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念珺返回,将装着果子的药囊交给赵白璐。
赵白璐一瞧,抱怨道:“怎么只有两个?”
“有两个就不错了。”柳念珺半真半假道,“这野林里的果树结的果子大多是被鸟啄了,大都腐烂,就这两果子都费了我不少劲。
赵白璐低下头,她对野外的知识几乎没有任何了解,只好相信这两果子确实来之不易。
她自己吃了一个,剩下的一个她打算留给张玄机。
不过现在张玄机晕迷着,无法自己咀嚼,而瞧他干裂的嘴唇显然也很缺水。
“不如”赵白璐脸兀得烧起来,一片红,她咬了一口有些酸涩的果子,然后慢慢凑近张玄机的
“你在做什么?”柳念珺诧异,脸也泛起淡淡的红。
赵白璐没搭理她,闭上眼睛准备给张玄机解渴
只是过了一会,预想的部位没先碰上,反倒额头似乎被谁的手给抵住了。
她睁开眼,正好对上张玄机带着迷惑神情的眼眸。
羞死个人
赵白璐立即逃到一边,双手掩面,不过从部分露出的脸皮上来看,比那烧红的煤炭差不了多少。
张玄机想要说话,但喉咙干得像是两木块在摩擦,干疼干疼的。
他瞧见地上有从赵白璐手中滚落的咬了一口的果子,也不管干净不干净,捡起来就狼吞虎咽补充水分。
现在倒是明白人们为什么会说,“强扭的瓜不甜,但解渴”。
这果子又酸又涩,却胜在生津止渴。
被吸干了水分的果核被丢在一边,张玄机咳嗽一声后道:“这里是哪里?”
无人回答赵白璐正害羞着,柳念珺正想着该怎么杀了这个败类。
“怎么都不说话?”张玄机试着站起来,但腹上的疼痛又让他跌坐回去,“果然会武功之后受伤的次数就多了”
这时,柳念珺在一边恶狠狠道:“像你这样败类,就该被人一掌拍死!”
“嗯?”张玄机扭头望向柳念珺,想不起自己哪里招惹了她,他对于心魔占据身体后发生的事一概不知。
“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吗?”
柳念珺冷哼一声:“败类就算了,竟然连自己做的事都不敢承认,懦夫!”
张玄机挠挠后脑勺,转头道:“赵白璐,你扶我起来。”
赵白璐浑身一颤,低着头,扭扭捏捏地过来,给张玄机搭了把手让他站起来。
张玄机撑在青玄剑上,将它作为支撑的拐杖,至于赵白璐的事,他打算当做不知道。
“柳念珺,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王一刀的住处了吧?”
柳念珺:“哼!”
“之前就约定好的,等你逃出西荒村后,就告诉我们王一刀的住处。”
柳念珺转过头,问道:“你当真要找到她,非与她见面不可?”
“非见不可,她对我们很重要。”
“我知道了。”柳念珺点点头,指着青玄剑道,“你抽出剑,用剑往自己脖子上一抹,你就能找到她了。”
“她死了?”张玄机诧异,满面不信,他只觉得柳念珺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在敷衍自己。
“你有何凭证?”
柳念珺又用下巴点了点青玄剑:“你拔剑自刎,自个下地府找阎王问一问不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了吗?”
“”
这女人是怎么回事?怎么老想我死,是那个“张玄机”做了什么吗?
不对啊,为啥别人干坏事却算到我头上?
“柳念珺,之前有什么误会,我可以解释,但王一刀的事对我们确实很重要。”
“你是觉得我在骗你?”柳念珺摊摊手,故作无奈道,“既然你们不信,那还来问我做什么?你们大可以回西荒村再找人去问问。”
现在西荒村只有教主境高手,如果能怂恿张玄机回去的,他真说不定会被杀死,这是自己愿意见到的只要他不将自己的行踪泄露。
张玄机皱起眉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信柳念珺的话。
他记得张无忌的母亲说过,“不要相信女人说的话,尤其是漂亮女人的话”
过了一会,他对赵白璐道:“要不我们再回西荒村瞧一瞧?”
“不行。”赵白璐这时候也冷静下来,“西荒村现在危机四伏,再回去的话,怕不能保证安全。”
“既然”
话说到一半,张玄机三人同时发现不远处树冠扫动,发出沙沙的声音。
现在明明无风,树冠却动了起来,那么只能说明有人在树冠上行动,而且瞧这动静,来者的武功恐怕不低。
三人不敢逃离,只能尽快隐藏,就躲在三棵树后。
树冠上的武者“轰”一声落地,双足在地上留下深深的脚印。
“死马?看来还没走远。”
来历不明的武者双脚一瞪。又“轰”一声离开,没了踪影。
张玄机和赵白璐松了口气,正准备离开树桩时,被柳念珺以严厉的眼神拦下,并打着手势让他们呆在原地。
虽不明白这的用意,但张玄机和赵白璐还是照做了,继续藏树后。
过了一会,那个武者悄无声息地又落在死马边,小声道:“看来小姐是真的逃走了这可糟糕了,没法向上面交代,想瞒都瞒不下来,西荒村和军队都死绝了”
那武者自个嘀咕了一阵时间后才离去。
这下张玄机和赵白璐没再急着出去,而是望向柳念珺,得到她的首肯后,才大胆出去。
“刚刚那老头是什么?”张玄机向柳念珺问道,他能确定那老头是教主境的高手,且一定不是在找赵白璐和自己。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柳念珺白了他一眼,虽然心里总是想要不搭理他,但心里的不满愤怒总是诱使自己开口。
“你对那老头的谨慎这般了解,要说不认识,就好像说你是男人一样荒谬。”
柳念珺以沉默应对,控制自己绝不搭理他。
赵白璐在旁边道:“张玄机,我们下一步去哪?还要去找那王一刀吗?”
张玄机沉吟一会后,道:“最坏的结果是她真的死了一般坏的结果是找不到她唯一好的结果是找到她,但我们不敢确定她对李季到底是怎么态度,说不定非但不会帮我们,反而会毒打我们一顿,毕竟李季和她的关系暧昧,最终娶的人却不是她”
说了很多理由,不过听起来更像是在说服他自己。
“所以,我最终还是觉得不去找那王一刀比较好。”
“那这一路上”赵白璐不无担忧道,虽然她很开心能够和张玄机独处,但江湖险恶,没有高手护着的话,也许会丧命在不知名的犄角旮旯里。
“这里路上安分守己些,问题应该不大。”
好歹自己前世看了那么多的,什么样的剧情套路不知道,只要谨慎些,应该就不会惹上太过棘手的麻烦。
张玄机和赵白璐商量了一会后,决定不再回西荒村,改道去地星城。
收拾了下东西,赵白璐搀扶着张玄机往外城池的方向走去。
可没过多久,赵白璐回头不满道:“你这个不知趣的女人为什么还要跟着我们?”
柳念珺回怼道:“通城大道的路就这一条,我不走这,走哪?”
说着,她快步走到二人的前方,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
此地距离官道不算远,三人走了两三个时辰不到就出现在官道上。
官道车来车往,比起死寂如墓地的西荒村,不知道要热闹多少。
“距离地星城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走是肯定没办法走得,蹭一辆马车吧。”张玄机道。
赵白璐自然不会反驳,她伸手在车道边招了招手,但没有一辆马车停下来。
它们都疾驰而过,车厢后扬起的风沙像是巴掌似的扇在她脸上。
“气死人了!”
赵白璐抽出剑,她改主意了,决定“抢”一辆马车来。
“赵白璐,收剑,我们是读书人,要和谐”说着,张玄机取出青玄剑,递给赵白璐,“用我的剑,它更快。”
“”
在一旁的柳念珺很是不屑:这些只知道舞刀弄枪的莽夫、粗人。
她有摄心术,自信有办法控制一辆马车,但摄心术有一个必要的前提,便是一定要四目相对而这马车飞驰,哪里给她“四目相对”的机会。
所以,她一时间也没办法不,在赵白璐抽剑时,她有了主意,那就是等他们将马车拦下来后,自己再去截胡。
可计划永远都是计划,赵白璐抽剑之后,官道上的马车非但没有减速,反而越驶越快,甚至偶尔还有些武功底子的车夫扬鞭而来,若非赵白璐躲闪及时,恐怕她就要皮开肉绽了。
“”
三个陷入僵局。张玄机有想过去官道上“碰瓷”拦车,但在这蛮横的武侠大陆,这么做等于自杀,那些马车是绝对不会停的。
这从官道上被压扁的不少野猫、兔子等动物尸体中就能看出。
在就的要快放弃时,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从他们面前驶过,却突然在前方掉了个头,重新回到张玄机身边。
张玄机有些奇怪,还以为马车上是什么熟人。
但当车厢的帘幕被掀开后,他失望了,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肥头大耳,一看就知道人营养过剩的胖头翁。
“二位是搭车?”胖家翁只对张玄机和赵白璐道,柳念珺给自己带了薄皮面具,模样看起来就和街边的石头一样不起眼。
“是,我们”
摄心术!
张玄机正要回答,就被柳念珺抢断,并用摄心术控制了他的心神。
“催眠?”张玄机在旁边看后道,感觉有些神奇。
柳念珺上马车,但赵白璐却揪着她的衣袖不放:“你这人是怎么回事?不知道什么是先来后到?”
“不知道。”柳念珺挣脱开赵白璐手,“我只知道后来者居上。这辆马车我就收下了,你们再找一辆。”
“想得美!”赵白璐本就对柳念珺不满,绝不可能轻易将马车让于她。
赵白璐拉过张玄机的手,也跟着上了马车。
武力不如二人的柳念珺也无法阻拦。
车厢很大,足有半间屋子那么大,容纳他们四人绰绰有余。
张玄机拿起车厢上的茶壶便一饮而尽,虽然边上就闻起来味道更醇香的美酒,但口渴时,还是茶水喝起来最痛快,最解渴。
“老爷,我们去哪?”马车前的车夫问道。
但那胖头翁还被摄心术控制着,没法回答,马夫就起了疑心,身兼保镖的他来到车厢后,敲了敲车厢门,却无人回应。
“老爷,老爷?”
他抽出兵器,小心谨慎地掀开帘子。
柳念珺早已等候多时,摄心术发动,车夫毫无悬念地被控制,只是比起胖头翁要稍微难些罢了。
“这车是我们先发现的,你下去。”赵白璐道。
“谁发现就是谁的,我还发现汉朝有皇帝呢,这皇位是不是就是我的了?”柳念珺据理力争,并不怎么聪明的赵白璐一时间语塞,想不出回击的话来。
张玄机只得道:“你去哪?”
“管你什么事?你这个败类。”
“”张玄机无奈道,“我们去地星城,距离这儿也不算远,等我们到了,你可以随意。”
“哼。”柳念珺以此表示自己不满,随后来到胖头翁的身边,在他附近翻翻找找,在地图的上面还找到了一份翻折的通缉令。
她拿过,打开后一瞧,上面的两副画像真是面前的张玄机和赵白璐。
“果然是见不得光的人,难怪当时不敢出西荒村求医。”不过这情况她早就预料到了,也不惊讶令她惊讶的是通缉令下面的罪文。
罪文很简单,也很短,写了高额赏金后,只给出了一个很模糊的理由,而是要求活口若是不是活人,则赏金只能得十分之一。
柳念珺盯着通缉令反复瞧着,旁边的张玄机和赵白璐也看见了。
“这有什么好看的?难不成你还打算去举报我们?”
“我才没那闲工夫。”柳念珺也有着自己的秘密,才不会傻到主动往枪口上撞。
但等了一会后,她放下通缉令,突然对赵白璐道:“秦朝的赵大公主。”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