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安澜也不回答,而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哥哥前途未卜,我怎么可能睡得着。”她顿了顿,又继续道:
“我昨天想了一夜,我觉得我不能那么自私,父亲也好,哥哥也好,还有整个萧家,对我来说都至关重要,假如,我为了我自己,而不顾他们的死活,不顾哥哥和父亲的仕途,那我就枉为人。”
“不要说得这么严重。”
“利弊我都懂,上天给了我一个机会,让我得以重生,我借着萧安澜的身体重新活一次,本就应该感恩,怎么可能做出罔顾萧家人生死的事情来。”萧安澜目光磊落,继续道:
“况且,当初我本就做好了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的准备,因为当时你打算娶的,也不仅仅是我一个人,当时都可以接受,为何如今得到了你这么多的垂爱和怜惜,反倒不能接受了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慕成誉脸色有些难看。
萧安澜郑重地道:
“娶温乔吧。”
慕成誉翻身下榻,他拢了拢衣服,背对着萧安澜,语气有些沉重:
“你可想好了,真要让我纳别的女人进门?”
萧安澜闭着眼睛,忍下心中的疼痛:
“对,我想好了。”
“你对我,可真够狠心!”慕成誉猛地一拂衣袖,撂下这么一句话便离开了。
只留下萧安澜呆呆地坐在那里,仿如一个木雕,过了片刻,她心中的所有委屈慢慢地浮上了心头,压得她似乎都喘不过气来,她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她掩住面,控制不住地哭了起来。
巧菁和巧菱忙跑进来查看,但见自家小姐从未哭得这般伤心,皆是一脸惊慌。
“小姐。”
“王妃。”
巧菁和巧菱喊道。
“你们出去吧,让我自己静一静。”萧安澜背对着她们,抽噎着说着。
慕成誉整理妥当的时候,晏来溪已经侯在殿外了。
“怎么样,查出来了么?”慕成誉问。
晏来溪面露难色:
“钱家与温家合力,此事极为棘手,尽全部之力,也只能再封锁消息半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还望王爷尽快做出决定。”
慕成誉双拳紧握,这是对于他的一次极大的挑衅,然后以他的实力,如今却不能抗衡到底,毕竟时间有限,投鼠忌器,萧安澜太过在意萧寻的仕途的名声,慕成誉不敢为此冒险行事。
“殿下,钱家和温家的人都在京东屯田等候王爷。”晏来溪低声提醒。
慕成誉想到刚刚,萧安澜的神情,和萧安澜最后痛下的决定,微闭了闭眼,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来:
“走吧。”
决定已做,已然再无转圜的余地。
这一点,慕成誉和萧安澜都心知肚明。
他们二人的感情持续升温,就在他们决定相守一生之际,不得已非要插进一个人来。
现实就是这般残忍。
当日,幽王便于钱家和温家达成一致。
京东屯田的佃农撤了举报令,就像是什么事情也未发生过一般,就连萧寻自己也是云里雾里,他只知道自己被留在京东庄园一夜,然后第二天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