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裴少游的话,温徽的脑抬了抬,委屈巴巴地撅着嘴看着裴少游,然后慢慢地挪着身子往裴少游那里一小步一小步地蹭。
“殿下。”裴少游看着温徽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不开心地模样,忍不住笑了笑。想当初是他裴少游这样小心谨慎地照顾着小正太的心思,现下的状态倒是反了过来。
听到裴少游叫自己,温徽抬起头看向床上嘴角噙着笑看着自己的摄政王,不由得就看得呆住了。
“殿下倒是聪明得很,举一反三。”裴少游顿了顿,想到了什么又加了句,“这‘将计就计’耍得委实不错,不仅在微臣身上泄了愤,还将朝廷的一大毒瘤左丞相给摘了。”
裴少游越想越觉得他家小崽子又当皇帝的潜质,随后开玩笑地对着温徽挑了挑眉,“一石二鸟啊,殿下。”
要是从前的裴少游断然是做不出这种动作,更不会以这样的语气对着温徽说话,一定会被系统拉紧响报说是崩了原摄政王的人设。
只可惜啊,现如今系统既然在升级和裴少游断了联系,那么系统也就管不了裴少游崩没崩了,也只得让裴少游为所欲为了。
本来呆呆地看着裴少游的温徽还没反应过来,此时听到了裴少游的话外之音后,本来稳下来的眼泪又开始往外滴。
“殿下......?”裴少游看着面前的温徽又站在那里滴眼泪,纠结万分,小祖宗又怎么了!?
“我不是故意的......”温徽在掉眼泪的间隙里一抽一抽地说除了这句话,随后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似的,终于开始忍不住地开始大哭起来,然后猛地扑到了裴少游的怀里。
裴少游被痛的龇牙咧嘴,愣是不敢出声,温徽把自己小小的脑袋钻进了裴少游的怀里,双手环着裴少游的腰紧紧地抱着。
裴少游还是第一次这样被人抱,老脸一红,又不知道怎么哄小孩子,就抬起右手在温徽的小脑袋上僵硬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
温徽哭得更厉害了,看着那小小的身子因为哭得厉害后背一上一下的,裴少游又伸出左手放在了温徽的背上一下一下拍着,就像是母亲拍着怀中熟睡的婴孩一般。
其实哭也不见得是坏事,至少将心里不好的情绪全都倾斜出来了,更何况,这样大哭大笑地才更像是一名七岁的小孩子啊。
温徽的哭声渐渐小声,但是温徽还是埋在裴少游的怀里,直到温徽都不哭了之后,温徽还是那样安安静静地呆在裴少游的怀里。就在裴少游打算出口和温徽说话的时候,温徽的声音就闷闷地传来。
“摄政王,我没想让你受伤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温徽小小声地说。
“你肚子疼得满头大汗的时候,我就想把左丞相碎尸万段。”温徽往裴少游的怀里钻了钻。
“后来,我去你房间里看你的时候,还以为你要死掉了。”温徽的手揪着裴少游的衣服,裴少游能感受到温徽在微微发抖。
“摄政王,我不要你死。”温徽在裴少游怀里抬起头来,眼神认真地看着裴少游。
裴少游看了温徽一会儿,随后叹了口气,重新将温徽按回自己的怀里,裴少游最不擅长的就是这种煽情的场景了。现在的小正太显然是对他的信任不浅,裴少游总有一种小媳妇熬出头,农民翻身把歌唱的感觉。
“好,不死,微臣会陪着殿下,为殿下守着这万里江山。”裴少游安慰着温徽,随后温徽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待在裴少游怀里。
“殿下?”怀里的温徽保持那个姿势在裴少游的怀里已经很久了,久到裴少游手脚已经发麻到怀疑人生了,裴少游忍不住出口轻轻问温徽,只不过怀里的小人儿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裴少游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之后,毅然决然地双手放到了温徽的腰身上,随后将温徽轻轻地往外推。只不过,这一推,温徽就顺着裴少游往外推的方向直直地往地上坠去。
这一下吓得裴少游手忙脚乱的又猛地将温徽拽了回来,他朝着温徽看去,只见温徽的眼底已经开始泛青。
毕竟昨天才大病初愈,今天就遇到了那么多事情,七岁的孩子又是被暗杀又是被威胁的,哈一个人自导自演了这么大的一出戏,想必费了好大的心神吧。
裴少游将温徽的脑袋放到了自己的手臂上,随后也躺了下来,和温徽一起排排睡。裴少游侧头,就看到了温徽上次来看他放在他枕头旁边的发带。
那是一个红的像是石榴一般的发带,而在他的旁边,则是一个褪色了显出破败的灰色发带。那天,温徽来看他的时候留下的发带,并不是只有一个,也正是看到这两个发带,他才知道这小小少年的心思。
裴少游笑了下,将温徽撒落在床上的墨色头发里抓了一撮,随后用红色的发带轻轻地系上。
一桌一椅,一床两人,一夜无梦。
等到天色破晓的时候,先醒的是温徽,温徽睁开眼睛的时候,入眼的依旧是熟睡中的裴少游,温徽恍惚了一下,在他发着高烧的那一晚,裴少游也是他睁开眼睛后看到的第一个人。
裴少游在之后醒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嘴巴里满是苦味。裴少游皱着眉头吐了吐舌头,郁闷了半天,一旁早就穿戴好的温徽偷偷看了眼裴少游,随后又看了看桌子上摆着的药碗,别开了头。
“摄政王身子如何?”温徽看着摄政王的肚子,语气中满满的都是担忧。
“无碍。”裴少游起身,从床上下来活动了下筋骨,“甚至还可以带殿下去御马场。”裴少游调皮地对着温徽做了个鬼脸,逗得温徽咧开嘴巴开心地笑了笑。
“那摄政王,等我们吃完早膳之后就出发吧?”温徽眯起了眼睛,笑意满满地看着裴少游。
“怎么,这次殿下不再用‘朕’自称了吗?”裴少游笑着调侃温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