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庆宫
“这些东西应该就差不多了。待会儿你找个空点的时间,就带着这些东西去一趟八贝勒府上。新福晋有孕,新侧福晋又刚刚进门,也怪不容易的!”
宝音点点头,接过了大妃手中的东西:“大妃放心,奴婢会把这些个好物件亲自送到八贝勒府上。想来八福晋一定是对大妃感恩戴德的!”
阿巴亥嘴角微微一勾,看不出来是笑还是嘲讽:“她是个有福气的,连带着自己的亲人也能有这样一份福气。不像我那个没有福气的索布德,被我给连累了,现在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见上一面。”
宝音把东西放在一边,上前劝慰大妃:“好不容易过些松快的日子,大妃怎么又想起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当年,主子哪里不是受尽了屈辱,若不是大汗还念着主子,恐怕主子连带着小主子们都要受牵连。”
阿巴亥无谓地摆摆手:“不过是过去了的事情。现在我总是回来了,自然也不会让别人白白占着不应该占着的位子。听说,我们这里也有一个博尔济吉特氏?既然博尔济吉特氏是个有福气的,今晚就让她伺候大汗吧!”
“大妃宽厚,实在是大汗和后金的福气!”宝音笑了笑,心里也确实佩服自己主子的本事。有没有博尔济吉特氏哪里用得着听说?无非是不想给她脸面而已。
清宁院
“拜见福晋,福晋万安!”各人跪了一地,心里却都为这新来的侧福晋捏了一把汗。福晋这两年来是出了名的公正,后院中的事务处理也是能人善用,从无偏颇,这一次新侧福晋看来是要吃苦头了。
“万安?你们这样在我的院前大吵大闹,我如何可以万安?今日,是玉儿来请安的日子,好好地日子,你们到底是在吵什么?我们都是伺候贝勒爷的,贝勒爷只是希望我们可以好好照顾他,可你们呢!”
哲哲脸色苍白,闭闭眼:“都是一群不省心的!枉费我对你们的信任!”
乌嬷嬷连忙扶住福晋,训斥着身边的几个奴婢:“都是没有眼色的东西,福晋的身体都是这个样子了,怎么还不知道扶着些!若是福晋和肚子里的小主子出了任何事情,我看你们不论谁,都要被贝勒爷发卖掉!”
院中的人哪里不知道乌嬷嬷是在指桑骂槐,只是都不好说些什么。布木布泰似乎完全听不懂这些话,上前一步:“福晋安好,您就不要生气啦。您看您,脸色都苍白了不少,可不要吓到肚子里的小阿哥才是!”
布木布泰感受到当自己的手轻轻抚在哲哲肚上的时候,哲哲僵硬的样子,心里微微一笑。这未来的孝端文皇后现在还只是一个满心期盼自己可以为丈夫生个儿子的福晋而已,哪里有后期那样端庄狠辣,万事在胸的样子。
哲哲暗暗瞪了对方一眼,眼神中满是恨铁不成钢,最后像是对她没有办法:“罢了,都站在外面干什么!进来吧,这天寒地冻的,一个个站在外面也不知道照顾着自己的身体!”
思书亲自掀开了厚重的帘子,低垂着眼睛恭送侧福晋和庶妃进门。思棋刚刚吊起来的心到现在才平稳下来,明明嘱咐了思砚不要过来,为什么这孩子这么不听话。还好福晋心中存着别的心思,要不然思砚今日可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叶赫那拉氏还不等布木布泰坐好,人直直地就跪在了哲哲前:“福晋,求福晋做主,给我一个公道!我进府这么久了,自问对福晋也是恭顺有加,对贝勒爷也是用心伺候,从无懈怠!可是今日,却要,却要被。。。。。”
谁知布木布泰却根本不理她,对她翻了一个白眼:“你哭什么?好不容易福晋出来了,你不说些好听的哄哄福晋,还一天到晚哭哭啼啼,真是不知道你在家里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人!一点都不像我们大草原的姑娘,倒是像那些汉人的女子多一些。”
叶赫那拉氏一噎,红着的眼睛也不再流泪了。大家都知道,现在后金最大的主子努尔哈赤可是不怎么喜欢汉女的,这些说法要是被人似是而非的传出去,那自己可真是要被贝勒爷冷落了。
哲哲身上披着暖和地黑狐大貂,院中的火盆也点了起来,不到一会儿,各人从脚底里就暖上来了。只是人人的脸色却各有千秋,哲哲略略划过一眼,心里有了计较。
“你啊,这话说的就是像刀子一样!到底是年纪小了一些,这样的话说出来,小心被贝勒爷听到责罚你!”哲哲虚虚点着布木布泰,神色中满是无奈。似乎也不知道自己的亲人是这样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叶赫那拉氏眼神一狠,转眼却擦了自己的眼泪起身:“福晋也不用责怪侧福晋,其实也是我不懂事。大概玉儿侧福晋是心里犯了酸,所以现在才会这么。。。。”
布木布泰撇撇嘴,一副什么都不想和她多说的样子。哲哲看得一愣,这个样子倒是让自己没有办法说什么。玉儿什么时候开始,这性子变得这样让人捉摸不透,这样的玉儿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侧福晋。
“在说什么话呢?”皇太极笑吟吟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昨天新纳的侧福晋。一身紫色的旗袍穿在身上,倒是衬得她的一张脸更加白净。想到父汗说的福气,他的眼神就变得幽深了起来。
哲哲拢拢自己身上的披风,站了起来:“今日这么快就处理好事务,看来贝勒爷也有时间多陪陪我们。思书,快给贝勒爷上茶,这新制的奶茶贝勒爷快尝尝,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若是不合胃口,我再让人去调。”
皇太极走快两步拉了她的手,一看她的脸色就担忧了起来:“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你的脸色这么难看?可是这几日累到了,还是有人惹你生气了?”乌嬷嬷等下人一听这话,马上就跪倒了,低着头,一时间,屋子里就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