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地下暗室。
这是个秘密,唯有白子规一人知道。
白子规点了个火折子,照亮了石阶,他撩起衣袍,拾阶而下。
待下到最后一阶,白子规按动墙上的一个开关。
整个暗室立时灯火通明。
暗室中布置的就像是一件普普通通的书房,只不过多了一张床榻,而此刻,床榻上躺着一男子,他面色惨白无血色,薄唇紧紧地抿起,他合着双眼,似乎睡着了。
男子的手臂,肩膀和左腿都缠着纱布,隐隐还有血迹渗出。
听到响动,男子缓缓睁开双眼。
他眼神锐利,发出摄人的幽光,他看了眼白子规,冷冷道: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白子规不言语,只是坐到榻前,从床榻之下拿出一只木盒,将木盒打开,取出里面的草药和纱布,默默地为男子换药。
“不用你帮我!”男人恶狠狠地道。
他想甩开白子规的手,但却无法动弹。
“省省力气,我点了你的穴道,你动不了的。”白子规轻声道。
然后认认真真地帮他换药。
榻上男子眼神如鹰隼一般钉在白子规的脸上。
“我知道你是谁,虽然你换了容貌,但我见你第一眼,就知道你是谁!”
白子规毫不在意他的话,依旧不疾不徐地为他换药。
“你为什么救我?”他有些激动,身体剧烈一动,牵动了伤口,不禁发出一阵嘶嘶声。
“你若不想身体赶快好起来,请继续不配合。”
白子规说完这句话,榻上男子果然安静了些。
但他仍喋喋不休:
“即便你救了我,我也不会领你的情,我们之间的关系早在十年前就断了。”
白子规为他处理完了伤口,然后收起草药,静静地坐在那里,面色沉静,不发一言。
良久,白子规才缓缓开口:
“你我如今都改了名字,有了全新的身份。”
“那又怎样?国仇家恨,我死也不会忘!”
白子规霍地站起身,他看着床榻上的人,言语之中流露出不屑:
“国仇家恨?难道不是你利益熏心?妄想得到不该属于你的东西,最终害了自己也害了身边的人。”
“是你胆小如鼠,畏惧权势。”床榻上的男子盯着白子规:
“你承认了吧,你就是梁彦,那个自小畏畏缩缩,胆小怕事,只会躲在我身后,被梁继他们欺负了也不敢吭声的梁彦!”
白子规广袖一挥,斜睨着他:
“直到今日,你还是这么自以为是。”
床榻之上的人发出一阵嘲讽般的嗤笑声:
“扮圣人扮上瘾了不成,无论你怎么装圣人,也始终改变不了一个事实,你害死了母妃,是你的优柔寡断害死了她!”
白子规猛然回头,他那乌黑的瞳孔不断放大,他怒道:
“梁枭,事到如今你还要将所有的事情推卸在别人的身上吗?到底是谁害死母妃的?是你!一直都是你!”
“我不是梁枭,我是荀梁子,母妃是因你而死,若你们都能听我的,就不会有事,如今的大梁就不会落入岑皇后那贱人和梁继那草包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