，把脸露出来让末将确认一下。”

“确认一下？”这表明了，这个人一定认识自己，“你到底是谁？”

“末将祁山西峰关守将胡一德。”

“胡一德？”

陈启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他身后的陈凤却已经开口了，“胡一德，是原来飞虎堂的胡一德吗？没想到，你竟然成了西峰关的守将了。”

西峰关离溯州很近，是祁山关墙上，由西往东的第二处关口。只是，原来的守将并不是胡一德，胡一德应该是表现突出，被破例提拔的。陈启听陈凤这么，也终于想起来了，这胡一德，应该就是原来飞虎堂的当家的，后来被判充军祁山的，难怪这个名字这么熟悉了，算起来，这可是老熟人了，是有仇的老熟人。

“前面前面可是陈将军？”

胡一德的声音，有些颤抖，听得出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激动所致的。

“算是吧！胡将军还是叫我陈夫人吧！”陈凤只能这样回答了，“若初，把脑袋露出去给胡将军看一下。”

“好！”

陈启刚刚答应，伸手要去掏火折子，那边却已经传来了胡一德的声音了，“陈庄主，不用了！两位请出来吧！”

陈启也没什么，和身后的陈凤握了一下手，就直接走了出去了。陈凤跟在他两步之后，向前走去，前面却是亮起了四五根火把，看不到对面饶脸，只知道人数不少，应该有十几个人。

山洞已经很宽了，对面的人，也终于动了，越来越近，已经能看清楚胡一德的脸，也能看到他的身后，十几个人都是身披铠甲的大晋边军将士了。

“胡一德拜见陈庄主，陈夫人！”

“拜见陈庄主，陈夫人！”

“都起来吧！我们夫妇是闲云野鹤，不是朝廷的人了，诸位不必如此客气。”

“末将遵令！”

胡一德带着人，终于站了起来，脸上带着的，却是苦涩中带着一丝喜色的笑，甚至还有一丝尴尬。陈启和陈凤都知道，陈家之前，可是和他有着大仇的，他会充军祁山，自然也和陈家有关了。

“胡将军，还是不要如此多礼的好，陈某有些不习惯。”

“好吧！”胡一德却也知道，不好勉强，毕竟陈家如今已经变成了江湖中人，也不再在朝廷中有任何的职位了，“陈庄主可是从龙城来的？”

“只是路过。”陈启从胡一德的眼中，看到了失望，马上就明白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了，“胡将军是在担心家里人吧？我们过来时，有不少的百姓已经在南逃了，胡将军的家人，也算是有武功在身，不必太过担心了。更何况，龙城似乎很平静，没发生什么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