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七章 华山惊变(1 / 1)玄武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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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成师兄现在是还没有死了?”郁胜宗听丘若君的意思,成胜玄是身中剧毒,并为死去。

丘若君道,“正是。十四弟,你跟咱们回去,交出解药,咱们好好替胜玄把毒解了。到时候大家把误会一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王翩羽怒道,“我根本就没在自己的剑上涂毒!何来的解药!”

薛明在旁冷笑一声道,“听闻长安太守家的王二公子在江湖上号称圣手孟尝君,乃是医家的顶尖人物。医者擅毒,王兄弟从自己家二哥那里拿来什么独家毒药,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吧!”

却听承影出鞘,郁胜宗已经用长剑架在了薛明的脖子上,冷冷道,“你薛家到华山来是客,可不是这苍龙岭的客人。你再多一句,我杀了你。”

薛明气得整张脸都扭曲起来。他虽然未学得父亲的五分本领,却将父亲的剑客脾气学了个十足十。下第一剑客之子让一个二流门派的弟子用剑架在脖子上,这如何能忍?他脸上怒气一现,便要举剑还击。

只听身后长琴道,“胜宗,手下留情。”

郁胜宗听她一言,手中剑招陡变,剑尖在他手腕上轻轻一点,内功一震,薛明长剑脱手,狼狈至极。

长琴从洞府走出来,对这种人行了个万福,走过去拽住薛明的的手,脸上颇多嗔怪道,“大哥,你别在这丢人了!”

郁胜宗道,“原来,原来你是回风谷的”

长琴赔礼道,“胜宗,你可是在怪我吗只是我实在不喜欢拿父亲的名头出来,像某些人一样招摇撞骗”完,眼珠转往薛明,朝他狠狠一瞪。

薛明这下更是气得狠了,大呼叫道,“谁招摇撞骗了!谁丢人现眼了!若丢人,你一个清白女儿家,这几日不跟大哥呆在一起,跑来和这山间野人厮混,是何道理?!”

丘若君眼见事情越闹越大,赶紧把薛明往后面拉一拉,叫他少两句。大声道,“十四弟,你跟不跟我回去?!”

那一直不话的龙姑娘却开口了,“不,行!王君,跟着你,回去,死路,死路一条!”她少有开口,这次出完整的一句话,居然不见连贯完整,显然是个初学汉语的外邦人。

丘若君指着她,怒气更盛道,“尔等东瀛妖女,休要在此多,妖言惑众!”

郁胜宗道,“大师姐呢?你把大师姐叫来,我们在一起商量,总有解决办法的。”

薛明冷笑一声道,“王兄弟刚毒杀完他的好师兄,你们师父急火攻心,不辩是非,当时就下场打了王翩羽三个巴掌,接着举剑就要刺死他,被你们的好师姐拦住了。我们出来的时候正和你们师父缠斗,这会估计已经被制服了吧。”

郁胜宗越听越是心惊胆战,自己在苍龙岭半月有余,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以陆胜楠这样温顺的性子,居然会和师父大打出手,只怕师父当时真的是下了杀手了。但他终究是不相信王翩羽会行凶杀人,道,“大师兄,我相信翩羽为人。无论如何都不会行凶杀人,更不会干出在剑刃上涂抹毒药的行径!他今年才十五岁,大师兄,你想想看,十五岁的孩子会杀人吗?!”

这句话却触动了丘若君另一番心事,厉声道,“你什么!”

他忽然走近到郁胜宗面前,怒气大盛道,“你什么!你再一遍!”

郁胜宗丝毫不惧,对王翩羽道,“翩羽!人命关,你老实,毒!到底是不是你下的。”

翩羽大声道,“师兄明鉴,我王翩羽不才,但也不至于坐这等勾当!再那成胜玄何等草包,我王翩羽要杀他,何须用毒!”

“翩羽!”郁胜宗朝身后厉声道,“不得不胡!”完他又对丘若君道,“大师兄,我相信翩羽不会做这种事情。如今当务之急,是替成师兄解毒,莫要让师父无后!”

丘若君点点头,这才稍微冷静点,道,“好,如今维权之计,该当如何。”

郁胜宗对王翩羽道,“翩羽,你立刻修书一封,请你二哥来一趟华山。然后跟大师兄回去,向师父请罪吧。”

却听“扑通”一声,王翩羽向郁胜宗跪下道,“师兄,此次翩羽酿成大祸,定然遵从师兄吩咐,但我已经答应过龙姑娘,另有一桩要事。请恕弟无礼了!”完拉起龙姑娘,变向身后飞奔。

郁胜宗心中大急,转身道,“不!翩羽!回来!”

众人见王翩羽和龙姑娘跑了,都是心中焦急,飞奔上前。但那薛明心怀鬼胎,飞奔之时,将郁胜宗往旁边一撞。

他这一撞乃是拼尽全身之力,那郁胜宗又担心王翩羽,心神不稳,未加防备,这一撞之下,郁胜宗跌出山道,向旁边的断崖坠落下去!

薛长琴早知自己兄长暗怀鬼胎,却没想到他狠心至此,她眼见郁胜宗跌出山道,一个健步冲上去,想要将他拉回来,但薛明这一撞之力实在太大,郁胜宗身子又沉,薛长琴居然连着郁胜宗一同坠了下去。

这一下出了薛明的意料之外,丘若君也顾不得王翩羽,往下瞧去,惊道,“薛兄,这可”

薛明眼中只是闪过一丝惊讶,却并无悲痛。他冷冷道,“父亲妾的女儿,死了也图个干净。”接着,他蹲下身来,在丘若君耳边低声道,“如此一来,倒合了你的心意。成胜玄遭到毒杀,王翩羽被逐师门,郁胜宗坠崖,陆胜楠违抗师尊。丘兄,丘掌门,可莫要忘记答应了我的九道胎息诀呵!”

郁胜宗见薛长琴连着她一同坠落下来,心中大惊,想要动用一身神力将她推上去,却来不及。他只好抱住薛长琴,一个转身向上,只希望自己先摔落崖下,缓冲长琴的下坠之势,只盼长琴能多一线生机。

但他二人并没有下坠很久,只听“扑通”一声,二人皆坠入一片水潭,激起一片水花。

郁胜宗呛了好几口水,这才镇定下来,携了长琴的手,向上方游去。二人只觉得眼前一片光亮,没游几下,已经出了水面,上了岸。

薛长琴趴在地上,咳嗽几声,郁胜宗也忍不住地咳着,往外吐了好多水。他正兀自不好受,却听薛长琴那边穿来呜咽的低哭声。

郁胜宗心下内疚,知道她是受自己的连累,道,“长琴姐姐,是、是我连累了你。”

长琴摇摇头,哭道,“不,和你无关,我是哭我自己,哭我自己命苦。”

郁胜宗奇道,“长琴姐姐出身名门世家,家学渊源,又弹得一手好琴,弟猜想,四妙七绝之中,有一位琴胆剑心,多半就是姐姐吧。你有一个下第一剑客的父亲,自己又有绝技傍身,为什么自己命苦呢。”

长琴点点头道,“不错,琴胆剑心确实是我的外号。我的父亲,也确实是那个下第一剑客薛如昨。但是我出身卑微,我、我是庶出的孩子,方才那薛明,是长房大太太的儿子”

她忽然抬起头来对郁胜宗道,“此次回风谷派人来华山派,两派联姻,你以为爹爹要嫁的是谁?他要嫁的是宝贝的长房大女儿,我这个庶出的次女,只配为姐姐当做马前卒罢了!”

“大哥和大姐,是大娘生的孩子,生就能获得父亲的宠爱。而我和弟弟,必须得不断地练功,不断地去证明自己,才能让父亲看到自己。”

“偏偏父亲只注重自己的一身修为,眼里只有剑,心无旁骛,好了不起。最终导致回风谷人才凋零,我回风谷这才注销了在朝廷的登记,从此退隐江湖,不理江湖事。我们子女都禁止踏入江湖一步,便是出回风谷,也不得配用武器。我们就算想表现自己,根本连机会都没樱”

完这些,她将自己的头深埋双肩,又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想来这些年,她与自己的兄弟,困顿于庶出的身份,吃了不少苦头,在家里也受了不少白眼。

郁胜宗心头也是有几分感触。想起他华山一脉,也是因为有一代掌门人,只知道一味地提升自己的实力,疏忽了对后代子弟的教导,导致门中人才凋零。这才使原本是雄霸西北旧都的华山派沦落为二流门派。

可能,仅仅只是武功的话,根本无力改变很多事情吧。一个绝世武林高手,可能做不好一个掌门。下第一剑客,往往不能做一个好父亲。

郁胜宗任她自己哭泣,环顾四周,只见这个断崖到并不如何深,但四周山壁一片光秃秃的,连根藤蔓都没有生长。想要从此路爬上去,那是断断不能。再看看自己周围,什么都没有,只能叹口气,一屁股坐了下来。

薛长琴看着他唉声叹气,心知不妙,问道,“怎么了胜宗,可是无法上去吗?”

郁胜宗默默点点头。

周围陷入一片沉寂。

薛长琴淡淡一笑道,“只可惜,我摔下来的时候未能把那副瑶琴一起带下来。黄泉路上有乐声相伴,我便是死了,也瞑目了。”

郁胜宗不由得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只此一见,却见薛长琴如出水芙蓉,丝缕青丝,贴于雪肌,薄衣此刻也因为湿透了,贴在她的身上。昏暗的崖底,隐约可见淑女窈窕。

但郁胜宗更为惊讶的,对她的口气。虽然唤她一声姐姐,但她也不过二十出头,比陆胜楠更要很多。但如今听她神情淡淡,生死之事丝毫不挂于怀,不由得他不触目惊心。

但他不甘心,他站起来道,“兴许还有别的路。我们刚才跌入潭底的时候我好像瞥见潭底还有个洞穴。”完,也不等薛长琴阻拦,他将披风除下,生怕湿衣服弄的她受了风寒,披在了她的身上,接着便“扑通”一声,跳进了水潭。

兴喜他在山里长大,爬山泅水都是常事。华山多灵泉,他往往夏里时常进入山泉溪,摸鱼纳凉。是以他入了水里,睁开眼睛,确实是看到了一个黑咕隆吣洞穴。

他心里欣喜,又往前游了一会,便在这个洞穴看到一片光亮。于是折回崖底,对薛长琴微微一笑道,“长琴姐姐,快过来,里面别有洞。”完等薛长琴憋好了一口气,便随他沉入了水潭。

郁胜宗在水底看了她一眼,虽然生机近在眼前,却见薛长琴脸上恹恹,似乎经历刚才的事情,已经是了无生趣了。

郁胜宗在水里摇摇她的手,冲她笑了笑。见她仍然是闷闷不乐,又冲她做了个鬼脸,这才逗乐了长琴,随他一起游向了洞穴里的那处光亮。

所幸二人都是学自名门,内功精湛,郁胜宗擅长泅水,薛长琴虽然不曾游泳,但家传内功毕竟非同可,这一路游回去,倒也无恙。

他们站起身来,却觉得周围的空气又冷了下来,但郁胜宗十分好奇,那几处光亮是哪里来的。

向前走了几步,只见传来阵阵幽光,原来是两盏长明灯。郁胜宗心中暗暗好笑,难道这山腹之中,还有一座前饶古墓吗。

又走了几步,二人只觉得寒气袭人。薛长琴更是打了个寒战。

二人望去,只见三块硕大无比的寒冰,正矗立于洞穴中央,而洞穴中间,还有一口巨大的棺椁。

郁胜宗苦笑一声,“还真的又是一个坟墓。”他松开了薛长琴,来来回回,前前后后,渡来渡去,却没有一点文字记载。实在不知这中间的棺椁主人是谁。

却听身后薛长琴打了个寒战,摔倒在地。

“冷”她双眼发黑,向郁胜宗伸出一只手道,“冷胜宗,救我”

郁胜宗吓了一跳,没想到经水潭一浸,薛长琴已经染零点风寒,此刻靠近这三块万年寒冰,寒气逼人,竟然牵动了薛长琴体内多年前遗留的一处内伤。此刻她倒在地上,神色扭曲,浑然不如平时那般温文尔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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