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佳羽说完之后，又沉默了。

万佳羽的沉默，就像是风暴过后的深海。看似平静，却让人能够清晰的感受那海底深渊带来的压抑和恐惧。

而可怜的石凡，在这种痛苦的环境中，想要哭，却不能掉泪。想要逃，却迈不动腿。

不知道过了多久，花文泽带着养料回来了，打破了办公室的死寂，方才让站在门口的石凡稍有缓和。

花文泽斜视了一眼石凡，嘟囔道：

“别傻站着了，快来搭把手！”

石凡第一次对花文泽感到感激。

当石凡小心翼翼的走到办公桌旁时，发现万佳羽正在修剪一盆花。石凡凑近一瞧，原来是名贵的紫铃花。

紫铃花树在室外，往往可长到两三米，但在室内盆栽的话，最多不超过半米。

不过，室内盆栽的花期很长。

当紫铃花开花的时候，满树如同挂满密密麻麻的紫色铃铛，美丽而浪漫。

花文泽示意石凡帮忙把养料倒入盆中，石凡刚要动手，岂料万佳羽说道：

“别！这点活，让我跟文泽干，就好了。用不着外人帮忙。”

“用不着外人帮忙！”

这七个字，如一记响亮的耳光，打醒了石凡所有的幻想。

石凡耷拉下脑袋，退后了几步，木然的看着花文泽跟万佳羽有说有笑的干活。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石凡身后传来：

“你来的挺早的！”

石凡闻声转身，但见万佳凝，一袭西装，一幅黑色墨镜，一脸高冷，又稍露出一丝温和的眼神，看着一脸痛苦的石凡。

石凡愣了一阵子，颤抖的说道：

“万总好！”

万佳凝眉头稍微皱了一下，说道：

“不用这么拘谨。我问你，经历了前天的事情，你现在身心有无大碍。”

“前天·····说实话，那天我从万兴大厦出门之后的事情，已经全不记得了。”

万佳凝松了一口气，说道：

“那就好！总之，那天把你卷入，是我的错。我向你正式道歉。”

“这······我····不用啊！万总····”

石凡支支吾吾的说道。

而与石凡简单言语了几句后，万佳凝的目光，转向了桌边的万佳羽。

面对自己的妹妹，高冷的万佳凝，总会露出微笑。

“小妮子，你咋来了？”

万佳羽笑而不语，尽力的挡住身后的小惊喜。

万佳凝一边笑着，一边稍显随意的走到万佳羽面前，而后淘气的挠了挠妹妹的胳肢窝。

姐妹俩玩闹了一会后，万佳羽方才挪开身子。万佳凝随即看到了，那一盆未开花的紫铃花树。

看见花树后，万佳凝沉默了，静静的看着紫铃花树的枝叶。

良久，万佳凝淡淡的说道：

“你知道吗，妹妹，是爸爸把紫铃花带到D市的。”

万佳羽有些惊讶，也有些伤感。本想细问姐姐，谁料万佳凝随即恢复了工作时的状态，表情严肃的说道：

“我要工作了，你们出去吧。”

万佳羽于是乖巧的点了点头，拉着花文泽，一起轻轻挪步，往外面走。

这时，花文泽停住了，狠狠的瞅了石凡一眼，示意石凡跟他们一起出去。

石凡傻傻的跟在他们后面，没走几步，便被万佳凝叫住了。

“石凡留下！顺便帮我关下门。”

花文泽听到后，有些惊讶，嘴中刚想叨咕什么，门就被石凡轻轻关上了。

“好了，现在就我们俩个人了！你凑近点，我问你件事。”

石凡于是乖乖的走到万佳凝的办公桌前。

“再近点。”

石凡听了，有些胆怯的又往前挪了几步，直接来到万佳凝的身子旁。

此时，他已经可以清晰的闻到万佳凝身上的香水味道。不同于洛雨寒的清香淡柔，万佳凝身上的香味，浓艳高调。

“再近一点。”

“什么！再近一点，难不成我要一头载在她怀里？”

石凡心中嘀咕道。

不过，此时石凡的身子不听使唤的慢慢下倾，离万佳凝的身体越靠越近。

眼看要坠落两峰，忽而万佳凝踩了刹车。

“好，我问你·····”

她将脸慢慢贴到了石凡的耳边，石凡的脸颊，已经感受到万佳凝嘴唇呼出的风。

石凡的心脏，开始猛烈的跳动起来。

—天啊！她要干什么？

—这份助理工作，难不成是要做他的男·····

—待会她不会要问我愿不愿意被潜规则吧！

“我还是个孩子！”

石凡惊慌的说道。

万佳凝有些惊愕。显然，她不明白石凡为啥说这几句话。

“我问你，你那天为什么作出那张画？”

“画”

一听不是潜规则，石凡略微松了一口气。

“我就是随便在脑海中一想的。”

万佳凝听了，自言自语道：

“难道是个巧合······”

她陷入了一阵思索之中，直到发现靠在自己身边的石凡已经面红耳赤，满头大汗。她才用稍显歉意的口吻说：

“不好意思啊，石凡。我刚刚有点失态。你就到那边的椅子上坐好，我和你好好谈谈工作。”

石凡努力的平复内心的慌乱，心中吐槽道：

“还工作！老子他么不干了。不干！不！干！”

“先说工资，这两个月，我把你的工资从五万提到十五万。你能接受吗？”

.............

“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