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哲看着镜子中脸色苍白的自己,摸摸自己脸上的血色喃喃开口:“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明明是草原的明珠,我那时候是草原最美丽高贵的女人,我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她一只手胡乱摸着梳妆台上的胭脂,一只手飞快地在自己脸色涂抹,整个人的脸色显得诡异又呆板。后面的乌嬷嬷和几个丫头只觉得心惊肉跳,思墨上前捂住了主子的手,脸色苍白,神情哀伤。
“主子,您不要这样。现在贝勒爷只是因为可怜那个女人才会做出这样的反应,等贝勒爷回过神,一定会好好安慰主子。主子现在一定要稳定心神,好好生下孩子,这样才可以为贝勒爷在大汗面前争一口气。”
“等福晋的孩子安安静静地出生了,才可以让大汗松一口气。这么多年了,府中只有一个豪格小阿哥,若是福晋您可以为贝勒爷生一个阿哥,那贝勒爷就是有再大的疑心也不会再怪罪福晋了。”
“再说,今日的事情也不是福晋的错。贝勒爷只是被大妃的几句话说得乱了心神,想来很快就会明白的。”哲哲在思墨的话语中渐渐安静下来,心思也明白过来。她虽然自己心思乱跳,但是脑子里其实还是清醒的。
乌嬷嬷也在一边安抚:“思墨说的没错,即便是现在,也不能说明什么。最近贝勒爷正是忙碌的时候,也有可能贝勒爷正在忙呢!那院子里还能想出什么法子来?左不过就是拿自己的身子说事。”
永福院,正厅
布木布泰坐在桌边看着桌上的菜品不开口,直到看到门口出现的人才有脸色的变化。她站起来,看着门口走进来的男人,微微笑了笑。这笑里,带着一些皇太极都看不懂的东西,他皱着眉头,心里有些不舒服。
“难得贝勒爷还有心思来我这里坐坐,我还以为,贝勒爷是到死都不会来看看我了。也是,我在你的眼中,现在不过就是一个汉人口中不守妇道的女人,确实也不用贝勒爷花费什么大心思的。”
“我今日本来也就不是为自己辩解的,我只是想让贝勒爷开恩。若是贝勒爷还顾念福晋这些年来为你做的事情,请你放我回到大草原吧。大草原上有我喜欢的雄鹰和天地,我不喜欢这里,这里的人也不喜欢我。”
布木布泰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我真的就是只有这样一个要求,别的再也没有什么要求了。若是,若是贝勒爷,贝勒爷不同意的话,我,我就只有一直跪着,一直跪着向贝勒爷求情!”
她年纪又小,遇到这样的事情也只有一声一声地哭泣,她声音不大,哭声也不烦躁,反而听着让人说不出的怜惜。皇太极心里本来就对她有些愧疚,今日的事情也不是她的责任,听到这样的话和哭声,本来板着的脸也软下来了。
他揽住布木布泰的小肩膀,看着她珍珠般的眼泪开口:“傻丫头,动不动就开口说这样的话,你啊,什么时候才会开始长大些。我不是不相信你,可是你做事也实在是太过分了些,你看看,你看看孟和!”
“这些日子她是一直在哭,哭得眼睛都要瞎了。要不是身边有得力的人照顾着,府中福晋也没有亏待她,恐怕她根本就撑不下去了。你这次闯的祸实在是太大了,孟和没有了孩子,连福晋都为了这件事情一个晚上都睡不好。”
“当日你进府,福晋和我说,你虽然年纪小,但是也是一个最懂礼明事的好孩子。我相信福晋,也相信你,孟和虽然脾气有些不好,但是从来都不是不讲道理的。再说了,那件事情她就更加。。。。。”
皇太极话还没有说完,布木布泰的眼泪就好像不要钱一样往下面流。皇太极看着这情况只觉得心塞,他看着这不要命的哭法,开口的声音都差点失去了稳当:“你这又是怎么了?爷说话也没有。。。”
布木布泰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一边拼命地摇着自己的头,开口的声音中都是哽咽:“我,我从来都不知道贝勒爷是这样想我的,甚至到现在为止,都还以为,都还以为是我的罪过。好像,好像长生天都不会放过我一样。”
“贝勒爷先是说我懂事,明礼,结果转头又说我不懂事不知道让着侧福晋。我想要好好问贝勒爷几个问题,若是贝勒爷可以回答玉儿,玉儿就是天天跪在侧福晋门口求她原谅都可以。”
皇太极看着她倔强的眼神就觉得好气又好笑,他放下手,索性看着她示意她开口。布木布泰端坐在皇太极对面,眼睛大大地看着他开口,声音中虽然还带着哭声,但是思路却是难得的清楚明白。
“爷说我虽然年纪小,但是却懂事明礼。当然,我自然是懂事明礼的,但是孟和侧福晋年纪比我大,难道就不懂事明礼了吗?既然两个人都是懂事明礼的人,那事情自然是有需要贝勒爷决断的地方。贝勒爷为何不审一审就定我的罪呢!”
“爷又说,孟和侧福晋脾气不好,那言下的意思是,玉儿的脾气就应该要好些吗?玉儿从小也是在家中受宠着长大,难道受到了委屈就不能和自己家里的人说清楚吗?玉儿说话就是乱发脾气吗?”
皇太极听到这话正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布木布泰还要继续往下说:“贝勒爷是府中地位最高的人,也是玉儿的亲人和丈夫。但是贝勒爷又不是玉儿一个人的丈夫,可难道就是因为孟和侧福晋比我进府早,就比我更加有情分吗?”
“若是贝勒爷因为这个原因才断定是玉儿的罪,那玉儿确实无话可说。可贝勒爷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就更加应该放玉儿回到草原去。草原才是玉儿应该待的地方,那里才是玉儿的家!至于这里,这里不过就是玉儿待了几天的客居之地,根本就不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