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空无一人的树后,吴邪握了握拳头。
怀中一直安安静静的小浅和小墨,在吴邪怀里拱了拱,吴邪安抚了一下它们,抬眼向四周看去。
在周围找寻了几圈,也没见着那个白色身影,吴邪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回到几人身边。
肖雨轩几人看见吴邪回来了,刚想上来说话,触及到吴邪精神不振的脸庞时停下了脚步。
“吴叔,怎么了?”
望着吴邪有些不太对的神色,阿凡凑过来关切地问道。他和吴邪之间很少有什么顾忌,都是想说什么就说。
吴邪把他凑过来的头推到一边,摇了摇头,躺倒在草地上。
望着天空,吴邪无力地闭上眼。
阿凡摸了摸下巴,又挠了挠头,他怎么觉得,吴邪这副样子像是受了情伤呢?
吴邪可是很少露出这幅表情的啊,这是发生什么了?
吴邪懒得管别人的想法,现在他满脑子都是那一片白色的衣角,以及记忆中的那张熟悉的脸。
方婳刚刚那个女人,是方婳吧。
为什么不肯出来见他呢?
再大再难的事,连出来见他一面都不可以吗?
当初又为什么突然不打招呼就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広州?
吴邪深吸了一口气,他并没有什么责怪的意思,甚至于,当知道方婳还活着的时候,他有一丝庆幸。
只要还活着就好。
可是,吴邪抚上胸口,胸腔滞塞的感觉让他有些呼吸困难。
想到那个宛然竹生空谷,身姿秀挺五官清妍,素面朝天的女孩,他就觉得心脏有些堵得慌。
他一直没有去深想自己对方婳的感情,毕竟在末世,生存和变强才是第一位的。
可是她还是就这么闯进了他的心里。
诚然,当初她没有异能,对自己的帮助甚至比不上年纪还小的郭英。
可是跟她在一起的日子,吴邪是真的感觉到心灵的一丝慰藉,以及难得的安宁。
当初方婳秀挺挺地站在他面前,那一片大地都是她的舞台。
尤记得那时她一身款式老旧的棉袄穿在身上,风姿却丝毫不掩。
那个还有些稚嫩的女孩,面对着自己的目光,怯生生的,可是一开口就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神采飞扬,轻轻抬手,步伐迈开,眼波流转。
“梨花开,春带雨梨花落,春入泥……”女孩轻启红唇,空灵纯净的嗓音,一开嗓就是惊艳无双。
那个女孩平日里不显山露水,一唱起歌来,就一举一动都透着别样的风情。
那个国粹造就的通身灵气的女孩啊。
眨了眨濡湿的眼,吴邪暗叹了口气。
他想不明白这些日子在方婳的身上都发生了什么。
但是她能一直活到现在,刚刚又突然的出现,显然,也拥有了一些特殊能力,不再是当初那个没有异能弱不禁风的女孩了。
吴邪为她感到高兴。
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他睁开眼睛,想起来方婳所说的那些话。
为什么一定要在七天之内离开,七天后,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吗?
他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可是他相信方婳说出这句话来是有原因的。
而她口中的森林之心
又是什么呢?
他隐隐感觉,这个东西应该就是他们离开这片森林的关键。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怀中小浅和小墨两个小家伙又不安分地蠕动了起来。
这两个小家伙平日里都乖的很,很少发出动静来,今天是怎么了?
因为不想在肖雨轩几人暴露两个小家伙,遇到几人之后吴邪就没让它们露出来过。
可是今天,没等吴邪反应过来,两个小家伙就自己探出了吴邪的衣襟,露出了绿色的一截。
夏玲本来是坐在草地上发着呆,无意间往吴邪那儿一瞥,就看见了这一幕,顿时吓的“啊”地叫了一声。
这一声吸引来了几人的目光,夏玲哆哆嗦嗦地抬起手指着吴邪的胸前。
几人目光投过去,只见吴邪衣领处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出了两截绿色藤条来。
联想到之前的菟丝子和这片森林的诡异,几人除了阿凡顿时都有些脸色不对劲。
吴邪是被那藤条缠上了吗?
吴邪听到了夏玲的尖叫声,皱了皱眉,抬眼看向几人。
当看到他们苍白的脸色和一副紧张准备作战的样子抽了抽嘴角,看到他们这副样子哪儿还不知道他们想到了什么。
暴露了,没及时把小家伙们塞回去。
暗叹口气,吴邪也不再遮遮掩掩,干脆抓出了两个小家伙,捧到了手心里。
两个小家伙很久没出来透气了,此时都卷着吴邪的手指来回磨蹭,兴奋地不行。
几人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尤其是夏玲,看到小家伙,就联想到了让人头皮发麻的四肢退化的爬行动物,不由浑身一冷。
这是什么怪东西?
阿凡咬着一根狗尾巴草,看着几人如临大敌的样子,哈哈嘲笑道:“别大惊小怪了,它们两个是吴叔的儿子,不用担心,不是敌人。”
儿儿子?
几人抽了抽嘴角,不过知道不是敌人,也松了一口气,都好奇地凑到了吴邪身边观察着两个小家伙。
小浅和小墨对其他人可不像对吴邪这样亲切和依赖了。
肖雨轩好奇地伸出手,想要戳戳两个小家伙,还没碰到小家伙,就被小浅狠狠抽打开,发出清脆的一声“啪”。
揉了揉手指,肖雨轩讪讪地笑了笑,屁股挪远了一点。
吴邪无奈地摸了摸缠着自己手指不肯撒开的两个小家伙,说道:“好了好了,撒娇撒够了就来认认人。”
说罢,他拿着两个小家伙对着几人道:“你阿凡哥哥认识了吧?这位是张威叔叔,这位是夏玲阿姨,这是肖雨轩叔叔。”
阿凡听了,皱了皱眉,本来他喊吴邪吴叔,也是自己老爸和吴邪称兄道弟的原因。
可是现在这情况,怎么自己比所有人都小了一辈啊?
不满地戳了戳吴邪,阿凡吐槽道:“吴叔,凭啥就我一个是哥哥啊?”
吴邪瞥了他一眼:“怎么,把你喊年轻了你还不乐意?”
阿凡撇撇嘴,不想说话。
至于其他几个人,听到吴邪捧着两条藤条,自然地说出“喊叔叔阿姨”这种话,都有些无语。
再看吴邪宠溺的神情,这是真把藤条当儿子养了啊。
小浅小墨显然对认识他们没什么兴趣,一直卷着吴邪的手指不想离开的样子。
吴邪逗了逗小家伙,跟几人又介绍了一遍谁是小浅,谁是小墨。
几人呐呐点头,看吴邪兴致勃勃的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家伙缠着自己,吴邪也放纵地任它们玩。
这些日子,是把它们憋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