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依然或许知道很多秘闻，可这些秘闻背后的原因，哪怕是她的身份，都无从得知。

黄毅升面色阴沉的质问着她更深入的原因，却没有得到任何实质性的回答，也让他明白王依然跟他如此坦白的目的大概是什么。

“王小姐，我想你跟我讲这么多，肯定不会是简单的提醒我这么简单吧？咱们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觉得你也没必要再把自己的想法遮遮掩掩的了。”黄毅升阴沉着脸，看着王依然的眼神也有些不善。

似是被黄毅升阴沉的面色吓到了，王依然看着他的眼神不自觉的有些躲闪。

“其实，我找你来，并不是以金陵拍卖行大小姐的身份来的。我还是先跟你说一下我的身份和一些你可能不太了解的情况吧，这样一来你可能会猜到一些我找你的原因。”

“如你所知，我是金陵集团的大小姐，我的父亲在30年前从我爷爷的手中接过金陵集团的权杖，带领集团在这个远比2纪元要残酷的时代中以昂扬的姿态发展了30年时间。我佩服我的父亲，但我也恐惧他。如果你的记忆力没那么差的话，应该还记得昨天拍卖场出现的那只神兽白泽，前几天你在螭吻经历的事情和昨天的那只神兽，我想你应该能联想到什么吧？”

黄毅升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大概在300多年前吧，几个站在这个社会顶端的集团和拥有极高权力的家族在战争的阴影下很是担心家族的延续，于是便商量着如何利用这颗星球上有限的资源制造出能够维护其家族或利益团体能长久延续下去的战争机器。要知道在这种高度文明的社会背景下，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开始被所有势力所禁止，毕竟使用那种东西伤害的不仅仅是敌人，更是使用方自己的生存环境。于是能够适应小规模战斗的超级战斗力便成为了他们追求的目标。他们最初的想法其实是想尝试2纪元初期科幻电影中出现的那些利用基因改造产生的超级英雄，可不知是人类无法割舍的伦理道德还是最后一道人性的枷锁在禁锢着人们的思想，参与到这些项目研究中的学者们没有任何一个人真的尝试利用人体来研制这种可能促进整个人类族群进步的生物技术，而是在搜集资料和资源的过程中意外的发现了被一些技术宅们按照古老神话复刻的神兽们。”

黄毅升的脸色更难看了些，沉默的他挥了挥手打断了王依然的话。

“你是说，他们最初的计划其实是通过基因工程来制作超级英雄？而不是利用已经相对完善的机械工业来融合出改造人？”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之前可是跟我讲，他们曾经试验了复合体的研制，并在该类研制中取得了巨大的成功，SLA早期的狩猎小队基本都是由那些利用各种高端材料打造的机械超级战士组成的，怎么现在又说他们最初的目的是利用基因技术研发超级战士呢？”

“这两个计划确实是相同时期进行的，但你忽略了发起他们的阵营。利用复合体的是官方，是SLA和整个政府组织，而想要利用基因技术和生物技术进行超级英雄研发的则是那些站在社会顶层的利益集团和家族。这些人一般都在政府或商界占据着极高的地位，对这个社会的走向和最新技术的发展也比常人了解的更清楚。复合体的研究他们一直都在关注，可你觉得，一个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的机械人，一个拥有独立意识独立存在的机械人，真的能保护他们的家族上百年甚至上千年吗？”

“什么意思？”黄毅升皱了皱眉，显然不太明白王依然的意思。

“很简单，这些人接触的利益集团都是能够站在这个社会最上层的人，他们也是最会用阴谋手段的人群。你觉得，这些人能长久地相信其他人吗？”

黄毅升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可真相似乎滑溜溜的泥鳅般在他面前再次逃开。

“他们完全可以利用家族内的人进行复合体的改造啊。”

“你想的还是太简单了，试问一下，如果是你被改造成可以不知疼痛的机械体，被圈禁在一个小小的活动范围中，等待着随之可能出现的战斗，守护着一群有一群跟你有些血缘关系却没有任何实质情感的所谓亲人们，你愿意吗？那种长久地孤独，那种不被人群所能接受的疏离，恐怕就连最严重的抑郁症患者都无法想象吧？你觉得这些大家族的掌权人们能放心的把家族积累了无数代的财富和产业交给这种存在去守护吗？”

黄毅升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却对人类的贪婪有了更深的认知。一代人的富裕已经不能够让那些拥有权势和财富的人满足，家族的无限延续，后代的无数代发展和辉煌，才是他们追求的极致。

哪怕那是他们死后无数年的事情，哪怕那时的事情已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他们的目光就瞄准了那些没有意识，可以被人的意识随时接驳的兽形战斗机器人？”

“没错，最初出现的那些神兽基本上都是高智能化的人工智能产品，几乎都拥有属于其自身的意识和骄傲。他们被那些疯子一般的技术宅门按照神话故事中的形象复合，中央心脏中被灌输的思维自然也与普通智能生命所不同。这些机械神兽们骨子里便宜拥有了骄傲的天性，更何况那些技术宅们赋予了他们那些强大到远超一般人类战斗装备火力的战斗力。”

“这些家族开始高价收购这些神兽，在当时的地下市场中，智能神兽的生意火爆了足有三四十年的时间。可这种反常火爆交易也引起了智能文明的注意，他们开始想方设法的救援这些并未认识到种族区别的同类，并迅速的将他们发展为智能文明强大的战斗力。”

黄毅升点了点头，已基本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显然，那些原本独立存在的智能神兽们被那些寻求家族守护者的财阀们进行了二次改造，承载他们独立意识的中央心脏被拆除，在不损坏神兽本身战斗力的情况下进行了人机交互技术的改造，便于这些家族将家族成员的意识更契合的接驳到神兽体内。

而在这种接驳的过程中，他们应该发现永远无法做到百分百契合，于是那些家族开始利用大量资源进行专为承载人类意识所存在的机器神兽的研制与制作。

以致在近几百年的发展中，人类社会的阶层越来越固化。

可既然这样，王依然找自己的原因，总不至于是争夺家族守护神兽的掌控权吧？

难道是那只九尾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