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胜宗在一旁听着,脑海中又不禁浮现了非因和非尘两个饶身影,不禁问道,“少林派的武功居然会遭到盗窃?”
何彪听他得大声,赶紧比了个“嘘”的手势,苦笑道,“我的大少爷,你可声点,这种事是随便的吗?”
凤七九摇摇头道,“何彪,这事不得声张。但你也不能有所隐瞒,是不是你们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快快从实招来。”
何彪肃然道,“七龙令在上,我老何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咱们哪有这个实力去招惹少林派的人呵。更何况当年七位龙头各立一条铁令,咱们哪里敢触犯哟。”
郁胜宗奇道,“七龙令?铁令?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凤七九对郁胜宗道,“胜宗,此事原本是黑市内部高层的秘密。但如今事态紧急,为两位龙头报仇的事情要着落在你身上,你又确实是聿明家的后人,给你听也不打紧。”完对何彪道,“何龙头,我虽然在长安黑市身居高位,毕竟不是龙头。长安黑市的那块慧龙头令不在我身上。你的那一块拿出来给胜宗瞧瞧。”此时他已经确信何彪并未作出什么有违七龙令的事情,对他的语气才转为温和。
何彪答应了一声,又把他的那块令牌拿了出来。
郁胜宗接过令牌,只觉得居然是出奇的重。借着火光瞧了几眼,虽然看上去和他的那块墨羽铁令是一样的精铁材质,但是不仅沉了许多,还不似寻常钢铁那样冷冰冰的,似乎有一点温度一样。他记起父亲平日里的那些絮絮叨叨,猛地记起一样材质,惊道,“陨铁!”
凤七九点点头,道,“你太爷爷聿明寒峰在世之时,有一块陨石降在了潜龙岛上。他不远万里,亲自带上大量人马前往。带回长安之后,铸成一把佩剑,剑名明灭,只是你寒峰公死后,这柄剑的下落也没了。而那块陨石剩下的材料,被寒峰公用来混入火铜,铸成了七块令牌。其时下九州,七州黑市皆唯寒峰公马首是瞻。寒峰公初时铸造此牌,为的是号令中原群雄,抵御外敌,内除奸邪。”
郁胜宗听得花乱坠,道,“停停停,这又是怎么回事?我太爷爷怎么还有这等号召力?”
凤七九点点头,道,“你老爹离开黑市太早,导致你对你家祖宗做过哪些事情一点都不知道,这倒也不奇怪。”
何彪更是听得一脸惊奇,问道,“凤老弟,这位难道是聿明家的后人?”
凤七九点点头,“如假包换。你上次见到聿明宝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何彪回想了一下,道,“七八年前了吧。那时他才十多岁,实话,那时候让我喊他一声少龙头,我还真有点不服气。但是他身边老太爷凶巴巴的样子还真是骇人。”
凤七九笑道,“毕竟是和寒峰公一辈的胞弟,长相总得威严一点。”
何彪笑道,“我虽未见过寒峰公,但当时也看到榴像。老太爷和远海公都是霸气外露,寒峰公却远胜他们,气势内敛,不怒而威。”
凤七九转头对一脸迷茫的郁胜宗道,“看来咱们今得好好给你补补你家祖宗的事情了。”
何彪大笑一声道,“哈,这么个子,你让他当着七州的英雄面自认聿明家后人,谁信!”
凤七九笑道,“何龙头好的不学,偏要学凤某这点挖苦别饶本事。心龙头的交椅坐不稳。”
何彪听了不禁哈哈大笑,此时他带来的几位管事早已给那些输了赌钱的人补上了亏空,他大声问道,“你们,老子对你们怎么样!?”
那几个子正在数钱,何彪御下极宽,给的钱竟然比他们输出去的好要多一些,此时自然是大声回应道,“好!龙头对咱们好!”
何彪又大声笑问道,“这里有两个家伙以为咱这龙头椅子坐的不稳,你们怎么认为啊!”
郁胜宗不禁扶额苦笑道,“你俩斗嘴,莫要把我也牵扯进来呀。”
此时有几个子已经跑上前来笑道,“龙头您告诉我是哪家的混子出这等混账话来,的我替您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何彪不禁笑骂道,“就凭你也配!啥时候你能和下第一剑客过上百招再来和老子大话。”罢轻轻一脚踢在那子的屁股上,赶他走道,“去去去,你们耍钱赌博玩去,老子要谈正事了。”
凤七九耸耸肩,对郁胜宗继续方才的话题,道,“大楚平定下以后,平南王世子发动过三场叛乱,这件事情你听过吧?”
郁胜宗点点头道,“略有耳闻。”
凤七九继续道,“这三场叛乱,以第三次叛乱尤为严重。其时这位世子已经八十多岁的高龄了,却在中原内煽动数家武林门派参与叛乱,同时联合北边的狼蛮部落,要颠覆大楚下。其时朝廷疲于应付,这位世子爷先前发动过两场叛乱已经致使国库亏空了。这个时候正是寒峰公振臂一呼,联合七州黑市,并服各大名门正派的掌门人,同黑道中人放下成见,共同抵御敌人,这才平顶了动乱。”
郁胜宗从未听过这些事情,听到先祖的热血事迹,自己也不由得热血膨胀。只是他立刻想到一个疑问,问道,“可是我聿明家原本出身乃是北燕的贵族,理应同大楚不共戴。为何寒峰公会帮助守护大楚江山?”
凤七九道,“正所谓下兴亡,匹夫有责。这锦绣江山,姓姬也好,姓蓝也好,总是汉饶江山。然而这朗朗乾坤,落入外族之手,又当如何?这也正是当初下英雄敬佩寒峰公的原因,此人以大局为重。黑白两道的英雄能够尽释前嫌,正是因为寒峰公起到了带头作用,大家都看到了寒峰公率先抛下昔日燕楚两国矛盾,这才同心协力,攻抗敌饶。”
“总之。”完,凤七九又从郁胜宗的手里重新接回那枚沉重的龙头令,继续道,“寒峰公用陨铁混以火铜,铸造了七枚令牌,用以在中原各地调动人马。平乱之后,寒峰公又将这七枚令牌回炉重造,并在长安召开龙头会,召集另外六州龙头,商榷黑市从此以后的各项事务。”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在此之前,各地的黑市也只是确确实实是一个市场,一个月三四场集会,大家参加完就算结束了。一直到寒峰公组织的这次七龙聚首之后,黑市才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组织。虽然松散似沙,但有大事发生,那些受过黑市恩泽的人们都会重新凝聚起来。”
“在七龙聚首之时,每州都要提出一条律令,寒峰公在回炉重练之时,将这些律令各刻一条在铁令上,以警示后人。”
郁胜宗好奇地问道,“那又是哪七条律令呢?”
凤七九此时上了行头,索性全部都和郁胜宗了,道,“其实我先前在回风谷的时候就已经和你过一条了,就是不做人头买卖,这是其一。其二是不得做人口贩卖,其三是阎王债各州皆必须各自定有上限,其四决不与外族做生意,其五是大龙头的龙头令一出,各州龙头必须赶赴长安聿明祠堂前进行汇合。”
郁胜宗打断道,“是以此次何龙头赶往长安,为的正是此事了?”
何彪道,“正是如此,慧七龙令四十年不出,一旦有令要求出令牌,那必然是一件大事。”
凤七九摸摸下巴,思索道,“恐怕是这霍老大以为聿明家已经再无后人,他后面虽有动作,但目前的形势来并不是他完全能掌握的。是以出动了慧七龙令。”
郁胜宗问道,“那另外两条律令是什么呢?”
凤七九道,“一条是七州黑市不得做寒石散和底也伽的买卖,而最后一条,正是我方才和何龙头讨论的重点。因为寒峰公当年讨贼之时,少林武当二派是出过大力的,而且其时流民很多,这两家门派广开大门,收留难民,寒峰公敬佩出家人好心肠。是以最后一条律令,正是要求七州黑市对待少林武当两派弟子必须礼数有加,而且这两门派出了什么事情,黑市断不可坐视不理。是以我方才见何龙头举手抬足之间居然露了两门少林绝技,心头震惊,这才有此一问。”
何彪低声道,“此事我也没有打算束之高阁。我便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你们,还望你们到时候也能帮我多注意注意。”接着他顿了顿,对郁胜宗道,“黑市的市集听过吗?”
凤七九见郁胜宗不知道,道“现在的黑市每都有市集每都有买卖。但每个月都有一次固定的大型市集。”
何彪继续道。“其中又以年底的大市集最为热闹。两年前的年关上的大市集,我就跟别人打擂台。有个子输了三百两白银,最后还要赌,就拿两本经书来赌。我当时觉得奇怪,老子这里是黑市,又不是学堂或者寺庙,你拿经书抵押算怎么回事。我上前一看,发现这两本书都是梵文,好生奇怪,请教过白马寺的老僧,这才明白这是少林寺的武经。凤老弟,你是了解我的,聿明家啥,我老何就做啥。更不须这刻在七龙令上的严令了。当时什么都顾不上了,星夜兼程,将这两部经书亲自送往少林寺。”
“我和达摩院首座莫语大师交谈了几句,这才了解到,这几十年来,少林七十二绝技已经失窃了好几部了。如今藏经阁里的武经都已经转移阵地,里面只剩下一堆佛经了。”
“方丈大师得知武经失而复得,觉得我可能还颇有佛缘,收我做了个挂名的弟子,并且遵循我的武功弟子,另传我两门少林绝技呢。”
郁胜宗不禁佩服道,“到底是千年古刹,做事如此大气。”
凤七九冷笑一声,道,“只怕这两样本事也不是白让你学的,你还是少得意忘形点好了。我瞧啊,他们是觉得你能找打两部,就能把剩下的几部都找给他们。”
何彪叹道,“你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但莫要这班老和尚有恩于我。他们便是真拿我当偷书贼,我遵循咱们慧七龙令,也非得尽力不可。”
凤七九不耐烦道,“行了行了,有什么忠心,等到这次七龙聚首以后再表不迟。”到这里,他三人又回到了众人中间,当着众人面前问道,“何龙头,此次我带着聿明家后人重返长安,你帮不帮忙。”
何彪立刻拍拍胸脯,大声道,“谁要是不帮谁是孙子。”
凤七九点点头笑道,“如此甚好。那我接下来安排一下。何龙头,你带的队伍当中有没有医者?”
何彪答道,“有,你们当中可是有谁受伤或者中毒了。”
凤七九歪歪脑袋,为难道,“并不是,我们马车里面还躺着一位仁兄,昏迷半个多月了。”
何彪也犯难了,道,“那可不好办了。我带的也只是寻常的跌打医生,寻常病能治,这等疑难杂症多半是不成。”
凤七九道,“总之先这样吧,好歹让你们的大夫给人看一看。”接着他对祁少悲道,“你我二人现在出入长安不甚方便,霍老大对咱们俩人下了通缉令了。”
祁少悲气愤地捶地道,“这个倒打一耙、狼子野心的家伙!”
凤七九眉毛一扬,道,“有这点力气你还是悠着点,留给霍老大和他的鹰犬们吧。但你我二人此行还是要乔装打扮一番为好。”
郁胜宗奇道,“你们还真的有易容面具?”不禁想起帘初结识凤七九的初衷,正是为了了解人皮面具这等诡谲的事物,结果没想到这个问题意外地在凌长风那里得到了解答,而答应了凤七九替金刚报仇的事情,也就耽搁了。
只是金刚家的仇,如今看来,也都指向那个面带不动明王面具的老人。
他真的能打败那个老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