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祭祀自视甚高,见我已有退却之意,便挥舞着弯刀哈哈大笑说:“年纪轻轻就懂得识时务,前途不可限量。”,目光凶狠地看了几眼马车,看来李道宗没少杀突厥士兵,否则他的目光不会如此阴冷,然后面无表情地向着其他人挥了挥手,冷漠说“为他闪开一条路!让他离开!”
“是!”口号喊得又整齐又响亮,阿四和大壮听了更加惶恐,两双眼睛无助地望着我,长公主心灰意冷地躲在车篷内,她自知难逃此劫,索性一言不发。
八个教众向一边错开脚步,闪出一条路来,或许担心我害怕他们动什么手脚,很默契地将弯刀垂下一个方向,以示诚意,然后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我,意思“活路给你了,赶紧滚蛋吧!”
八把弯刀垂下,若想第一时间磕挡我射出去的箭势必难上加难,其实这就是我要的结果,不用我开口,他们主动把机会送给我了。嘿嘿,我心里开了花,面上却不动声色,心想哪老子就不客气了。
趁着敌人放松警惕的空隙,我一不做二不休,快速地拉弓射箭,对着八个毕恭毕敬的金服杀手射过去,“嗖嗖嗖嗖嗖嗖”,搭弓射箭,连续重复了六个动作,看似单一,实际前后连贯,犹如电光石火。
一声接一声的嘶鸣,前四箭射中了四个人的心脏,后两箭只射伤了两个人的胳膊,大概我体力不支,后两箭的射击水平大打折扣,有点力不从心的样子。
虽然我很惋惜,但我知道已经尽力了,若不是一心想着解救长公主,或许连射出第二箭的勇气都荡然无存。
不过这个结果我比较满意,毕竟玩射箭才几天功夫,能一口气连射出六箭,已是我的极限,恐怕一个射箭高手也未必如愿以偿。
九人已去四个,加上田祭祀,敌人只剩了五个,其中两人中箭负伤,打起架来肯定力不从心。严格说敌人三个全乎的,两个半残废,而我们拿出手的正好也是三个人,基本旗鼓相当。
阿四和大壮没想到我玩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一个计谋便轻易地让敌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俩人不停地为我喝彩,奉若天将下凡,满脸都是崇拜。
长公主听见了阿四和大壮的叫好声,忍不住掀开珠帘一看究竟,当看到我威风凛凛地打死打伤杀手六人,她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连死都不怕的她,却因为我奋勇杀敌而感动的泪流满面,俩属下说她慈悲之心倒是一点不为过。
我高声喊道:“长公主不必落泪,车里好好的休养。犯我疆土者虽远必诛!我替你将他们赶回老家去!”
田祭祀绝没想到我竟然玩阴的,先是大惊失色,而后气得浑身打哆嗦,破口骂道:“言而无信的贼子!你不是许诺不蹚浑水吗?”
我看着他又气又急的样子,佯装满脸委屈说:“大哥,你们突厥人不好好地待在家里养牛放马,偏偏跑到我们大唐来烧杀抢掠,你们才是真正的贼子!”我怜悯地看着田祭祀说,“什么叫许诺?跟你们一帮杀人不眨眼的杀手讲许诺,你们配得上这两个字的意义吗?”
我骂的痛快淋漓,恨的更是天经地义,长公主撩开裙子,摇摇换风格黄地站在车辕上,脆生生地赞道:“好!是我大唐男儿本色!悠悠华夏,岂是尔等几个鼠辈便能撼动几千年之根基?”
我眼睛一亮,忍不住为公主喝彩,她像仙女下凡,她的壮烈言辞更令我心生敬仰,巾帼不让须眉,别看她弱不禁风,却挺直胸膛傲视群雄、母仪天下。
金服教的几个杀手情不自禁地垂下头颅,田祭祀咬牙恨声说:“兄弟们别泄气,李道宗杀我同胞数千人,血债血偿,这笔账岂能不算?”
阿四和大壮见我翻转了战局,顿时来了精神,一前一后地喊道:“不怕死的过来玩命啊,我俩拼个一命换一命。”
俩受伤的金服教杀手失去了先前的凌厉,软踏踏地对田祭祀说道:“大祭司不行咱就撤吧,敢跟我们杀手玩命的人,头一回啊,咱惹不起啊。”
见俩怂包样,我也乐了,被一个马夫和一个护院吓怕了,恐怕金服教历史上从未有的事情。
田祭祀怒火中烧,指挥说:“先过去两个手脚利落的,杀死李道宗老匹夫的女儿长公主,我们牺牲的便有价值!”,又指着两个受箭伤的同伴,说,“你俩人跟我对付这小子!如临阵脱逃,你们回去也是个死!还会连累亲朋好友,何必呢!”
想必金服教教规严酷,一听逃走也要被处死,俩受伤的杀手咬着牙向我冲过来,田祭祀冷哼一声,也紧跟着杀过来,三人成倒“品”字形将我围起来,我不假思索地挽了个剑花,长剑一挥,左砍右劈,噹噹的两声脆响,前面两把弯刀被我荡出去,两人脚步顿时打了个晃,我趁机挺起右胳膊肘先撞飞右边之人,抬起左脚飞猛踹左边之人,两个动作同时完成。然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田祭祀单刀杀进来,照着我的面门来一刀狂劈。
我招式用老,力量没完全收回来,门户大开,形势危急,我顾不得雅观不雅观,身子往下一矮,顺势向前滚去,从一个不可能的角度爬了出去,田祭祀见我逃得如此狼狈,哈哈狂笑说:“还以为你多厉害呢,也不过如此嘛!”
刚才的招式都是我惊慌之下临死改变的,用宝剑当砍刀使用的,恐怕我也算奇葩了。
最后一招满地打滚更是大跌眼镜,三个杀手杀人无数,什么招式没见过,还头一次见如此毫无章法的人。先前的俩人折回来,一人砍向我的脖子,一人趟地滚过来砍我的右腿,一上一下配合默契,想必二人联手很娴熟。
田祭祀不敢大意,立马飞刀扑过来,他这一刀扎向的心脏,上中下三路都被敌人封住,我除了后退别无他法。
我刚退了两步就把肠子悔青了,三人留退路给敌人那是有企图的,只要退了第一步,往后便要继续退下去,三个人招式不变,依旧死死地咬住我,直到我再无退路。
后面是官道下面的一条沟渠,这个季节没有雨水,下面都干涸了,正因为如此才显得很深,我要是再退一步,肯定掉下去摔个残废。
神秘老者的二十四招剑法我很娴熟了,本想从第一招开始玩,没想到敌人如此狠辣,根本不给我耍开的机会。我当时想,反正最后一招了,就用最后一招结尾吧,从来没用过,今个全当告别了。
我突然大喝一声,全力使出了第二十四招,长剑随着我的双脚跟往前旋转,右臂斜着往外撩开剑刃,只见寒光闪烁,先是听见三声兵器碰撞的声响,又听到三声闷响,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又听见三个凄惨的痛苦声撕心裂肺,原来三个人抱着断臂躺地上哀嚎。
我初学乍练受收不住式子,明明敌人已经被砍断了胳膊,我还是停不下来,身子像个陀螺般转了好几圈,这才慢慢地静止不动,我像喝醉酒一样摇摇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