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发试炼副本‘燃烧的垃圾场’
任务目标:在烈焰吞噬北郊垃圾场之前找到纵火犯,接引滞留的死灵
任务时限:午夜之前
警告:任务失败试炼者将被留在燃烧的垃圾场内直至灵魂燃烧成灰烬。
一连串的提示信息闪过。
妈蛋,这惩罚会不会太狠了,不让走就算了还非得把魂魄都烧成灰才行。
重九斤抬起右手,墨绿色的生命线上黑点正在向上蔓延,任务倒计时已经开始。
黑点此时已经占据三分之一的生命线,任务计时是从她踏进副本就开始计算的,副本界限很可能就是小区入口的保安亭。
所以才没有信号无法上网,一个人影也见不到。
重九斤走到拿报纸的中年人面前,问道“可以借我看看吗?”
报纸第六版头条,硕大的标题‘熊孩子火烧垃圾场’
报道中详实记录了发生于两个月前的北郊垃圾场大火。
重九斤快速扫过报道内容,大致明白了这个副本的背景。
九岁男童因为想要报复邻居将燃烧的火柴扔进邻居家的衣柜,燃烧的火焰瞬间吞噬了单层木板搭建的窝棚并迅速向周边蔓延,引起移动瓦斯炉爆炸,一夜之间伤亡上百人,大片窝棚区被烧成灰烬。
纵火的男童虽然烧伤了脸却意外的活了下来,因为未成年被免去了刑事责任,再加上家庭穷困,民事赔偿也不可能完成,他从医院完成治疗后很快被送回家。
这样的结果显然是受害者亲属和社会大众无法接受的。
这么说来纵火犯就是那个九岁男童,只要找到他任务就完成了一大半。
眼前这些忽然出现的人想必就是滞留的死灵。
掐指一算,连她在内这个副本里就没一个活人。
“大爷,那个放火的小孩呢,真不见了吗?”重九斤见这些人并不怀疑她的身份,一幅义愤填膺又八卦好奇的模样凑了上去。
重九斤递了一个话头,接下来都不需要她发问,邻居们你一言我一句的说了起来。
“说起来还真有段日子没见过那小杂种了。”
“我三天前见过,吐了他两口唾沫,他还瞪我呢。”
重九斤注意到眼前骂的起劲的几人站在各自的门前从头至尾没有踏出一步,路上的行人也一直原地踏步,而他们自己似乎对此毫无所觉。
重九斤抹了抹汗继续向前走,十二年前她只有六岁,对于北郊垃圾场的火灾毫无印象。
她特意试了试是不是真的无法离开,一直朝着出口方向走,走了十几分钟后她又重新回到了住宅密集的D区再次看见了那块歪歪斜斜的路牌。
连续试了三次,每次都会不知不觉回到密集的房屋建筑群中。
虽然没能找到离开副本的出路但是重九斤却有了另一个重要发现。
她每一次想要离开又鬼打墙一样回到D区那块路牌附近时遇到的居民并不相同,除了那个一直转圈圈找孙子的老妇人。
就连房屋的模样和数量也有细微差别,这里的建筑群密集且十年如一日的破旧如果不注意很可能就忽略了那些细节不同之处。
这是重九斤第四次回到D区,只有那块破旧的路牌没有丝毫改变。
耳边再次传来居民们的聊天声。
“你们听说了吗,李向东老婆死了。”
重九斤因为听见耳熟的名字而停下脚步,李向东不正是货车司机的名字吗?
“死了,怎么会?”
“自杀,引火自焚。”
“说起来也是可怜,他老婆去年在家里做饭时炉子短路引发火灾,他们的女儿重度烧伤不治身亡,还连累了隔壁邻居几家烧死烧伤了好几个人,承受不了想不开也是正常的。”
“唉,向东也是命苦,眼看着要熬出头了,家里出了这样的事。”
“有什么命苦的,这样的人就该死,她还连累了隔壁邻居难道不该死,不该赔命吗?”
“话是这么说,可毕竟不是故意的,意外大家都不想的,出事后他们两口子背下了邻居家里全部债务,没日没夜的干活,都是苦命人啊。”
“假惺惺。”说话的年轻人忽然转向重九斤,直勾勾的看着她,“你觉得呢,这样的人是不是该死?”
重九斤眯起双眼,又来了,又是这个问题。
第四遍了,从副本开启重九斤来来回回鬼打墙四次,每次都能听到居民聊起不同的火灾事故,每次出现的人不同,说起的火灾也不同,可每一次都会有一个居民问出同一个问题。
一次是平常,两次是巧合,三次四次反复出现同一句台词要说没有猫腻那可真是鬼都不信哦。
第一次,重九斤被报纸上的时间惊呆了没顾得上回答,第二次重九斤处于发现自己鬼打墙的懵逼中依然没顾得上回答,第三次时她心里生出疑问迟疑着没有回答。
直到此刻她的怀疑猜测得到证实。
重九斤的持续沉默似乎令对方非常烦躁,黑漆漆的瞳孔盯着她,向前探了探身子,脚步没有挪动,身体却诡异的拉长弯曲,追问道“你为什么不说话,这样的人是不是该死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重九斤觉得温度越来越高,就连呼吸也是灼热滚烫的,皮肤泛红升起烧灼感。
死灵的气息也越来越浓烈无法掩饰,屏住呼吸也无法阻止这股气味涌入,怨灵的力量正在变强。
重九斤双手揪着裤缝,抿紧唇,盯着眼前靠近的脸,心里泛起嘀咕纵火犯就是这个人吗,难道不是那个九岁熊孩子?
她瞥了眼自己右手掌心黑了一半的生命线,不管怎么样总要试一试,只要是死灵总归是能被接引的吧。
心里有了决定重九斤站定不动,只等对方靠近就直接上手。
那双脚依然在门口没有挪动半步,身体却越来越靠近重九斤,眼珠子死死黏住她不放,“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说啊这样的人是不是该死?”
那张靠近的脸在灼热空气中伴逐渐发红破皮发出滋滋声响直至血肉模糊到焦糊,面无全非。
重九斤被这忽如其来的变化一惊抬手的动作慢了一拍,那张血肉模糊五官全无的脸几乎怼到她脸上“这样的人是不是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