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正拿出一本账册,说道:“皇上,这是一本黄河双蛟贿赂在朝官员的账册,请皇上以此为据,严惩贪官。”
当下由太监转呈上去,皇帝翻开账册,一眼就看到卫映东的名字,再抬眼去看卫映东时,只见他满脸惧色,不禁笑道:“卫映东,袁正已替你求过情了,你大可放心。不过,今后这种事一定不可再做,如果让朕发现你再敢贪污的话,朕一定重重治你的罪。”
卫映东吓得双腿都软了,连忙伏地谢罪。
皇帝再一看,那个叛徒太监任无祥也在内,不禁触起怒意,问道:“那个叛贼狗奴才任无祥呢?”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之时,雍州刺史伍颜俊站了出来,揖手答道:“启禀皇上,那个叛贼趁众人不注意时,企图逃跑,已被我部下擒获,现跪在殿外候旨,等待皇上处置。”昨天夜里,伍颜俊喊门不开,心里记恨着任无祥,因此众人没注意到任无祥时,他却格外留心。没想到现在皇帝问起,他不仅报了私恨,又独获一功,真是公私两不误了。
皇帝痛快道:“好,伍爱卿做得好!把那个狗奴才带上殿来!”
伍颜俊顿时傻眼了,难道只有口头表扬,没有实物赏赐吗?
皇帝有旨,大内侍卫就在殿外将任无祥架入殿来。任无祥一路哭喊着:“万岁饶命!万岁饶命……”他的腿先前被马压伤,因此大内侍卫一放开他,他就站立不住,扑倒在地。
皇帝冷眼看着他,愤恨道:“任无祥,你这个狗贼,现在还想活命吗?”
任无祥伏在地上哭道:“奴才知错了,求万岁念在奴才多年侍候您的份上,饶了奴才一命,奴才愿做牛做马服侍您。”
皇帝冷笑道:“侍候朕的人还少吗?有几个能像你那样被朕委以重任?你非但不知恩图报,尽职尽责,反而利用手中权力贪污纳贿,这回竟然还敢背叛朕,欲置朕于死地,真是一个好奴才啊!”
“把这个狗奴才拉出去砍了!朕不想再和他多说一句话。”
皇帝话一说完,侍卫们不由分说,把任无祥拖到殿外,赏了他一刀。
当日,宫中传诏大赦天下。皇帝设宴庆祝,邀请有功之臣列席,一连举办了好几日。宴罢,才遣还番国大单于颉特等人。颉特来时是傀儡,受人摆布,回去时却是实打实的大单于了,自然是欢欢喜喜地离去。各州刺史在京无事,也相继带兵各归任地。
袁正率众武林人临行时,皇帝亲自送到皇城外,对袁正道:“袁爱卿,朕在洛阳给你修建一座武林盟主府第,你今后就居住在那里吧!另外,你的三万户封邑,朕也给你划在洛阳。”
袁正拱手道:“谢皇上隆恩,臣等告辞了!”
众人辞别了皇帝,方才就道。途中,各帮派相继散归。回到洛阳时,只有南宫雪和孙从景二人尚且跟着。武林盟主府第正在热火朝天地开建,他们三人在府第参观了一番,袁正对孙从景感叹道:“太师父,我现在富贵已极,老板以前还养了四个茶童——我的四个伙伴,现在还不知下落如何?我想回乡一趟,查访他们的下落,找到他们,再把他们接来,让他们向太师父你学习医术,也好接你药王门的班。”
孙从景喜笑颜开道:“哎呀,这真是太好了,我老药王总算是后继有人了。”
三人复从洛阳启程,好几日才回到袁正的家乡——常兴县。
三人站在茶楼下,街边仍旧摆摊,路上行人依旧,茶楼上依然有人卖茶,而卖茶的人却不是老陶掌柜了,袁正看着这一切熟悉的情景,思及往事,不禁黯然泪下。
正在此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严大少来了!”,路上行人又争先逃跑隐匿,摊贩们急忙收摊撤走,街边店铺关门声“碰碰碰”的不绝于耳,连那茶楼上的老板也急忙跑下来关上大门。
就在此时,不远处来了一大帮人,前呼后拥地簇拥着一乘肩舆来到袁正面前。袁正一看,那肩舆上坐着的人不是严大少,又会是谁?
事隔将近三年,袁正的模样变化甚大,严大少一时没认出来,只瞪着袁正、南宫雪、孙从景三人大笑道:“哈哈,竟然还有不怕我的人。哇哇,不得了了,这姑娘长得真美,我严大少今日运气真是不错。严福全,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那个叫严福全的家仆点头连说两声明白,方才领着几十个壮硕家仆,走到南宫雪面前,说道:“这位姑娘,我家少爷有请!”
南宫雪白了他一眼,根本不理睬他,气得他正要指使众家仆上来强抢。
袁正忽然大声道:“严大少,想不到你喝了我下的毒茶,竟然没有死成,我听说你已经残废了,没想到还能出来欺男霸女。”
严大少仔细看了袁正一会儿,忽然醒悟过来,微有喜色道:“原来是你这个小鬼,三年不见,长成大块头了,好啊好啊!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害得我双腿都废了,我正要找你报复,只是一直都找不到,今日你反而自己送上门来,真是天助我也!”
袁正冷笑道:“严大少,你现在是恶贯满盈,是上天派我收拾你来了,上回那碗毒茶没让你死成,这回就要让你真死了。”
严大少禁不住大怒,正要向从家仆下令,那严福全已先大骂出口:“你这个小鬼真是好大胆,竟敢与我家少爷较劲,来人啊!把他打死!”
严大少道:“不要打死,我要活的,不折磨他一番,怎么能消我心头之恨?”
众家仆得了命令,齐向袁正奔涌而去。袁正站立不动,南宫雪和孙从景两人齐出,如虎入羊群一般,一掌一个,永不落空,不到盏茶工夫,一群百余个精壮家仆全都扑倒在地,伤重者自然起不来了,伤轻者见敌人如此厉害,已经可以想象出严大少的下场,索性装死不肯起来了。
严大少惊骇得脸色都白了,偏又祸不单行,四个抬着他的轿夫挣脱肩舆就跑,把严大少摔在地上,跌得嗷嗷痛叫。
严福全原本就吓得双腿抖个不停,被袁正拍了一下肩膀,道:“你回去告诉严老胖,就说他的儿子现在落到仇家手里,很快就要没命了。”
严福全被他这一拍,登时吓得尿湿了裤底一大片,战战兢兢道:“是,是,我……我一定……一定替你传到。”不料刚一迈脚,因为腿软而跌了一跤。
袁正不去管他,任由他一路跌跌撞撞走远,只站在街上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