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萧安澜对于温乔的一系列举动皆心知肚明,但她还是跟随温乔来到花厅,就像一个观众静静地看着台上小丑粉墨登场,尽兴表演。
花厅内陈设古朴雅致,不论座椅书架皆是上等花梨红木,花梨木摆架上陈放了各种各样的珍奇古玩,看起来无论是年代感还是外观都颇有收藏价值,萧安澜的父亲是清贫文官,家中并没有这类的文玩。
但她不仅是萧安澜,也是楚瑾心,楚瑾心自小在楚凤国大内皇宫中长大,所见所闻自是不凡,这些东西,她只需眼睛一扫,就知道有多贵重。
温乔走在前头,在第一排花梨红木摆架前停下,她拿起一樽五彩开光麒麟纹凤尾瓶,细细摩挲。
萧安澜静静地看着她,静观其变。
“萧小姐,你认得这是什么物件么?”温乔嘴角噙着一抹轻蔑。
见萧安澜只是看着她不说话,温乔便得意地道:
“这物件,仅一樽,估计萧大人在翰林院再领上个七八十年的俸禄,也买不起,你自然是不认得的,这物件在我外祖父家......”
萧安澜打断她的话,语气寻常得很:
“此物为五彩开光麒麟纹凤尾瓶,喇叭状口,长颈,鼓腹,下敛,至底又广,形状略似凤尾,因而得名,若我没看错的话,这是大冀王朝时期,勋德三十年间的物件,与它一并闻名于世的还有另外一樽青花五彩龙纹蒜头瓶,颈略长,圆腹,瓶口似蒜头,外型讨巧,憨态可掬,又称虎爪瓶,如今正摆放在皇宫之中,那一樽不论哪方面,价值都高于这一樽,温小姐,你可有见过?”
温乔整个人的脸色变了又变,噎在那里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满眼皆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见萧安澜那如数家珍的模样,一脸的云淡风轻,更显得她拙劣浮夸,上不得台面,她实在搞不懂,这个萧安澜一个穷文官家的小姐,是如何知道这些的,但碍于面子,她还是强装镇定道:
“我什么珍玩没见过,刚刚这个凤尾瓶,在我外祖父家里,不过就当个痰盂使使。”
萧安澜掩面笑道:
“温小姐,我实在是有一事不明,不知你总提你外祖父家做甚,你外祖父家姓钱,你姓温,到底你是哪家的姑娘呢?”
温乔被萧安澜一激,顿时气血上涌,她面色通红,瞪着眼睛:
“贱人!再说一句试试?”
萧安澜两手一摊:
“我说什么了?只不过问你一问罢了,怎么温小姐便这般不沉稳,难道素日里大家闺秀的温厚模样都是装出来的吗?”
温乔气的呼哧呼哧的喘,她怒目圆睁,抬起手就要打萧安澜。
而就在这时,花千树一个箭步上前,立时弹开了温乔那高高举起的手臂。
而温乔并没有被唬住,她眼神一转,竟顺势倒向了萧安澜,此时温乔的另外一只手中还抱着那只麒麟纹凤尾瓶,在倒向萧安澜的那一瞬间,温乔‘哎呦’地惊呼了一声,麒麟纹凤尾瓶顿时跌落在地,在萧安澜的脚边摔了个粉碎,好在花千树眼疾手快,帮萧安澜挡开了四下飞溅而起的瓷器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