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边那条路可以通向荒草丛生的操场和教学楼,右手边那条路经过宿舍区后也能到达教学楼。
雕塑后有一处不规则形状的人工湖,湖水已经浓稠,呈墨绿色,风吹过时带出阵阵恶臭。
路过它的时候,唐安掩着鼻子扫了一眼,看见水面还飘着一只白色球鞋。
“这水里有尸体”,叔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就下了结论。
“啊?”,唐安一脸惊讶,盯着那汪墨绿色的死水又仔细看了两眼,还是有点不太相信:“如果水里有尸体,应该是漂浮在水面上吧?”。
“如果尸体上坠有重物呢?”,叔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背着手朝远处的教室走去。
唐安暗骂自己愚蠢,骂完又看了一眼那只白球鞋,快步追上了叔。
教学楼的二楼,某间虚掩着门的教室内。
一个瘦弱女生正看着桌面上的课本自言自语,时不时扭脸看一眼身旁的空位问一句:“这题听懂了吗?”。
唐安认出她就是那踮着脚走路的女生,见她举止怪异,这才想起没开阴阳眼。
开启之后才发现,她不是在自言自语,也不是在对着身旁的空气在话,而是在给身边那个那抱着她走路的男人讲题。
一开始还以为她是被恶gui缠身,现在看来,她应该是自愿和这男gui纠缠在一起。
看清楚教室里的环境后,叔朝唐安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去前门堵着。
唐安点头之后,悄然闪现在前门,在叔从后门冲入之时,一脚踹开了挂着铜锁的前门。
刚才还温言细语讲题的那个女生被突然的闯入者吓得大惊失色,条件反射便退步到了那男gui身后。
那男gui只是呆愣了一秒便嘶吼着朝叔扑去,十个指甲悄然生出三寸,漆黑如墨,尖利无比。
挥舞之间,带出阴风阵阵。
叔也不废话,迎上去后见招拆招,几次三番试图用手尖攻击其喉咙处。
“永明!永明你心点啊!永明!”,那女生见状吓得眼眶蓄满泪水,声音发抖的不断提醒着。
唐安原本是想去帮叔尽快制服这男gui,听到她的喊声后,脑子一转,立马闪现到她身后,用胳膊紧紧锁住了她的脖子,对着那正发狂的男gui喊道:“不停手的话我一口吃了她!让她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完这句威胁的话,他配合着张了张血盆大口才增加可信度。
上一秒还凶猛无比的男gui立刻就停下了手中动作,回头时的那个眼神里的怒火恨不能冲出瞳孔烧死唐安。
“永明!永明别管我!快走!走啊!走啊!我让你走!走!”,女生哭的梨花带雨,冲着男gui不停的哀求,双手抱着唐安的胳膊费力想要挣脱。
唐安听着这哀求还真有点心软了,胳膊稍稍放松了一些,尽量让她呼吸顺畅些,但是一点也不给她挣脱的余地。
就在男gui分神的瞬间,叔从衣服盖住的腰间抽出一条法绳,对准他的脖子精准甩出。
法绳循着惯性缠绕住男gui僵硬的脖颈,绳索和皮肤接触的瞬间,被勒住的地方开始呲呲冒着白烟。
但是看男gui的表情好像并不是很痛苦,应该是这法绳对他伤害不大。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来找我们的麻烦!为什么!为什么我想和柔待在一起就那么难?!
为什么!老爷!你告诉我为什么!!!”。
男gui仰头对着花板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大喊大叫着,喊着喊着就喊的满脸泪水。
唐安和叔对视了一眼后,默默松开了控制着的女生:“我看你也不像个无恶不作的恶gui,给你们个机会讲讲到底怎么回事,讲完我们再决定是替行道还是帮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叔紧跟着也收回了缠绕在男gui脖颈间的法绳。
被松开后,女生跌跌撞撞冲入男gui的怀抱,一脸心疼的想摸一摸心爱人脖子上的伤口,几次试探,终究没敢触碰。
“柔,我一点也不疼,你别哭了,你一哭我的心就疼的要命……”,那个叫永明的男gui轻攥住她的手,凄然一笑,容貌和身形又渐渐恢复了生前模样。
眼看着这对儿苦命鸳鸯即将抱头大哭,唐安赶紧清了清嗓子,指着旁边座位提醒道:“你俩先坐下怎么回事吧”。
“我们的事情关你什么事?!你为什么要来打扰我们?!为什么?!”,永明将怀中人再次护在身后,一双眼带着极大的怨恨紧紧盯着唐安的眼睛。
被他这么一瞪,唐安莫名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了,还没想好怎么接话,却听着叔开口了。
“如果我们没有管这个闲事,她七之内必死无疑,你知不知道你快把她给拖累死了?
你是gui,她是人,人鬼殊途,她身上本就阳气不够旺盛,又日夜与你这个阴气过剩的gui待在一起,阳气早就耗损的差不多了”,叔一脸正色,皱着眉道。
被永明护在身后的柔听了这话,走到和永明并肩的位置,面色惨白的咧嘴笑了笑,眼角流出一滴泪水,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轻声开口:“死了最好,死了我就和他一样了,就不用再活受罪了……”。
“你年纪怎么出这种厌世的话?你们遇上什么大的事儿了,一个死了不舍得走,一个活着又想死,出来听听,没准我们能帮你”,唐安见不得这种苦情场面,忍不住又想做点助鬼为乐的事儿求个心里踏实。
叔附和道:“他的没错,出来也许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还能有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你们能让永明再活过来吗?我知道你们不能,那还有什么的必要,我等死就是了”,柔苦涩一笑,伸出右手,和永明的左手紧紧的十指相扣,看样子是早就接受了自己快死的事实。
“我不想多废话,这样吧,一,你讲讲到底怎么回事,二,我现在就吃了你们其中的一个,留下另一个,让你们再也不能见到彼此,话我就一遍,考虑时间也只给你们半分钟”,唐安有点失去耐心,皱眉威胁完毕又在心里吐槽了句:“想做个好人好事怎么就这么难呢”。
叔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看了一眼眼中又浮起怒火的永明,客观的发表了下自己的意见:“他不是在讲大话,他有这个能力。
我们也不是一定要打探你们的私事,是品性使然,遇到了就不能不管。
你们商量一下,看谁来讲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