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并没有说完,但也没什么说完的必要,雨下得太久会惹人厌烦,说的太多反而会显得多余。
易逸不明所以地笑了笑,往火堆里添了块木头,道:“一个不过如此的故事。”
没人说话时空气很安静,只有雨点的淅淅沥沥和篝火的跳动。
简·谜赛看着火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坐在火焰旁的她抱着双膝,只有此时的表现才柔软得像一位女孩,她说:“我希望像小男孩一样的人少一点。”
“嗯,少一点好。”,易逸平淡的说着。
简·谜赛或许是误会了什么,紧张的解释:“啊,我并不是说小男孩那样的人不好,我只是不想有更多的悲剧发生。”
“我当然理解你的意思。”,易逸微笑着这么回应,“但也未必就是一个悲剧。至少他本人不这么觉得。”
他觉得他已经足够幸运了,身处在一个幻想中才会存在的世界,书写着诗的内容一般美好的故事延续。
空气又恢复了安静。
简·谜赛看着易逸的脸,坐得更靠近了一点:“我希望小男孩能更敞开心怀一点。”
“他做到了。”,易逸对她报以笑容。
“我知道。”,简·谜赛抱着双膝,将头枕在膝盖上面,偏过来看着易逸,她的眼神中有着其他的情感。
卸下了铠甲的简·谜赛有着非凡的魅力,双腿哪怕没有伸直依旧可见修长。
易逸别过视线,看向篝火,一时间竟感到了一点点的羞涩,那是几乎没有过的情愫。
“知道了还问。”,易逸也不知道该在这种情况下说些什么,尤其是在那样一双眼睛的注视下。
被下属弄得有点难堪,易逸觉得自己有些丢人。
“我也希望小男孩能更自信一点,因为他是一个足够好的人。他已经不再因为怪异而与人格格不入,而是因为优秀而出彩于众人。”
简·谜赛的眼神很真诚,美丽又真诚的眼睛正为自己瞩目,就像一颗流星愿意为自己点亮夜空,感到幸运而又幸福的同时,又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这样一份感情。
易逸:“你这么说他会觉得自己很幸运。”
“那我会很庆幸自己的话能让他感到高兴。”,简·谜赛依旧望着易逸的侧脸。
“嗯。”,易逸感觉自己失去了所有的主动权,却又自愿顺其自然地发展。
“我还希望他能遇到能够理解他的人。”
今夜的简·谜赛小姐有些不一样,更知性,更善解人意,更温柔,更语入人心。
“他遇到了,有许多。”,易逸回答了一个有些不美的答案。
“我不希望有太多,一个就好。”
简·谜赛带着些任性的语气,有着让人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遇到的人,可不是说忘就能忘掉的。”,易逸感觉自己有些厚颜无耻。
“嗯,我知道,只是一个就好,一个特别的,就好。”
温柔的简·谜赛像劝人向善的天使,向易逸回馈着流水般的善意。
“特别的...”,易逸当然记得当时他轻浮时说过的话,但被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让易逸感觉自己像是做错了什么:“他好像说过这句话。”
简·谜赛:“是的,他说过,我记忆犹新。”
易逸觉得自己在犯罪,在亵渎,在恬不知耻地贪求:“那你愿意做他的骑士,并寸步不离地守护他到永远吗?”
“我想我愿意。”
简·谜赛的回答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可越是如此,易逸越觉得自己是那样的无耻,却又甘于堕落。
易逸:“那你对他是特别的。”
简`谜赛:“他说过。”
易逸:“是的,他说过。”
某位自称小姐:???你俩搁这演二人转呢?话说二人转是什么?
......
易逸:“还没问过你的名字,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一副要与世长辞的样子。”
自称小姐皱皱眉:“看在你救了本小姐的面上,就暂且原谅你的无礼。”
“本小姐叫迪雅儿,至于为什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会发病,说来话长。”
迪雅儿目光深远,像是有故事的人那样,但易逸可不感兴趣。
易逸直言:“那就请长话短说。”
“你...,罢了,我是晴明城城主的侄女,不久前感染了风寒,我是来拜访我叔叔的,你们不要多问,只要将我送到我叔叔那就好,我叔叔不会吝啬赏赐的。”
易逸看向迪雅儿,这是一个不擅长撒谎的人,除了是有身份的人外,其余一概不可信。
“我倒是对赏赐什么的不感兴趣,但你那哪是风寒,分明是慢性诅咒,而且,既然早就知道你已经得病,你的家人又怎么会准许你私自跑出来去拜访什么叔叔?晴明城城主是你叔叔这一点同样值得怀疑。”
“啰...啰嗦!”,迪雅儿不满的说着:“你又是谁?敢这么跟本小姐说话。”
易逸阻止想要开口的简·谜赛,倒是满不在乎地道:“我啊,只是一个有点小钱的新人冒险者。”
迪雅儿:“既然是区区新人冒险者,那她又为何会称呼你为冕下?”
易逸:“我乐意,你管的着吗?”
迪雅儿弯弯的眉毛一竖:“哼!区区新人冒险者,竟敢三番五次对本小姐如此无礼,我..我要...”
易逸有些欠打的样子:“你要怎样?”
迪雅儿:“我..我,小白!给我咬他!”
被叫做小白的雪越犬动了动耳朵,或许是认清了敌我实力的差距,只是将尾巴摇到另一边,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接着睡觉。
易逸毫不留情地笑道:“看来你的小白有点不听你话啊。”
迪雅儿:“哼!吃里扒外的家伙!”
易逸伸出右手食指摇啊摇:“不不不,这话说的不对,现在它吃的是我的。来,火锅!”
说着易逸抛出一条肉干,被叫做“火锅”的雪越犬敏捷地跃起,用嘴接过肉干,趴在地上细细品尝。
“你....你混蛋!”,迪雅儿气得快哭了:“那是我的小白,不是你的‘火锅’!”
“嘿嘿,所谓‘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更何况狗呢?”,易逸嬉皮笑脸的,暴露了本性。
其实易逸也没有必要和一个小女孩闹矛盾,看到调教得差不多了就停止了。
闲话聊了许多,渐渐泛起了困意,易逸从挎包中拿出羊毛毯,一人分了一张,毕竟人还是要休息的。
易逸:“晚安,诸位。”
简·谜赛:“晚安,冕下。”
迪雅儿接过毛毯不知道在想什么:“晚...安..”
易逸靠墙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用毯子把身体一裹,易逸睡得像个春卷。
雨还在胡闹,不休不止,不依不饶。
睡梦中被雷声惊醒,易逸坐起身子。
夜色已深,篝火燃尽了木料,只剩下星星点点的火星。
“简·谜赛,你怎么不睡?”,易逸看向自己忠诚的亲卫队队长。
“因为必须有人站岗。”,简·谜赛不假思索地回应。
“站岗?不需要吧,这么大的雨能有什么危险?难不成还能冲出一队人把我们围起来?”
“不是.....”,忽然简·谜赛将易逸压在身下,同时用剑鞘铲起湿泥盖灭了火星,“嘘—,冕下仔细听。”
易逸没太听清简·谜赛说了些什么,因为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胸口柔软的触感上了。
屋外不远处有雨点击打在盔甲上的声音,估计人数不会少,至少五人。
盔甲在跑动过程中摩擦碰撞发出了声音,断断续续还有听不太清晰的说话声:
“就在前面...”
“赶紧跟上...”
“任务紧要,不得松懈...”
“......”
听了一阵,简·谜赛忽然持剑而立:“他们来了!”
闻言易逸也站起来,拿出短魔法杖先给自己和简·谜赛分别施加了【疲劳减缓】(第一位阶)和【敏锐感知】(第三位阶)的魔法。
砰!
本就破损的门板被粗鲁的撞开,七位全副武装的骑士冲了进来,将角落里的三人一下子围住。
迪雅儿也被破门声惊醒,一脸不知所措的躲在两人身后。
“圣...骑士?”,易逸还是认得出对面七人所穿的铠甲的。
简·谜赛严肃地道:“我是教皇钦点,易逸大主教麾下,直属亲卫队队长,一等圣骑士卫简·谜赛。士兵,报出你的编号,并为你的行为作出合理解释!”
一番话说得行云流水,让易逸听着颇为带感。
易逸保证,这是见到简·谜赛以来她最帅气的一次,气势锐利得像一把剑。
对面七脸懵逼,看似为首的人犹豫着将剑下指,“我..我也是易逸大主教的下属,额....其中一位圣骑士队队长。”
易逸一脸懵逼:哈???你这....
简·谜赛眼神一横:“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身后一人:“队长,被识破了,怎么办?”
自称易逸麾下圣骑士队队长的人回应他:“怕什么,我们好歹也是精锐骑士,对面就一个女兵,就算是个什么队长也定然不怎么强,另一个人看着也没什么本事。”
队员二号:“对,一起上,还能怕他们不成?”
易逸小声询问:“简·谜赛,对面有七个人你能对付吗?”
“对面每一人都像是经过不短时间的正规训练的样子,如果只是击退的话没什么问题,但可能难以顾及到冕下的安全。能避免战斗的话是最好。”
啧,我知道虽然我拖了后腿,但能请不要直接说出来吗?好吧,其实你已经说的足够委婉了,但还是有些不爽。
嗯,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保持冷静,心里再怎么慌张,气势上一定不能逊人一筹。
如果退让一步,对方很可能得寸进尺,如果表现得越强势,对方反而越可能露怯。
想通个中关键,易逸决定演一场好戏,唬一唬对面。
于是....
“啧!”,易逸一脸不耐烦的开口:“看来你们很不把我这个大主教放在眼里啊!”
看似稳中带皮,实则慌得一匹,如果对方不信邪直接冲过来咋办?
简·谜赛肯定没事,我估计一剑就会呜呼,稳住,稳住,不能露怯,不能怯场,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稳坐中原。
对面七人惊讶:“大主教?”
迪雅儿大大的眼睛里也写满了惊讶。
简·谜赛稳健住没有出手:诶?冕下这是要干什么?冕下开始不是想隐藏身份吗?
我虽然当前状况下只有九成五的把握在保证冕下安全的情况下将对面即刻拿下,但只要冕下退后一步应该就可以十拿九稳了。
难道我暗示得还不够明显吗?
还是说,冕下另有考量?嗯,也只有这般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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