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乔正想叫江离快点走,忽感后脖子一阵痒痒的寒意,像是有人在她后面吹气,那种似有若无的空气流动在皮肤上窜过,令她不禁打了哆嗦。
有人在后面?
她联想起刚刚总觉得后边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她,她猛地一回头,姜乔松了口气,后面果然什么都没有。
不对,右边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她!
不对,左边也有!
不对,上边也有!
什么鬼?
姜乔惊慌失措地环顾着四周,不止一双眼睛,好像有好多双眼睛在各个角落注视着她,不,不是,不是角落,就在她身边。姜乔想伸手去拉江离,手到处却扑了个空,她惊恐地转头去看,江离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失踪了。
刚刚明明就在那,怎么突然就这么悄无声息地不见了,她甚至连一点脚步都没听见。
“哦?她和她们不一样。”
“她得留下来!”
“不,她得死!”
“不,整个村子都给死!”
“不,她们不会罢休的!”
“对,跟着知更鸟。”
“充满罪孽的血液,哈哈,美味的罪孽。”
“不,不用他们出手,她也要死了!”
“太美味的味道了!”
“。。。。。。”
姜乔只觉得周围叽叽喳喳的有好多人在窃窃私语,但她的周身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是谁在说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吵死了?!一个个说!”姜乔低下头捂住耳朵,越来越多的私语在她耳边叨叨,如此多的声音在同一时间响起,就如同刺耳的噪音一般,令她耳膜刺痛。
“走开!”是江离的声音。
耳朵终于清净了,姜乔松了口气,差一点点,耳膜就要受不住这种刺激爆破了。她揉了揉还在阵阵余痛的耳朵,抬眼往声音那个方向望去。
是江离,他就站在桌台前,一步也未曾走开过。
“你。。。你刚刚不是走了吗?”姜乔惊魂未定地问道。
“这里灵体太多了,你被他们影响了。”江离终于放弃了观察牌位,走了过来。
“灵体?这里怎么会。。。又来了,别吵啊!”姜乔刚准备说刚刚发生了什么,那阵窃窃私语的声音又开始了,耳膜又开始作痛,她痛苦地紧紧捂住耳朵,却丝毫挡不住声音的传入。
“滚!”
江离表情突然变得严肃,嘴唇抿得紧紧的,突然,他摘下了墨镜,金色的重瞳炯炯有神地扫视着祠堂的上下。
说也奇怪,江离的墨镜一摘下,姜乔觉得清静了不说,连周边那种注视着你的压迫感也消失了,她呼了口气,抬起头,正好和江离双眼对视。
这是姜乔第二次看到江离的金色重瞳,即便她在脑海中曾经多次回忆过这双特殊的眼睛,但再一次见到时,还是被它那种异于常人的诡异之美所震慑。
在对上视线的那一刹那,她觉得自己的灵魂就好像被吸住了一般,忍不住钻进那瞳孔中,挖掘藏在那深处的秘密。
直到江离转开头,姜乔才突然醒悟过来,刚刚自己在想什么,怎么现在回想起来,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里的灵体有恶意,不是普通的灵体,要是被它们迷住了心智,容易失去自我。”江离别过头,平静地说道。
“哦,这里不是祠堂吗,怎么会有这么多有恶意的灵体?”姜乔稳了稳心神,假装若无其事。
刚刚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就是江离重瞳的魔力吗?
她盯着江离的后脑勺,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探究地看着她,姜乔立刻收回视线,尴尬地把眼神望向别处,有一件事她没和江离说,就在刚刚那群声音中,她清晰地听到了一个声音在说:
“黄金瞳色,那是恶魔的颜色,双目四瞳,他的血液里流着天地间难以容忍的罪孽,那小子从地狱中归来,必将。。。”
姜乔握紧拳头,到底他的过去发生了什么?
当两人走出祠堂,站在阳光下时,姜乔第一次觉得被夏天的艳阳暴晒是如此舒服的一件事,她转过头,示意江离快点走,时间不早了,还得去找阿乐。
没想到江离正面对着祠堂,细细地端详着这座古老的建筑。
“你在看什么啊?有古怪?”姜乔觉得有些奇怪,也顺着江离的视线看去。
从外形上看,这座古祠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虽然有些破败,但是从正面古式牌楼上的彩色瓷片以及屋脊上的各色瓷片剪黏的各种花树浮雕,还是能看出来当年这座祠堂建造是的用心。
“祠堂是用来干嘛的?”江离突然没头没脑地冒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啊?说你没常识吧,你还真是,你都不看电视的嘛,祠堂是用来供奉祖宗的啊,一般村子里都有啊,大家族里的男人们死后就会放进祠堂,后辈们会拜祭的。”姜乔嗤笑地解释道。
“这里的祠堂里只供奉女人。”江离语气中也有些犹疑。
“女人?怎么可能!”虽说家中的女人死后也是可以进祠堂的,但这世上哪有只供奉女人的祠堂。
“我看了很久,确定,而且,都是没嫁人的女人。”江离皱着眉头思索着,看来他也觉得不符合逻辑。
“没出阁的?你会不会看错了?我进去看看!”姜乔实在不理解这是为什么,虽然这祠堂让人觉得不舒服,但由于了下,还是决定再进去看个究竟。
“你们在这干嘛?!”
正当姜乔犹豫不决地迈出步子时,身后传来了舅舅的怒吼,语气中明显还带着一丝惊恐。
两人转过身去,发现舅舅和王道长、阿n正站在小径口那看着他们,舅舅一脸暴怒。
“谁让你们在这玩的,这不能玩,快回去。”舅舅看他们俩没动静,一时情急踏入草地,突然又想意识到什么,惊惧地跳起脚,又缩了回去,看得大家摇头雾水。
“舅舅,这是祠堂吧。”姜乔看了看江离,还是听话地拉着他走了过来。
“这。。。这里早就荒废了,以后不准来这玩啦。”舅舅脸上露出一丝恼怒,但稍纵即逝,继续对着王道长陪笑着。
“荒废了,可我刚刚还看见里面有蜡烛啊?”姜乔脱口而出。
“你们进去了!?看到什么了?”舅舅猛地转过头来,双眼瞪得老圆,几乎能看见眼底的血丝。忽地拔高了八度的声音,吓了姜乔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