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听了群雄此说,便忍不住讥讽道:“现在的情况是神遂宫不和你们玩了,方城的堂主们也要另立门户,只怕到时候你们在此连栖身之所都没有,还谈何与他人争雄?”
群雄这才意识到甘棠前番挑起骤雨、紫电两位堂主争端的用意,只是骤雨堂主和紫电堂主二人为方城争个你死我活已是必然之事,他们就算看破玄机也阻止不了了。
“甘棠,你对天下剑盟剑盟这般落井下石,究竟意欲何为?”韩仕诚问道。
甘棠默默的望了他一眼,稍许才说道:“我是为我云台派着想。大厦将倾,不知多少人要从中鱼肉,你昆仑派如果觉得能横档方来敌,大可继续留在此处。”
韩仕诚对甘棠所讲总是半信半疑,但虑及自己西坛主地位,此刻便是最接近剑盟盟主之机,如此他又当即否定了甘棠的说法。
韩仕诚一旦坚定下来,其他人等亦不肯就此撤出。
甘棠见状便耐着性子说道:“天下剑盟本就是武中圣为求对抗神遂宫而设立的,如今神遂宫要避世不争了,你们还能找到什么对头来?如果找不到,那么你们就会和李沧浪一样落得终日不知所措地步,人心散去只是迟早的事情。其次是天下剑盟的发展已经走到底了,在这个名号下,能招纳的门派都已归属。但江湖中其他门派何止十倍于剑派?但如果各位摒弃此框架,则各自门派都可以得到壮大发展,这不比守着剑盟固步自封要好百倍吗?”
甘棠的话让众人皆暗自审思起来,他们如果选择守住剑盟,无非是要使本门得到依靠。但照甘棠所讲,这天下剑盟不仅不能给他们提供依靠,还会严重影响本门发展。若然如此,大家还不如依他所说各寻出路去。
如此一来,群雄之中便就分作两派意见:支持继续维护剑盟的韩仕诚等人便竭力否定甘棠的看法而赞成解散剑盟的崆峒派、红菱教等则态度决绝,仿佛一刻也不想在方城里呆下去了。
两方意见一旦交锋起来,便又要呈剑拔弩张之势。
一直默不作声的慎吾先生便站出来说道:“剑盟还没解散呢,大家怎就自己斗起来了?”
在一众坛主之中,就属这位蜀山派掌门修为最高,如今他站出来说话,双方便都要给个面子。不过场争执的两方却也急盼知道他蜀山派的意思,韩仕诚和敬德散人便纷纷追问起来。
慎吾先生处事一向谨小慎微,自不愿做出当面得罪别人的事情。便见他默自思索一番后说道:“此事断非小事,我需与师门兄弟共同商议才可定夺。”
慎吾先生此说等于没说,场双方于是都难言满意,便追问他何时能给个准确答复。这恰恰是慎吾先生一直期待的问话。
“时值年关,各位亦有半年多没有回去师门,何不等此行结束后,大家再回来办一个表决大会?”慎吾先生说道。
一直潜在人群中察言观色的江城子听罢便当即称好道:“慎吾先生此言最是公允,到时候我们十位坛主一起投票决定,此乃众意,谁都得接受。”
甘棠却直直插话道:“是九位,我云台派自李沧浪死后就退出天下剑盟了。你们爱怎么玩,这天下剑盟都和云台派扯不关系了。”
群雄虽然见不得他这般特立独行之举,奈何对方造诣太高,他们便就是再恼也不敢公然说半个不字。
韩仕诚知道甘棠在此只会坏了他的事,便千方百计想要赶他走。但甘棠此来不仅要瓦解天下剑盟,更要顺势让这些旧日仇家彼此内斗一番,如此,他又怎会照做?
“我虽退出天下剑盟,但是你们呆的方城已经是我云台派的地盘了。如果要走人,也该是你们走才对。”甘棠不屑道。
群雄听罢皆是来气,韩仕诚更是愤道:“这方城是李沧浪私下据为己有的,根本不作数。”
“作不作数你问李沧浪去,反正我就是这个态度。”甘棠亦不甘示弱的喝道。
韩仕诚听罢当即拔剑要来厮杀,可是甘棠却连剑都懒得提的说道:“没几天就要过年了,韩掌门如果怕李沧浪在黄泉路寂寞,我绝不拦着。”
群雄知道甘棠一旦起了杀心,就肯定能杀死韩仕诚,如此,一众坛主旗主便纷要将他拉开。韩仕诚自知非是甘棠敌手,便也只得颇不痛快的收回剑去。
“可是你刚才已经把方城的一切归还给了两位堂主,照此说来,方城就和你云台派没任何关系了。”韩仕诚质问道。
甘棠却笑了笑道:“我是说把方城的一切归还给其中胜出的一路堂主,在他们没有决出胜负以前,谁都没资格来领,所以现在的方城就还是云台派的。”
韩仕诚打又打不赢,辩又辩不过,遂只得负气的扭过头去。
“你们最好是快点决定,否则我一旦决定赶人了,大冷天的可都没有好去处。”甘棠冷道。
群雄皆是拗不过他,唯独慎吾先生默前说道:“甘少侠既要下逐客令,贫道也无颜面再寄人篱下,便就此告辞。”
慎吾先生语罢便领着周泊年和古闻道径直出门去了,却是别人拦都拦不住。
慎吾先生一走,崆峒派和红菱教等赞成解散剑盟的人便也要撤离出去。照此下去,天下剑盟岂不只剩得三四个门派而已了?
韩仕诚见状再也坐不住了,便当即联合其他愿意留守的门派进行拦截,如此一来,双方便又要兵戎相见了。
“韩仕诚,你要留是你的事,我们要走是我们的事,大家最好各走各道。”敬德散人怒道。
韩仕诚却颇不服气道:“你们不顾剑盟危难,却专行自私自利之事。只要天下剑盟还没解散,我这西坛主便就管得。”
敬德散人听罢便讥讽道:“你想拿西坛主的身份来压我?老子偏偏不吃这一套。”
语罢,敬德散人便率先仗剑发招攻来,其余欲去的门派见状便纷纷效仿,只顷刻间,场意见相左的两派便在总坛里大打出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