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很少有女孩子来。

更别说是漂亮的女孩子了。

但此时坐在姜选旁边的就是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孩子。

她画着浓浓的烟熏妆，这看起来有几分颓废的味道。

在姜选的学生时代，号称三大邪术之一的化妆术还没有大行其道。

就算偶尔看到有女性化妆，那也多半是浓妆艳抹。

其实之所以这样，要么是底子不好，要么是化妆的火候差了些。

毕竟现在也没有那么多的网上化妆教程，以及美妆博主什么的。

就化妆的火候来说，他旁边的女孩子显然不是那种出类拔萃的类型，她都脸色看起来有些憔悴。

但是这招架不住她的底子好。

在姜选认识的人里，赵明娜算得上是颜值最高的一个了。

在学校里，赵明娜私底下都被男生当成是校花。

然而和眼前的女孩子比起来，赵明娜无论是颜值还是气质都逊色不少。

不过以姜选的审美来说，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染成了绿色的头发。

这样的发色在那个年代还是颇为罕见的，不是谁都有勇气选择这样的颜色。

绿色的头发梳成了双马尾辫，宽松的黑色外套将她紧紧都包裹了起来。

这样哥特风的打扮，再加上游戏厅内昏暗的光线，烟雾缭绕的，更加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感觉。

姜选甚至在恍惚间有一种时光错落的感觉。

在姜选看来，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应该撑着伞走在奥地利的某个古老城镇高低错落的狭窄巷子里。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在她的身上找到那股氤氲在时光中的神秘感。

然而她却坐在自己的旁边。

自己究竟是重生了？

还是穿越了？

“看够了吗？”一个清冷的声音将他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啊？”姜选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

毕竟这样近距离的看着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子，只差没有到目不转睛的程度，这是非常无礼的。

“我建议你看好自己的人物，否则一会儿输了可别怪我偷袭。”她熟练的控制着摇杆。

姜选后知后觉，这才意识到游戏已经开始了，而且就在这十秒钟不到的时间里，他所控制的人物稚拳崇，也就是俗称“包子”的角色，已经下去了大半管血了。

他很快控制着人物角色退到角落里，开始从容的展开反击。

通常来说，包子并不是强势的角色，但是姜选采取了一种非常另类，并且无赖的打法。

他退到角落发超球弹，一旦对手靠近，他就找机会反击，并且绕到另一侧故技重施。

而对手倘若从空中压制，他就使用龙连牙进行打击。

可以说他全程都是龟缩防御，绝对不会主动进击的。

这样的结果则是一点点的消磨着对手的血量，直到时间归零，他以微弱的血量优势获胜。

“你这人也太无耻了吧，哪有你这样打的。”因为丝血之差输掉这一局的女孩有些愤懑的说着。

姜选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很快开始了第二局。

然而第二局他依然故技重施。

接连三局，她选择的美少女三人组，硬生生被姜选的包子给磨死了。

而且这三局无一例外都是到时间以后，包子凭借着血量上的优势判定获胜。

她输掉以后怒气冲冲的瞪着姜选。

不过后者依然平静的进行同电脑的对局。

她很不甘心就这样输掉，再次投下游戏币开始新一轮的对决。

她选择的人物依然是美少女三人组。

而姜选同样以椎拳崇打头阵。

她在接连投了十六枚游戏币以后，始终没能见到姜选的第二个人物。

每一局都让姜选的龟缩防御拖时间战术克得死死的。

由于两人长时间的较量，这吸引了不少人围拢过来观看，并且窃窃私语。

“我去，这包子够猥琐的呀，他身上是有磁铁，让墙给吸住了么，就没看到他主动攻击过。”

“我看是摇杆坏了，没有前进的功能吧，我打了这么久的97，这还是我见过最猥琐的包子了。”

“不过一个人物能连赢三十多局也是厉害呀，下次我也要试试这样的套路。”

后边儿围了有十来个人，毕竟在那个年代，街机正处在鼎盛阶段。

直到两年后，网吧如同雨后春笋一般林立而起，街机这才逐渐被淘汰掉。

说白了，街机是零后的童年。

网吧是九零后的童年。

当然像姜选这样九零后靠前边儿些的，搭上了街机繁荣的末班车。

“卑鄙，真是太卑鄙了！你难道就只会这一招吗？”女孩被姜选硬生生的磨了三四十局。

这要是普通人，早就知难而退了。

像她这种明知道赢不了，还一次又一次的给自己找罪受，这也算的上是凤毛麟角了。

“也不止是会这一招，别的也会一点。”姜选轻声说着。

这还是他跟她打了这么久，第一次开口说话。

“行，这是我最后一枚游戏币了，最后再打一局，不许再用包子，不许再耍赖，不许躲在墙角不出来，明白了吗？”她接连说了三个不许。

早就让姜选给磨得怒不可遏了。

“行吧。”姜选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她投下游戏币，不出意外的依然固执的选择美少女三人组。

而姜选则选择克拉克打头阵。

其实他是想用大门五郎的。

但是总感觉用大门五郎去抓女孩子扔来扔去的，不太雅观，也就作罢。

而游戏开始以后，姜选果然兑现了他的承诺，没有再龟缩在墙角，而是将对手逼在墙角。

但凡是对手有任何反击的迹象，就使用超级阿根廷阻挠者，抢空则用重腿压制。

接连三局下来，克拉克毫发无损，但对方一次也没有出过墙角，到最后她只能眼睁睁的看到克拉克一记烈火闪光肘夺走了胜利。

“又输了……”她原本愤懑的想一巴掌砸在按键上的。

但最后巴掌换成了拳头，紧紧的攥住，看起来非常不甘心。

“胜败乃兵家常事，游戏不过是消遣娱乐而已，不必当真。”姜选看到她沮丧的样子，轻声说道。

“明明可以用压倒性的实力速战速决，赢到最后，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会用包子那种无赖的打法？”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同眼前这家伙的竞技实力有着明显的差距，困惑的询问。

“这个……可能结果没那么重要，但过程要更加有趣一点吧？”姜选想了想，给出了一个不太确定的回答。

“一点点的折磨对手，你觉得很有趣吗？你叫什么名字？”她并不认同姜选的话，摇了摇头说道。

“姜选，姜茶的姜，选择的选，你呢？”姜选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同时看向她。

她没有说话，很快起身就离开了。

在姜选的位置，可以看到在迷离的灯光下，她的背影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