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韩邪有的是钱,小湖大概卖了三百两白银,换算过来是三十万钱,十五万斤粮食。
真乃天价也!
所以韩邪轻松付款,还用的孔氏酒楼打的欠条——一小令牌,似乎具有信用卡功能。
赵正:土豪我们做朋友吧!
顿时周遭一片艳羡的目光,不过韩邪很是低调。毕竟,出来混都是要还的,他心中一痛,这些可都是去乌孙的依仗!
不过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韩邪知道自己必须给孔氏吐回去一些,而像七星盒这样没用的盒子,看起来他们还有很多。
只是,韩邪对古代的机关术还是比较好奇,挑战一下也无所谓,这件事便借此揭过,众人的目光立马被下一份宝物说吸引。
“此物是九转回仙草。”
只见一孤苦伶仃小草被捆在红绸盒子中,小草并非一般草本植物那样柔软,而是有些木本植物的坚硬。茎部,也就是下半身看起来肌肉发达,让人下不去嘴,很难想象用它做药材的后果。
韩邪正是一位懂药材之人,作为中药罐子里泡大的稀有生物,他在这方面拥有绝对的发言权。
这是个好东西。
“一株破草还敢拿出来卖,瞧你这熊样。”
看见韩邪目光灼热,赵正极为不爽,刚才他被嘲讽,现在是一定要嘲讽回来。
“你懂什么?”
韩邪正要解释,台上歌仙已然开嗓:“九转回仙草并非九血玉叶花,它并没有九片叶子,而是历经九次转生,其根茎质地坚硬如铁,是谓回仙。
当然,它也没有九血玉叶花那种说着起死回生,却名不副实的功效。九转回仙草只有一个作用,那便是永治风寒。”
请不要觉得治疗风寒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在医学并不发达的古代,风寒可以说是要了一个人的老命。三国演义中,袁绍就是这么死的,不然还说不定后面会发生什么呢!
可事实就是这么真实。这株九转回仙草遭到了众人的哄抢,一直到了五万贯,一楼的客人们渐渐没了声息。
一处静下去,另一处便起来了。
二楼的掌柜们纵横算盘界多年,作为商业大亨们的指定会计,他们手中的财富可一点也不少。而且就算没钱,让老板卖个面子,买下来送给自己也不是什么难事。
更何况,他们都是快知天命的人,越老越爱惜身体,这话放在有钱人身上一点不假。于是价钱逐渐飙高到了十万贯,才终于落到了121号的老人手中。
韩邪偷听隔壁的人说,这是卓家的首席掌柜,财大气粗的卓氏看起来并不会在意这点小钱。
六件宝物已出两件,对于剩下的四件,韩邪是越来越期待了。
歌仙深知众人心切,却要卖关子:“接下来,我们不卖这些凡俗事物,卖些灵秀动人,天下独一份的可好?”
灵秀动人,天下独一份?韩邪突然泛起一阵不好的预感,难道是——
到底是什么?无论是一楼的纨绔,或者二楼的掌柜,甚至有些三楼的当家人,都忍不住伸长脖子来看。
“那便是——蓬莱仙童。”
果真有一童子状女子走了上来,其步履缓慢,头顶薄纱依稀可辨瘦黄小脸,从外形上来看确实是一童子。
我*!韩邪最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这尼玛,这是小湖啊!蓬莱仙童三天前可是亲自从自己嘴里吐出来的!韩邪差点就忍不住想给自己一巴掌。
商人!真是商人!可恶的商人,居然转手就卖出去,连借口都不带变的!
“蓬莱仙山上来的仙童想必就不需我介绍了吧?起价——二十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钱!”
“傻子才会买!”
“就是!一个瘦不拉几的侍女,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多半也没脸蛋。”
看来大家非常失望。可是,三楼的诸位皆掩嘴偷笑起来,有一女侍从好奇得紧,忙俯身问自家公子:“少爷在笑什么?”
“敢让商人吃瘪,商人很记仇的!”
说罢还敲了敲侍女的脑袋,“记住了,我很记仇的,下次不要这样坏了规矩。”
“切,又只说一半,少爷真是——”侍女压低了嗓音,“可恶啊!”
“我听见了。”
“我什么也没说!”
......
韩邪就是这个傻子。
前几天在别人身上赚的三百两银子,也就是三十万钱,如今却是要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地给吐回去,还不带变个名目的!
蓬莱仙女!哼!蓬莱仙女!
韩邪抬头望去,四楼那些糟老头子大笑的面庞已然出现在他脑中,真是太无耻了!居然比自己还不要脸!
那不买不就行了?
如果不买的话,韩邪无法想象逃出来的小北会把自己打成什么样子,嗯,想想就打寒颤,在牢里受那么多罪,外加“大雪屋里”才连蒙带骗拐到自己这边的一条汉子,怕是会把自己剁了喂狗。
所以韩邪在众目睽睽之下,举起了牌子。
“那么,再次恭喜二百五——”
歌仙拉长了尾音,“一号的贵客,蓬莱仙童是您的了。由于数额巨大,还请你宴席之后来取。”
韩邪沉沉“嗯”了一声,尽管非常沉重,却无法遮掩楼中捧腹的笑声,还有那些指点取乐的目光,让韩邪很不开心。
但这一切都是表象,韩邪知道这次的目的并不是这么简单,作为第三件宝物,这只是自己惹出来的一场笑料罢了。换句话说,这只是一个开胃菜而已。
“蓬莱仙童”前脚刚下去,后脚便上来一身材惹火的女子,该有肉的地方有肉,不该有的便绝无仅有,比如一手可环抱的细腻腰肢。
如果不是肤色问题,想必韩邪也抵挡不住,这并不是汉人女子,黝黑带点光泽的肌肤昭示着——匈奴女子。而且很有可能是一位王妃,或者是某个匈奴王的宠妾,又或者是其子女,一位公主。
歌仙郎朗介绍道:“这是胡屠公主,乃是胡屠王之女,为我大汉猛将生擒,念其貌美无双,特赐与百姓。”
什么赐予百姓,分明是和富人换钱充当军费,顺便能妥善处理这匈奴女子,免得某位将军贪恋美色带回家中,引起公愤。
“可真是一位尤物!连姐姐我都动心不已。”
歌仙抹了下女子下巴,嗓音魅惑,眼波婉转,又引得众人心尖痒,
“你们说呢?”
“起价——也是二十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钱!”
韩邪内心一阵绞痛,看来孔氏明白什么叫鞭尸要一鞭到底,可他自始至终都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孔氏这次不惜得罪自己?甚至要卖匈奴王的女儿,难得他就不怕这件事传到匈奴耳朵里,然后重点打击他在西域的商队?
可细细想来,韩邪觉得其中有些蹊跷,却又说不上来,他耳边回想起细君同他说的话,当然不是动物棋该先走大象比较有道理,而是:棋子也会反抗棋手。
天下是一盘棋,在汉朝和匈奴之间,天家人和匈奴的王族是对弈的棋手,手下无数人皆是棋子,包括苍生。
可苍生之上,还有无数阶级分明的官僚,对于官僚来说,苍生也是他们的棋子。这是一场层次分明的棋局,最底层的人和最上面的人一般来说都最稳定,只有中间的官僚在互相算计、倾轧、结交。
可——若是最底层的人受到威胁了呢?韩邪大概想明白了。
胡屠公主的身价已经从二十九万炒到了五十万,这已经不是一二楼的人能参与进去的博弈了,三楼的小姐公子们手心紧握,一旁的侍卫看着主人的手势不停报价。
“五十一万!”
“五十一万零一千!”
加价已经非常谨慎,看来每一家人都在权衡着这次的付出和收获,这是一招险棋!
一颗棋子一旦不听棋手的指挥,只有死路一条!可如果所有棋子都不听呢?
最终,山东的郭氏以五十七万零六千钱的价格买下了胡屠公主,依然是宴会后结。值得一提的是,郭氏的是位小姐,她英姿飒爽,颇有女强人典范,和唯唯诺诺,认定苦命的胡屠公主有着鲜明对比。
至此,终于到了最后两件宝物。
歌仙凄美一笑:“这第五件宝物,便是——妾身了。”
在座无不哗然!
“起价、一百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