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伯光听到李江取笑自己,第一反应是难道他知道自己被阉了?
第二反应才是生气,这不明摆着当着和尚骂秃子,说自己是个花和尚吗?
为了掩饰心虚,他故做生气,并指对着李江骂道:“我好心来告诉你被人骗了,你不说感谢,却还讽刺于我,是何道理?”
“没什么,不可,噗呲,不可不戒大师,你不要多想,我单纯就是可惜,可惜昔日江湖的银贼竟洗心革面做了和尚,这真是,这真是浪子回头金,唉呀,我就是好笑,我就是讽刺你怎么地吧?”
“哈哈……”李江骑在马毫无形象的捧着肚子,又发出一阵杠铃般的笑声。
田伯光越听脸越黑,最后阴沉的就像要滴出水来。他双手紧握,脖子青筋暴起,仿佛老虎一样下一刻就会跳起来噬人。
李江见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忍不住挑了一句:“怎么?想和我动手?听说你以前有个外号叫万里独行,还有一手狂风快刀,正巧我轻功很好,刀法也不错,要不我们来过过招?”
田伯光紧紧闭了眼睛,嘴唇一阵颤抖,好不容易才挤出了一句话来:“我师傅不让我杀人!”
“你就这么听仪琳小师傅的话?”李江不怎么相信。
“我的师傅冰雪聪明,悲天悯人,她的话我是要听的。”田伯光老脸一红,仿佛他自己都不怎么相信他说的话。
“呵呵,你高兴就好,希望你不是被她爹给强迫的。”李江撇了撇嘴,直接戳人痛处。
田伯光红脸发青,讪讪的说不出话来。
李江见他这副样子,不禁有点唏嘘,以前是只狼,虽然是只色狼,可终归是吃肉的,现在却变成了一只狗,还是一只摇尾乞怜的狗,拦路讨要银子。
他立刻失去了兴趣,人都皈依我佛了,算是洗清了以前的罪孽,经过自己挑衅也没有动手,这就让自己没有了为民除害的理由。
罢了,不如归去。
李江从怀里拿出了一锭银子,坏笑了一下,叫了一声“喂”,然后扬手扔了过去。
田伯光见他轻轻扔来,便伸手去接,谁知银子刚一入手,他就感觉一股大力从手掌涌来,仓促之间他连忙动功抵抗。
刚运劲抵消着银子的冲击力,忽然,这股冲力却陡然一空,田伯光一个饿狗抢食“吧唧”扑在了地。
他瞬间大惊,以为要遭毒手,赶紧往一侧翻滚了几圈,这时却听得蹄声响起,忙抬头一看,只见那个青年士子已经打马离开了。
田伯光捏着手里的银子,看着那人的背影,在咋舌的同时,他也知道自己是被戏弄了。
别人根本没将自己放在心。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自嘲,这才过了几年啊,眼看着江湖又崛起了如此武功高强的新秀。真是一代新人胜旧人,当年名震江湖的自己已经不被他们放在眼里了。
摇了摇头,田伯光爬了起来,拍打了下身的尘土,摊看手掌看着那一锭十两重的银子,又眉开眼笑起来。
不枉了下山一趟,又可以喝几坛好酒了。
他这也是惨,本来以他的武功,哪里不能取点银子。可如果做了坏事被仪琳知道了,那事情就大条了。
仪琳不但会强拉着田伯光在佛祖前忏悔,还会垂着眼泪自责没有管教好徒弟。她这一垂泪不要紧,可架不住她有个暴力的爹啊。
田伯光被收拾过两回就老实了。偷偷下山可以,偷偷喝酒也可以,但是不能抢不能偷不能仗势欺人。
所在在这种情况下,田伯光才盯了李江,以为他是个大凯子,忽悠两句就能得到银子。
谁料,凯子是凯子,却是一个武功巨高的凯子,李江手下留情了,不然他岂能在李江手走十招?
李江放过了田伯光,纵马飞驰时脸还挂着灿烂的笑容。
刚才他扔银子时附加了一丝螺旋真气,没料到效果真好,田伯光直接扑街。
他这时又想起了大学同寝室的一个哥们儿,是云南人,他看《笑傲江湖》时就特推崇田伯光,对他做的事神往不已,恨不能以身代之。
可每次说起田伯光的名字都会引来几个哥们儿的大笑,因为用云南话来说就是“铁不瓜”。
嘿嘿。
李江过了好久,才抛却田伯光带来的插曲,收起了笑容,闷头赶路。
过太原时,他又想起了李文秀,想起了和她一起在晋阳大侠府大吃大喝时的情景。
触景伤怀之下,李江沟通了系统,问它可不可以回到以前的世界去看看?
系统回答可以,但是过路费不能少。李江又问它要多少,系统回答两万。
李江对收过路费是有心理准备的,可听到竟然加收一倍,立马就不淡定了,质问系统的收费标准。
系统的回答让李江愣了好久,因为它说的很有道理。
系统说,但凡由低界面升级高界面,是预留有空间通道的,不过是单行道。
而由高界面降到低界面就没有通道了,这也是防止高出那个世界力量层次的生物在小水塘里搞风搞雨。
如果李江非要回去,系统就得另外开辟一条临时通道,所以收费贵一倍很正常。
李江由此发散思维,还找到了点似是而非的证据。
好像韩老魔就是这样的,他从低界面飞升到灵界,就没有机会再回去了。
但是,李江就是觉得有哪点不对,于是他不确定的问道:“系统,我们地球的附属界面也按这套办法来的?”
系统拒绝回答。
系统的沉默,让李江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这破系统肯定在张冠李戴,又想骗我信念点!
恨恨地关闭了系统,继续南下。
他懒得再去找路了,就沿着一次和李文秀走过的路径再走一次。
在武汉船时,他有想过去不去一趟湖南衡山,去看看还是不是莫大这个装逼犯当掌门。可想了想又算了,比剑法,自己还真有可能不是他的个儿,还是先拿到《辟邪剑法》再来讨教吧。
一路顺水往东,过芜湖时,李江觉得自己有点精神错乱了似的,这回是第三次过芜湖了,而且每次都是不同的界面,却遇到了同样的风景。
这算不算是古希腊哲学家赫拉克利特说的:人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李江倚在船头,风中凌乱。
(感谢消遥任我游纯阳投出的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