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尊镇墓兽长约一丈,高半丈余,外表虽已斑驳,但依稀还是能辨认出原有的模样。
看其大致形状,应该是两只威武的虎豹,一卧一跃,守在地宫大门两侧,威风凛凛。
但郭达却没把目光放在两只镇墓兽上,而是仔细的查看着地宫的入口。
入口已被破坏,一地碎石,但不知被何人清理过了,堆放在入口甬道两侧,露出一条恰巧能通人的小道。
它本应该是关上的,重逾万斤的断龙石一落,人力根本无法再次打开。
但古人还是低估了火药的威力,重逾万斤的断龙石被炸成了无数大小不一的碎块,就连里面的甬道,都坍塌了一小部分,明显能看见修理过的痕迹。
在入口处短暂的停留了片刻,略显急躁的郭达催促着吴宏继续往前。
经过了刚才的那一条死人骨头铺成的路,吴宏现在倒也不是很害怕,想了想昨晚他父亲给他说的话,心神渐定,一手提着小撬杠,一手拿着手电缓缓走进了甬道内。
越发往里,便越发能感受到一股阴寒之意。
似乎手电光线无法照射到的地方,隐藏着无数鬼魅之物在偷偷的看着你。
甬道两侧都画满了壁画,只是年岁太久许多都已经模糊不清。
一群人里也没一个是文化人,哪管这墓主人是谁,背后又有什么故事。
粗略的扫了几眼之后便不在关注,这画在石头上的东西再怎么值钱也取不下来,多看也没什么用,不如走快点去墓室里找点金银之物来得实在。
吴宏的父亲给他说过,出了甬道之后,便到墓穴的前殿内。
前殿是一处排练场,里面摆放的东西多是些青铜制器,几千年了,现如今应该腐朽的不成样子了,就算搬出去也值不了什么钱。
所以进了前殿之后,不用仔细查找,直接钻入后面的甬道进入中殿,好东西都在中殿两侧的东西耳室里。
但古怪的是,吴宏在甬道内走了许久,照他前进的距离来说,他都把山腹给走穿好几次了,但就是这么奇怪,他十分诡异的依旧停留在通道内。
那本应该出现的前殿,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了。
一行人皆是百思不得其解,他们行进的速度虽然缓慢,但一直是在往前走并未退后,这甬道也是笔直往前没有曲折,但为何就像是没有出路呢?
郭达招呼着一行人停了下来,他怀疑自己一行人是不是无意间启动了什么机关,否则怎么会一直走不出甬道。
而值得嫌疑的首要头脑便是吴宏,毕竟他曾说过他家长辈曾在这里埋了两千多号人,若是他清楚墓里的机关道路,不时搞一下小动作郭达还真不好对付。
阴狠的目光盯在吴宏身上,郭达回想着刚才一路上吴宏有没有搞什么小动作。
这阴狠的目光,看得吴宏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根本不敢与其对视。
“吴老板,既然这个盘子是你划下来的,其中的道道你再怎么也懂七成吧!现在是怎么回事?我们又怎么继续往前走,你总该讲讲吧!”
郭达话里混着黑话,比如盘子的意思等同于场地,但在这里特指古墓,划等于介绍,道道等于情况。
吴宏哪里知道墓里的情况,唯一知道的那么一点还是由他父亲告诉给他的。
他只知道野人山内有一座大墓,里面有许多财宝,在外面闯荡没钱时他便起了歪心思,哪里知道什么具体情况。
可现在郭达一问,加上刚才说出了自家长辈进来过,并在墓里坑了不少人。
吴宏能感受到其他人都把目光注视在自己身上,眼神绿油油的,就像荒野上的野狼一般,稍有不对便是万劫不复。
他心里有苦说不出,赶紧朝郭达解释道:“郭爷,来时我知道的都给你说了,唯一没告诉你的也是一些后来才知道的事儿,现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我也弄不明白啊!。”
郭达沉思了片刻,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左手却突然被人撞了一下,皱眉扭头望去,却发现是他的心腹苟页。
苟页与郭丕是同乡,江湖人尊称一声狗二爷,与郭大爷一向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郭达盗十回墓,有九次必定有他。
按道理来讲,苟页久盗墓穴,又在心狠手辣的郭达手下呆了这么多年,本应该天不怕地不怕才是,但他现在却恰然相反,一脸紧张的看着身后黑黝黝的甬道,满头大汗。
“郭爷,大富不见了。”
苟页小声的朝郭达说了一声,略一犹豫,又继续说道:“郭爷,我刚才看见甬道两侧的壁画,那画上的小人在动?”
郭达挑眉,扭头看了吴宏一眼,似乎觉得是他在搞鬼一样,毕竟这墓的消息是他告诉这一群人的,究竟知道还是不知道,除了他自己,谁又知道呢?
沉默许久没说话,低头沉思了片刻之后又吧目光投向了甬道两侧的壁画上。
壁画很模糊了,许多地方都被晕染成了一团,根本看不清原本的样子,更何谈看见壁画上的人影在动。
但苟页不可能诓骗自己,他说看见了就一定看见了,就像一直走不出的甬道一样,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但一行人都没发现。
河洛一脸紧张的看着四周,总觉得黑暗的世界中,隐藏着什么东西。
在寂静无比的甬道中,任何细小的声响都会在人的心神中无限放大,郭达和苟页的交谈,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抬头看着甬道左侧的壁画,一大块壁画只有右上角,巴掌那么大一小块没被晕染,看得出原本的痕迹。
上面画着一口大锅,锅下燃着熊熊烈火,一名看不清面目,分辨不出男女的成人被扔在了大锅内,两手高高举起似在挣扎,也不知是不是心里做怪,河洛隐隐约约听见一声救命。
额头瞬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一脸僵硬的看向郭达,可郭达的面色同样严肃,似乎也听见了呼喊。
甬道内顿时安静了下来,连呼吸声似乎都如此刺耳。
终还是苟页先开口,对郭达说道:“郭爷,刚才的声音,有点像是大富的。”
郭达面色一变,当机立断道:“回去看看。”
一行人连忙退回,却没要到半分钟就回到了入口处。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阴寒的感觉,就连入口两侧的镇墓兽,似乎都要活过来一般。
一行人在甬道入口处缓缓站定,喘着粗气看着前方。
前方有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七扭拐的躺在左侧镇墓兽的旁边,眼睛瞪得老大,面容狰狞似乎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他,正是一同进来的海大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