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海以北垂云大陆
羽落国皇宫
昔日辉煌庄严的大殿今日见证了一场腥风血雨。
今天是奥坦希格三世寿终正寝之日,今天亦是大皇子奥坦希格-维尔戈血溅王座之日。
长剑从奥坦希格-维尔戈心脏处缓缓拔出,奥坦希格-兰迪尔冷漠地看着血液在冰冷的地面上晕开,渐渐冻结。
这只是无奈之举,但如果不这么做,事情只会更为糟糕,奥坦希格三世之死过于突然,本想表现出自己的能力获得父皇的信任,进而获得王位第一继承权,众望所归的登上王位。
奥坦希格-兰迪尔也确实是这么做的,然而,现实永远充满了他那无聊的恶趣味,在与父皇恰谈的第二天就是死讯,栽赃陷害!!
奥坦希格-维尔戈那个混蛋!愚蠢无知,自寻死路,没有考虑实力悬殊,将自己的弟弟完全推向了对立面!!
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本想念及兄弟之情,果然...
“何必呢...”
“兰迪尔!”御前首相斯图夫因愤怒而声音颤抖,“你,你回皇宫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你的剑刺入你亲哥哥的心脏?”
奥坦希格-兰迪尔眼神未有触动,没有被人指责的羞愧,没有被人恶语相向的恼怒,其身后已有人对斯图夫重剑斜劈,斯图夫人头落地,死不瞑目。
好巧不巧,斯图夫的人头正对着大殿内一众贵族高官,不敢置信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一个个头上出现大大的危字,低眉顺眼,一言不发,没人敢触之霉头。
“哥哥,安息吧!”奥坦希格-兰迪尔单膝跪地用手合上维尔戈的双眼,语气温柔却危险,“我本不想用这种方式来夺得王位,要怪就怪你企图指染你没有能力占有的东西。”
“都怪我,没能好好体会你的想法,没能照顾到你的感受,没能理解你那脆弱又自大的内心,否则的话我根本不会心慈手软,你也不会活到今天,更不必要带着谋反的罪名坠入地狱!”
“你没有做错什么,只是你的存在本就多余。”
“昭告天下,大皇子奥坦希格-维尔戈杀害大帝奥坦西格三世刺杀先皇,欲谋权篡位,奥坦希格-兰迪尔替天行道,斩除逆贼。”随奥坦希格-兰迪尔冷目扫过,一众大臣低头畏首,话语声显得不容置喙。
“是..是。”大司仪老头颤颤巍巍退出大殿,当第一片雪花落到司仪服上时,老头方才喘得两口气,唉,又是一代昏君。
“国不可一日无君,奥坦希格-兰迪尔殿下理应顺位为王。”财政部长早已替换为了能够信任的人。
奥坦希格-兰迪尔将入鞘的长剑又一次拔出举过头顶,上面还残留着奥坦希格氏的鲜血。
“我赞同。”
“我支持兰迪尔殿下为王。”
“王子殿下万岁!”
随奥坦希格-兰迪尔出征疆外的重要将领都一同随他回归,如时就像排练好的一般纷纷表示支持,和皇宫贵族高官们的沉默形成鲜明对比。
收回长剑,已经有将领递上准备好的皇袍为其加身披上。至于为何奥坦希格-兰迪尔偏偏昨日回返皇宫,又带上几乎所有的重要将领,再然后又有早已准备好的皇袍,谁会去管,谁能去管,谁又敢去管?
“既值非常时期,繁文缛节一概省略,我,奥坦希格四世,即日起持权执政!”
“陛下长盛安康。”众人纷纷行礼,奥坦希格四世暗自记下那几位隐露不忿的公爵和侯爵。
今天本是宣布王位继承权的日子,所以一众大贵族都赶来了王都。
夜晚
奥坦希格四世书房
任由风衔着雪粒溜进窗来,奥坦希格四世厌恶这间脱去外衣还感到暖和的书房,边境的寒风骤雪才是他的归宿....是时候给被奢靡和腐朽的贵族们降降温了。
“陛下。”将军安格里斯毕恭毕敬,他如今已是御前首相,武人为相,这是羽落国立国来第一次。
“事情都办妥了吗?”奥坦希格四世看向他。
“莱姆斯公爵,陆丁玛德侯爵,华尔柯基侯爵回领地途中接连意外遇害,恳请陛下出兵调查。”
“嗯,告知他们的家属,我,奥坦希格四世为他们的遭遇表示惋惜,并不日便查明此事,铲除恶盗,但,”奥坦希格眼神突然凛冽,从抽屉中掏出一份早已备好的诏书,“莱姆斯公爵,陆丁玛德侯爵,华尔柯基侯爵三人接受商人之贿赂,为一己之私压迫其领地之民,行糜霏之事,纵贪响之欢,如此穷奢极欲,人神共愤,吾欲执先皇之刃讨伐不臣之臣。
安格里斯,现命你领兵三万分三路征讨不臣之臣,收敛不义之财财富归国库,还四方一朗朗乾坤,记住....”
“慰问与讨伐必将同时到达!”安格里斯,目光火热,郑重一礼,似是早有准备一般,领旨退下。
奥坦希格四世轻笑,不用多费口舌当然更好。
奥坦希格四世的侍从却显得慌忙,“陛下,行此事恐徒生祸乱!”
“那你说叛乱会从何而起?”奥坦希格语气玩味。
“臣...臣不知。”侍从低着头,后脊发凉,我何曾说祸乱是叛乱了。
“是不知呢?还是不敢说呢?”
侍从头低得愈深,不敢做言语。
“你不说那我告诉你,爱尔兰侯爵领地邻边疆,三年来以预防边疆之患为由佣兵自重,一直以来由莱姆斯公爵,陆丁玛德侯爵,华尔柯基侯爵三人保障军饷,现如今我讨伐那三人,断了他的粮饷,你说他是叛还是不叛?”
“陛..下.....”侍从冷汗从额测滑落。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那你可又知道我为何将边疆主力军和主要将领带回国都?
你可又知,边塞,尤其西北边疆要塞如今已然是一座空城?
你可又知西北邻国克斯坦国早已对我国虎视耽耽?”
说着奥坦希格四世拉开地图的绳结。
哗啦~书房巨幅地图垂落至离地20公分,羽落国西北部赫然是------爱尔兰领...
奥坦希格四世的声音震得侍从大脑一片空白,目光几欲失去焦距,右手不自然地左移。
奥坦希格四世目光凛冽。
侍从喉结耸动,那把染过不知多少人鲜血的长剑,又一次锁定了一人的喉咙,貂衣从奥坦希格四世身上滑落,露出修长的手臂上的廖数疤痕狰狞可怖,“三年前,就把你这颗棋子安排在我的身边,爱尔兰可真是‘高瞻远瞩’啊!”
一把匕首从侍从左手袖口掉出,侍从惶恐跪下,死命低着头到地上,卑贱发抖的模样令奥坦希格四世面露厌恶,求饶的声音都不甚清晰。
“...陛下!陛下!饶命,饶了...唔.....”
雪,停了。
奥坦希格四世伫立窗前看向漆黑的夜,脊梁挺拔,面容冷峻。
一袭黑衣单膝跪在身后。
“陛下。”
“说。”
“各地贵族资料调查完善,静候指示。”
“不急。东征之事准备得如何了?”
“军械尚足,粮草有所欠缺。”
“不成问题。”
奥坦希格四世自疆场领兵至今七年,经历大小战役七十四场,四十三次粮草告急,皆从敌军手中进行抢夺,奥坦希格四世眼里根本没有粮草不足这一说法。
黑衣不知何时已经退下。
.........
所有将领都以为我是因为野心和抱负才发动战争,燃起战火。
所有人都以为我杀伐无数,冷酷而暴戾。
所有人都以为我自私自利,肆意妄为,贪婪而嗜血。
但,荒野孤狼,沉沙折戟,孤独,害怕,没有人能够理解,他们只知你是高高在上的君王!
阴暗的地道响起奥坦希格四世的脚步,稳健中的落寞没有人能够懂得。
地下暗室的门缓缓开启,空旷的室内只有一具玉棺。
奥坦希格四世抚摸着光滑的棺盖,目光终于不再冷漠,逐渐变得柔和,冰玉散发出比冰雪更冷冽的气息。
没有人知道奥坦希格四世七年来征战疆外,为什么没有和任何龙族缔结龙环。
没有人知道奥坦希格四世,如此穷兵黩武,只希望能寻回那一声驱散他孤独的龙吟。
复活已故之人,那是龙神才有的力量。
“子龙十二,精血齐鸣;血化成神,可逆天命!”奥坦希格四世抚摸着玉棺上的远古字体,口中喃喃。
就算是与全世界为敌,我也要让你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