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嗯。”刘秋皓本想确认一样的回答,可从时间之主身上他感受到一种名为“下线”的东西,让他本想低下的头抖了一抖。
“还有,正如你所见,我们黎明会有十三座,但如今只有你的座位确认。可在你之后应该还有修行者进入黎明会,可惜最后出了一些状况。”王连夜咳嗽一声,说道。
他决定还是要把莫初白的事情告诉刘秋皓。
——
人,总会对未来抱有一些希望。
性格,也会各有迥异。
大武王朝,这是一个封闭的国度,百姓就像是被困在囚笼里的鸟,飞不出。
莫初白望着高高的城楼,那城楼上的旗帜高傲的抖着,像是展示它的权力,象征它的不可违背。
“快走!”士兵举着长矛,恐吓着莫初白,“距离开放时期结束还有三分钟。”
身后,各个商车的主人发出不满的声音。
开放时间?
莫初白忽然感觉这士兵的话有些滑稽,这就像是大街上随便卖的连环画册上的角色,作者为了逗笑读者刻意画出的脑残。
自以为是,认为自己给出的垃圾就是应放在朝堂上的宝物,是恩泽,是大发慈悲。
徜若不去接受,那便是不识好歹,殊不知每个人都有自由的权利,都应有生存的空间。这时那些高傲的人便会抬起大鼻子说了:“呵,虚伪的狗。”
难以理解这种感觉吗?
那换一种说法好了:
小时候有各种简陋的宿舍,我们可爱的家长画上钱送我们进去,宿舍的老师喜笑颜开的向家长保证食品安全,出行安全,教育完整。
然后呢?这不是一个宿舍早就应该做到的吗?做不到的话不应该去坐牢吗?可是宿舍老师背地里就是拿着这么一套,在住宿的学生面前趾高气扬的说着自己的高尚,仿佛住他家快要塌下的床是我给你的无价礼物。
所谓视频安全,就是指在正规菜市场上买到一些廉价土豆豆角,说营养均衡,那也是一周只买一次鸡屁股给你。又说出行安全,教育保证?那便更有意思了。
是啊,他们信誓旦旦的说:“你们的孩子会安全。”
但是,只要是孩子犯上哪怕一点错,稍微得罪他那么哪怕一点,他就会添油加醋的说孩子性格恶劣,不学无术,暗示家长们给他鞭打孩子的权力。
玩闹,难道不是孩子的本性吗?为何在这些人眼里就变成了罪不可赦的一件事?
家长倒是被说服,本着“孩子不犯事也不会被老师针对”的原则,说道:“你随便打随便骂,只要别残别死就行”。
然后将他们困在一个小房间里,发着呆,挨着打,荒废自己的青春,养成自己的性格孤僻。或者活成一个傻子。
在这件事里,孩子就要因为自己的弱小与懦弱付出代价,成为受害者。
你或许会说:孩子为什么不说!
但他们还小,没有什么伶牙俐齿,只会向你诉说他们的愤怒与不解。
或许现在这种情况少了,但你敢说现在没有吗?
就连修行界第一天才,王连夜都承认过这件事。
他小时候,也被如此对待过,只不过他的外婆强势,发誓再也不会送他去住宿。
这种人,你说不出他们怎样养成的优越感,让他们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即使自己用轻蔑的口吻对别人竖中指,他人也要毕恭毕敬的对他笑。
再次回忆大武王朝的表现,想起坐在高位上的天子,想起那如圣母般的笑容,莫初白就恶心,差点把早饭给吐出来。
“走吧。”她身旁的一个穿着白衣的中年男子轻声说,说完还咳嗽了一声。
这人的头发与旁人不同,只是垂到了脖颈,在外面怕是也算是长发。但在人人留长发的大武王朝就显得很短。
领了自由通行证明,莫初白终于见到了城市之外。
这自由的,清新的空气。
莫初白有些激动,没有户籍的她无论怎么说都不可能处这座城的,然而在这位大人的帮助下,她终于有机会出城。
这位大人不仅是一个商人,还是一位归一境都修行者,来自浮空岛的鬼才。
背叛浮空岛?
但在莫初白眼里,这位大人不是背叛,而是放私欲,传授高级铸枪常识。
至少那时候,莫初白对这人是崇拜的。
在原来的城里,她不受重视,被一群没有什么素质的孩子欺负,她经常会渴望有人能帮助她,渴望得到爱和家。
直到那天,她才发现被保护,原来那么好。
只是这种保护……怎么有一种奇怪的意味掺杂在其中呢?
莫初白随着那位大人到了另一座城,大人买下一件铁匠铺,铁匠铺里有温暖的壁炉,也有高挂的窗帘,被熏的昏黑的墙壁都显得房间温暖些了。
放下行李,明明还在大武王朝,她却有一种脱胎换骨,重获自由的自信。
她跟着这位大人学着铸了一把手枪,取名为【信徒的绝望回响】,大人又给她铸造一把手枪,取名为【希望的回音】。
那日,她看到了那位大人露出久违的微笑。
但万万没想到啊……
那位大人不是在做好事,而是在弄萝莉养成计划。
很明显,那位大人养成成功,到收获自己培育出的甘甜果实的时候了。
因为怕被反杀,那位大人刻意没有去教莫初白修行。现在大街上无人不知他与莫初白的关系,他对莫初白的恩惠就像是再生一般的伟大,就算他是那样的人又如何?
心怀不轨的大人露出獠牙,那日他不顾莫初白的疼痛,狠狠将莫初白扔到床上,欲行不轨。
但。
床边有一把枪,名字叫【希望的回音】。
莫初白依稀记得,自己打扫房间时,给这把枪上了子弹,拉上了保险。
而那位自己向来信赖的大人此刻的模样恐怖极了,莫初白也怕极了,这面孔充斥着的不是那些孩子的戏谑与嘲弄……更像是……
手持屠刀,向着畜牲行去的屠夫——那种贪婪,那种理所应当,那种毫无提防的自信。
是的,莫初白感觉自己被当成待宰的羔羊了。
那位大人脱着衣服,展示他那完美的身材,可莫初白一点也不想去欣赏,她下意识的摸枪,拉开枪的保险。
她也看到枪袋旁,她与那位大人的照片。
只是。
甩手。
开枪。
砰!
子弹出膛,大人错愕的看着她,胸口开出妖异的血花,溅射到屋内四角,染红那白洁的衣摆。
噗通。
倒下。
莫初白持着枪,失去全身力气般的倒了下来,躺在床上,侧过头去,依然看到那张照片。
大人穿着一身白服,背景是开的灿烂的桃花,小孩与这缤纷落下的桃花一同灿烂的笑。她站在木车上,笑的如此天真,那位让他尊敬,几乎视为父亲的大人如此慈祥。
小孩的眼角下,沾上了一滴血渍。
像是绝望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