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困顺着全身困意躺在地上。
石板地面如同温暖的床铺柔软,要不是有梅天焚这个男人在现场,他早已经大睡过去。
此时已经是丰丰节初六的四点中,天估计都快要亮了。
“恩公你在休息啊,我也躺下休息吧。”梅天焚也躺着,手上端详着从梅投司令家里拿出来的那个海螺喇叭,他将其与月亮重合,似乎想借助月光照一照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
“俺果然是个白痴,居然为了这么一件东西,差点搭上性命。我承认在隧道里梅司令影响了我很多。”
“量力而为吧。”
“果然徒劳的事情不应该去做对么,特别像我这种没有天分的人,要不是被恩公你救出,现在估计已经成了火神的鬼魂。”
范困昏昏欲睡,眼皮像胶水一样粘在眼角膜上,但他又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能睡觉这件事情。
“没什么,举手之劳。”
“要是我能像恩公你这么强大就好了,穿越者有外挂,正则系理解程度那么深,还有那件披风。”梅天焚陷入无限惆怅,“俺,俺什么也没有,身上就剩俺爸爸给俺买的橘子,哎。”
范困见梅天焚如此颓丧,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梅天焚继续说:
“我还跟身边的人夸下开口,说要焚天,成为像八英雄那样的大人物,现在看来我真的是个白痴啊,生命力低下,四系理解低下,明明没天分,还不要脸说要焚天,其实我早该有自知之明,俺虽然笨,但旁人的嘲笑都听得清清楚楚。”
梅天焚将心中郁闷宣泄了一番。
焚天,天空怎么焚烧,天空是可燃物吗?我没听错吧。
梅天焚的话语夹杂呜咽声,随着在不远处飘起的浓烟逐渐升向夜空。
这静谧的夜色笼罩的城市里,没有人会嘲笑他,应该。
范困收起忍俊不禁的脸,“所以你想拿推荐信?”
“嗯~没天分考不上行者,又上不了学园行岛,学不到东西,无限循环,俺这一生也许就会这样了吧……”梅天焚对话过程全程的目光都聚在不远处那由下往上逐渐变细变轻最终消失的烟,他觉得自己迟早会如同那一缕青烟。
范困昏昏沉沉,也不知道梅天焚说的啥玩意,他只知道在披风和莉莉尔旁边十分安心,他想睡觉了。
不过出于礼貌,他还会偶尔吱声表示自己在听。
在听到梅天焚说自己“没天分”的时候。
范困想起刚才那个努力工作学习007的地中海自称二十多岁的镐石青。
他装作语重心长地说“你可以尝试努力奋斗,奋斗到地中海!”
梅天焚一听,心里泛起半点涟漪,他的父亲很早就告诉他作为没天分的人,要成事就要走捷径,所以他早已经忘记什么叫努力了。
梅天焚深受父亲影响,就是做个乐观的好人以及没天分要走捷径。
“努力嘛,可是没天分就不会有效果吧,呵呵。”梅天焚想起自己以前的努力完全没有回报,同龄人早就将他甩在身后,他只能无奈回应。
见梅天焚这么一说,范困想起著名某光头英雄漫画:
“那也许是因为你不够努力,你看看你头上那浓密碳红色的发色,没有变色,所以没有变强,那是你懒惰的证明啊!”
范困的发量并不少,而且还是东亚人常见的黑色,所以他的话说实在完全没有说服力,不过问题不大,梅天焚是个单纯的人。
“原来努力的话头发会变啊!原来是我不够努力?”
“是的,我有一匹狼,叫瓦斯炉,但它很努力。你不是没有天分,你要相信自己,现在只不过是你的努力还没把你的天分展现出来啊,天焚君。”
范困的话如同大宝剑一样劈开了梅天焚的脑壳。
原来是我努力不够!……梅天焚大彻大悟!
“那恩公,我应该怎么做呢?”
“你说你想焚天对吧。”
梅天焚点点头“恩公难道有什么想法?可我四系都没天分,更别说人类最罕见的能量系,就更更更不要说火这么稀有的能量系。”
这可难倒了范困,他连这个世界的战斗体系也不甚了解,他迅速在脑海里面组织语言准备胡诌,因为要配合这个世界的战斗体系,然而所以他思索了长达两秒钟之长,但没有任何结论。
范困坐起身,“你傻?人类的潜能是无穷的!”
梅天焚被这句岳读的名人名言唬住,也坐起身。
范困顺着气势,“既然你要焚天。”
“对!俺要焚天。”梅天焚急促回应,声音苍劲有力,他感觉遇到的高人。
“焚天你首先想到什么?”
梅天焚想了半响,小心翼翼地说:“火?”
火什么什么鬼?焚天,难道不是找到如何点燃天的方法吗?这个世界真是莫名其妙……范困激动地拍大腿,“对!就是火。”
梅天焚面露难色,“实不相瞒,我天生怕火,刚才我在梅投司令家吓得差点嘘嘘都出来。”
“战胜恐惧的前提是面对恐惧!这是你终身的必修课啊,天焚君。”
梅天焚陷入沉思,他碳红色的头发在夜光下泛油光,那是仅仅因为他好久没有洗头了。
“恩公,谢谢你,我豁然开朗了。”
范困将手搭在梅天焚肩膀上,“天焚君,好好努力,天天向上,总有一天你能实现自己的伟大理想!”
“嗯。”梅天焚坚定地回答后,瞬间泄气。
怎么了?
“实话实说,恩公我这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尝试努力了,可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终究无法有大成就。”
这真是疑难杂症……范困看着梅天焚惆怅的脸,忍不住困意打了半个哈欠,他必须要打发这个人走了,再不走他精神估计又要失常了,他现在十分后怕,特别是被珍司丽和镐石青双重提示后。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找到这辈子最想做的事情吧,也许焚天也不是你真正的想法也说不定啊!你现在赶紧下楼去寻找你真正想做的事情!”
“虽说焚天只是嘴里说说,但俺确实想焚天,但俺也没有信心,也没有动力。”
范困想起中学课文,又杂糅了乱七八糟的想法搅合在一起。
“走一步,再走一步!总会遇到那推动你前进的,天焚君,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去找那个前进的动力吧!”
“可是我的动力在哪?”
“嗯?”范困一副我特么怎么知道的表情,“男人无非来来去去都是那些东西。”
“嗯?”梅天焚盯了一眼坐在范困隔壁面容姣好的莉莉尔,他脸涨通红“原来是这样。”
“比如,钱啊,钱啊,钱啊之类的。”边说范困一边催促梅天焚赶紧走,他要休息了。
没想到在将梅天焚往下楼方向推的时候,梅天焚的裤兜的那个海螺喇叭响了起来:
“哇啊哇啊~”
一段冗长的婴儿啼哭声。
接着是同样冗长沙沙的杂音,还以为是没有录到声音,没想到沙沙声过后出现一把男声,是梅投的声音:
“喂喂,我是梅投,是这样用的吗这玩意?喂喂,算了,就这么录吧。先说声对不起,也许听到我这段话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