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汉朝,刑徒是待遇是极差的,他们不仅承受着沉重劳动的折磨,而且常常因饥寒交迫或疾疫而丧生。
一开始的迁移是非常不顺利的,甚多刑徒都认为王朝把他们送到西海郡就是要他们去死,抵抗情绪极大。汉平帝还没发话,王莽就下令女婿甄邯带着一群官兵前去镇压。
白刀落,红刀起,一颗颗脑袋落地,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刑场的地面都是血红色的,刑徒被杀怕了,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王朝的兵马往西海郡迁移。而另一边,安众侯刘崇也收到了汉平帝的信函和一盒金子,要求他马上去西海郡,提前找好藏身的地方,太守程永会配合他挑选刑徒,打造一支强力进队。
看着桌上的密诏与金子,刘崇整个人陷入了沉思,因为打造军队就离不开兵器及防具,这些东西在大街上是买不到的,也就一些黑作坊敢冒死打造一点兵器来赚快钱。
思来想去,刘崇熬到半夜都睡不着,便让身边陪夜的下人去把刘秀从房间里拖出来,琢磨着这鬼精鬼精的小子也许能提供一些独特见解。
这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被下人弄醒的刘秀十分不爽,他囧着一张臭脸,慢吞吞的走着,可等他刚进书房,刘崇什么都没说又叫刘秀回去睡觉。
刚刚被叫来,转眼就要被赶走,本就心里不爽的刘秀直接把下人轰跑,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开口说着:“你这大半夜的把我叫过来又一句话不说给轰回去是个什么意思?”
刘秀生气起来连敬语都不用了,这要是换成了别人肯定被拉下去先打一顿再说,但刘崇早就习惯了刘秀这个奇葩。
看着眼前这小不点刘秀,刘崇觉得自己刚刚的想法有点多余了,既然人都喊了,问问也不会少块肉。
“文叔,叔父在帮陛下做一件大事,情况是这样子的……。”听着刘崇说了这段时间故事,刘秀吃惊不已,这种要人命的事情他绝不参加,随口就回道:“叔父,这种朝政大事你本就不应该问我,我还是个孩子。”
说完这句话还不算,刘秀眨着大眼睛,表示自己萌萌哒。
如果没装嫩,刘崇也就信了,可现在刘崇百分百认定刘秀是有方法的,不然也不会急于脱身。
这一大一小两个人就在书房里这么耗着,直到刘崇没耐心了,决定给刘秀一顿胖揍,刘秀这才投降,说出了他的想法。
首先,西海郡只是有人但这些人究竟有多少能用,多少不能用还是未知数?
其次,如果大多数人都不在合适而我们又没有新的选择就只能想办法先打磨刑徒的锐气,这将是个漫长的过程。
最后,这年头谁没几个过命之交,一家不够两家凑,直接坑个能搞定兵器、防具的人入伙。他们可是为陛下卖命打王莽,只要谁知道的这件事情,不管愿不愿意都要做,不然就让对方当场就上吊,与世长存,因为此事不能被外人知晓。
听着前面的话,刘崇还觉得刘秀说的很有道理但到了后面他觉得刘秀简直坏透了,可他又找不出毛病。
有了方法,刘崇这才能够松下紧绷的神经回房间睡觉,而刘秀却不敢在睡了。
安众侯府晚上是有人巡夜守门的,一般没有刘崇的信物是不能外出的,刘秀收拾好行李只能熬到清早开门才敢逃跑。
“文叔,这一大早你想要去哪里?”
人与人最基本的诚信在哪里?刘秀刚出家门就被刘崇给堵了。
“早上起来觉得有点饿可饭点又没到,我就打算出门去买些早点吃。”
“买早点,你背着行李做什么?”
刘秀实在找不出借口来解释行李的事情,只能如实开口道:“叔父,我还是个孩子,昨晚的大事你就不要预上我了好不好。”
“用你昨晚的话来说,此事不能被外人知晓,如果你不愿意参与进来,就在家门口上吊吧。”
昨晚说的爽,结果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刘秀就被刘崇给抓走了,而刘秀家人得到这个消息不但没生气还很庆幸刘秀能跟随刘崇出门历练。
从南阳郡到西海郡路途遥远,坐着没有避震的马车,刘秀觉得自己快要被颠散了,强烈要求减速行驶,否则就让他骑马。
半路上,刘家叔侄俩去了趟河内东郡,坑了个太守叫做翟义,他以前在南阳做过都尉与安众侯刘崇是有过命之交的朋友。
刚开始的时候,翟义、刘崇两位好朋友久别重逢有说不完的话题,但打造军队的话题一出来,翟义恨不得一刀就捅死刘崇,所谓的过命之交,过我一个就够了,帮陛下斗王莽,这是要我全家的命呀。
兵器与防具的事情解决了,对于自己被赶出东郡这件事情上,刘崇觉得自己要大度点,因为换做是自己被坑,估计会做的比翟义还绝。
耗时两个月,该死的旅途终于结束了,刘秀暂时什么都不想干,只想先好好的给自己放几天假,用来休息调整。
刘崇也没过多的去干预刘秀的做法,毕竟刘秀还没正式受冠,只是个比较聪明的家中晚辈。
郡守府中,西海郡守程永与安众侯刘崇围绕着后续的部署展开了详细的讨论,在他们眼里,杀过人的刑徒是首选,这部分人可以用来做队伍的骨干,用来协助自己带兵,其次是精壮,最后的老弱当苦力就好。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干的。前前后后,陆陆续续到达的刑徒全都是一些歪瓜裂枣,让人感觉只要风大一点都能把他们吹到在地。
仔细瞧去,刘秀发现好多刑徒的手脚铁锁夹都已经长到肉里去了,这些人到底犯了什么大错,才会遭受这么严重的惩罚?
不问还好,一问之下刘秀觉得这个时代有点不可理喻了,老百姓遭灾,农田无收,当地官员不到没赈灾还联合商贾抬高粮价发国难财。百姓们实在活不下去了,联手在郡府外求助,结果被按了个冲击郡府、企图造反的罪名。
太守程永应该是知道详情的,因为他劝刘秀看开点,这里面的水太深了,听听就好,认真就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