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一章 关公庙(1 / 1)莱阳香梨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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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夜幕降临,城楼挂着两盏红灯笼,上面赫然写着“戒严”两个字,两扇巨大的城门被关得严严实实,看来城内戒严了。

城外东边一里地的地方是个野山坡,这里建着一所孤零零的关公庙,之前可是香火鼎盛,只是兵荒马乱中成了一间破败的山庙,月色中风声呼啸,它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显得很无助,更是潦倒颓废。

据说庙宇是城内一家关姓财主修建的,他是外来户,靠着贩养战马发家致富,建造一座关公庙无非表示自己是个仗义疏财的人,赚个好名声嘛,但不幸的是被狼山寨的土匪头子砍掉了脑袋,名声连根毛没粘着,倒是丢了性命,家里囤积的财物被洗劫一空,脑袋挂在庙门口,附近的人觉得这是大凶,没人愿意再来烧香。

屋内亮着一盏油灯,黑暗中并不明显。木门只剩半扇,却是苍夷百孔,在一阵接一阵的风中摇摆,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里面的关公像斜倒着身子,两条腿摔断了一条,显得无比诡异,它手中的偃月刀不见了,恐怕被偷走了吧。

香案还在,上面燃着一盏油灯,上面罩着一个羊皮罩,所以尽管有风,它却依然不灭,旁边倒着一个香炉,连里面的香灰都不见了。听见一个男人发出疼痛的呻吟声音,末了还说道:“血止住了,香灰止血果然管用,刀伤药都用完了,没有它,只能冒死进城去抢,但药铺查得很严,到处都是捉拿告示。”

一个女人声冷冷问道:“杀手出身,个个身手不错,名单上的人没杀成半个,却却被一群下人射伤了好几个,难道你们平时用眼睛吃饭?丢死我的人了!我当你们的教主都无地自容了。”

又一个男声叹口气说:“一帮缩乌龟躲龟壳里不出来,我们几个无用武之力啊。说也奇了怪,郡公府的人射箭水平一夜之间突然变精准了,怪我们几个太大意,放完毒本想趁机看热闹,没准趁乱混进去把李道宗和长公主给杀了,没想到反被他们跑出来射伤,阴沟翻船了,咱金服教何时吃过这种屈辱亏,若不是田祭祀横刀拦着哥几个,我们非要一把火烧了郡公府不可。”

女声很威严,突然厉声说:“你们敢!我一再下死命令————不得伤害无辜,违令者处死!幸亏你们几个没放火,否则回来也是领死!”

田祭使劲咳嗽两嗓子,赶紧接过话茬子,一脸赔笑说:“郡主有我在,他们几个不敢违抗你的命令,你三令五申不准伤害无辜,我田祭祀心里刻着戒律呢,大家负伤而归,心里有点老骚,并无冒犯之意。”

“打草惊蛇,你们办事能不能用点脑子,我让你们见机行事,不是让你们像一群苍蝇胡乱撞!”女人冷冷道。

角落里传出一阵说话声,有男有女,黑暗的一个角落站着几个人,他们毕恭毕敬地站着,目光都望着前面,灯光处却坐着一个穿绿衣服的年轻女子,她轻轻解掉蒙面丝巾,原来她正是阿娇郡主。

恐怕早上离开我的房屋就一直躲在这里发号施令吧,田祭祀等人也躲在这里,白天便于行动,晚上藏身这里。长安城内戒备森严,唯有躲在城外才更安全。怪不得城内挨家挨户地搜查,一直找不到金服教的杀手,原来都躲在城外。

田祭祀恨声顿足说:“栽到家了!自从张山红这小子出现,我们就没有一次顺利过,他是我们金服教的扫把星!”,他抬起一条胳膊看了一眼,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又咬牙切齿地骂道:“这厮砍不但砍断了我的胳膊,还差一点要了我的命,我这辈子不杀此人誓不为人!若不是郡主你拦着不要滥杀无辜,我非得毒死整个郡公府!”,他撩开衣袖,露出一块白钢,敢情断胳膊处套着一块精钢,拳头上安着一个锋利的齿轮,空中挥舞一下,竟然发出一阵低沉刺耳的啸声,田祭祀因祸得福,倒是多了样厉害武器。

田祭祀举起胳膊砍向旁边的一根柱子,石屑纷纷落下,冒出一阵火花,这是砍在石柱上,要是人体早就大卸八块了。他不解恨说:“张山红!我要扒了你的皮!”

郡主冷哼一声说:“不跟他们几个一样都是草包!我拦着你们?打不过人家直说嘛,你田祭祀好歹是个人物,跟一根石柱玩什么横呀,有本事提着李道宗的脑袋来见我!”

田祭祀恨恨说:“李道宗活不了几天了,还有那个张山红,也蹦跶不了两天了,我一块把两个脑袋给你端来!”

郡主气笑了,连说“好,我等你!”

后面的几个金服大汉大气不敢喘,耷拉着脑袋站在田祭祀身后,个个垂手而立。阿娇郡主半个身子靠着一根石柱,手里不停地搅动着一条桃红色的丝巾,眼里不但没有杀机,反而露出丝丝的暖意。

田祭祀心里直嘀咕,任务失败了,她竟然不着急。按理说费劲巴拉地领人去郡公府放毒,最后的结果只毒死了几个护院,重要人物一个都没死成,尤其张山红竟然毫发未伤。依着郡主的脾气,少不得骂几句,但奇怪的是,她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若是这样,大家反而心里没底,都害怕郡主面上轻描淡写,心里没准想着法如何处置大家呢。

这样的结果显然不是田祭祀想要的,想想阿娇郡主的心思,恐怕也不是她想要的吧,张山红三番两次干扰金服教的行动,在对于教主而言,这个人是杀无赦的敌人,所以田祭祀等待郡主的一顿乱发脾气。

可是半天过去了,她除了一个劲地玩弄丝巾,竟然没有一句怪罪自己的话。每当提到“张山红”,她眼里竟然柔柔的。

田祭祀实在忍不住了,小声问道:“郡主,我,我没有杀死张山红,属下只安放了一个毒篾,半天只来了一阵风,最好的时机已过,所以我不得不返回,敌人已经起了戒心,再不回来,我们都得,都得被抓住。”

阿娇郡主轻轻一笑,慢慢地从石阶上坐起来,漫不经心地问道:“郡公府可有应敌之策?你这一招放毒,恐怕打草惊蛇了,李道宗和张山红那么精明,一定会反制我们放毒。”提到“张山红”这个名字时,她眼波动荡,有意无意地停顿了一下语气,怕田祭祀等人听出什么来,赶紧又说,“你刚才说这个叫什么张山红的没中毒?”

田祭祀咬牙:“这小子命大,刮风的时候他偏偏不在现场,若不是你一再嘱咐我不要冒险,我真想潜入,秘密将他毒死,老子就不信他不睡觉!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他张山红比老虎还老虎?”,提到“老子”的时候,阿娇郡主鼻孔冷哼一声。他忙着一声解释,“卑职恨死这小子了,刚才不经意冒出粗口,往郡主体谅卑职之所恨。”

阿娇郡主再次冷哼:“下不为过!当着本郡主的面,再敢什么老子长老子短的,姑奶奶让你变太监,你信吗?”

田祭祀噤若寒蝉:“当然信!卑职谨记在心。张山红屡屡破坏我们的行动,此人不除,恐怕今后无法开展猎杀任务,颉利可汗可是给你下了死任务的,可咱们一个多月来几次失手,连长公主这样的女人也逃脱了——”,想到郡主也是个女人,他没忘记纠正,“郡主可不是那样的女人,而是巾帼英雄。”

阿娇郡主没计较,倒是一点不着急说:“猫戏耗子的游戏,我要的是过程,而不单纯一个结果,让猎杀名单上的人胆战心惊,晚上睡觉都要提心吊胆。杀一个人容易,若是让敌人每天活在恐惧当中,那才是真正的痛快。”她又坐下来,故意淡淡说,“至于这个张山红,他没在名单上,这个人我自有安排,你们就不要插手了。”

田祭祀明白意思,他想郡主三番两次地放过这个人,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否则每次嚷着杀人,却总是空手而归,郡主的身手何等了得,若是尽力杀一个人,天下能躲过去的恐怕不多。他岔开话题问道:“我偷听到徐总管吩咐下人准备牛马,说是拉风车,属下听闻过水车,这风车干什么的却一无所知。”

“风车?”阿娇郡主点点头,接着严肃发问,“查明建造几辆风车了吗?何时完成?何人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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