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在奈何桥头草棚里坐着的孟婆,那年轻女子也是微微一惊,她在神域时便听说了奈何桥头上有一个老妪,她熬制的汤药能让魂魄忘记前世的一切。
但现在看来,这个熬药的老妪并不简单。看上去她面容虽然枯瘦,但她的体内隐隐有着丝丝灵力散发出来。
年轻女子站在桥头,看着孟婆淡淡回答道:“前辈好眼力,小女正是从神域而来。”
孟婆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哼声,她见那年轻女子并无敌意,自己叶不好发作去找她的麻烦。
孟婆不再看她,手拿着勺子在铁锅中的黄汤里搅着。年轻女子见孟婆搅拌着黄汤,不禁好奇的问道:“前辈,您熬制的就是传说中只要喝下就能忘记一切过往的汤药吗?”
孟婆眼睛虽然在看着锅中,但还是对那年轻女子说道:“怎么?你想试试吗?”
年轻女子微微一怔,原本俏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倦容:“若是能喝下这汤药就能忘记一切,那我何尝不想,只是我现在身不由己,想喝却不能喝……”
孟婆抬眼看了那年轻女子一眼,只见她一脸的倦容,目光有些涣散的盯着看不见尽头的忘川河怔怔出神。
孟婆放下了勺子,看着那年轻女子道:“神祗大多都是凡间的修士历经天劫而飞升,可我看你体内并没有飞升神祗那般的凡间术法,而且我在你体内还看到了一丝紫气……”
说到这里,孟婆的面容变得严肃起来,她目光炯炯的盯着那年轻女子道:“你不是人……”
年轻女子好奇的看了看孟婆,她有些想不明白这老妪是怎么看出来自己的体质的,她微微一笑,对着孟婆道:“前辈说的没错,我在成神前的确不是人…”
孟婆眉头微皱,道:“你周身有紫气环绕,天灵之上又有一点红光…你是狐狸之身修炼成神的?”
见自己的身份被孟婆看穿,年轻女子并不惊慌,反而是微微一笑没有答话。
“妖族一脉一向在妖界定居,妖界内的妖物一向修炼妖族秘法,得大道者成妖神之位,可你为何却修成了神域的神祗?”
年轻女子缓缓道:“前辈有所不知,小妖在小的时候流落在妖界之外,后来被神域的一位神祗带回了神域,那位神祗教我神域的功法,又传我神力,故小妖才以妖族之身修成了神域的神祗。”
孟婆有些讶异的看着年轻女子,道:“妖族一向与神界不和,几千年来一众妖神和神域的神祗之间光是战争就打了不下五场,神域怎么会容下你这个妖族的妖物?”
年轻女子仿佛是想起了往事,脸上浮现出一抹凄容:“当初小妖也好几次都差点死在了神域的神祗之手,都是把我带回神域的神祗都替我挡了下来。”
孟婆听到这话若有所思,她在脑海中想了想又问道:“带你回神域的神祗叫什么名字?”
年轻女子一脸的茫然,她想了许久才说道:“小妖不知,那位神祗也从来没有告诉过小妖他叫什么,就连神域的神祗也没有叫过他的名字……”
孟婆微微一怔,道:“既然神域的神祗都没有叫过他的名字,看来带你回神域的那个神祗在神域的地位一定很高了…”
年轻女子点点头,道:“是的,神域的诸神见了他都要行礼,只是没有称呼,就连神主见了他也要点头致意。”
“那我倒是对那个神祗很有兴趣了…在神域上有着如此地位的人并没有几个,看来又是一位不世出的高人啊……”
孟婆又问道:“那你这里来到地府是所谓何事?”
年轻女子道:“这次小妖来地府主要有两个目的,第一是神主前日得知地府的阎君已死,特派我来地府查看,第二是我想来地府查一下一个人的消息……”
孟婆看着她疑惑道:“人?你是想查一个凡人的消息?”
那年轻女子轻声道:“是,他是一个凡人…”
孟婆还想再问,可就在这时,远处酆都城的方向突然响起了一阵剧烈的爆炸声,随之一道火光冲天而起,随着火光渐渐暗淡下去,嘈杂的厮杀声便响了起来!
孟婆看着远处的酆都城,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她回头冲站在一旁如雕塑一般的忠祥说道:“你的机会来了…”
忠祥微微躬身,轻声对孟婆道:“一切有劳婆婆了…”
奈何桥头,那年轻女子看着那火光冲天的酆都城脸上却没有太多的表情,她漠然的盯着酆都城看了一会后回过头来,她看着孟婆身边的忠祥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位先生是?”
忠祥冲年轻女子躬身行礼道:“地府勾魂使刘忠祥拜见神祗…”
年轻女子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孟婆指着忠祥面带微笑的对年轻女子道:“这个是我的徒儿…”
年轻女子点点头,道:“前辈好眼光,这人资质是不错的。”
忠祥又是躬身行礼:“神祗谬赞了…”
“前辈,小妖还有些事要做,就先告辞了。”年轻女子充孟婆微微低头说道。
孟婆点了点头,道:“虽然你是个妖物,到我看你也挺顺眼,以后若是有什么事的话尽管来找我。”
“小妖在这多谢前辈的好意…待小妖了却了心愿后,一定会回到这里喝上一碗前辈熬制的汤…”说着那年轻女子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奈何桥头。
颖州城,是中原一座不大的小城,城内马路不宽却很干净。但与干净的马路格格不入的是,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有一个蓬头垢面,衣服破烂不堪的乞丐!
乞丐的手里端着一个凹凸不平的铁碗,铁碗里还放着几个一块的硬币。他佝偻着身体走到了街边的一个角落里坐下,从里掏出一个硬的能当武器用的馒头,他张大了嘴咬在了馒头上,却只咬下了一小块。
他啃着馒头,眼睛却一直在看着从他身边走过的人群。这时,远处一个满头白发,手里拿着一根碧绿长笛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
来人正是从地府离开的白庶,他走到乞丐面前停下了脚步。见有人停在了自己面前,乞丐习惯性的对着白庶晃了晃手里的铁碗。
白庶眉头微皱,看着坐在地上的乞丐那脏兮兮的面容不禁连连摇头。见面前的人没走,也没有给自己施舍,乞丐便抬起了头打量起了白庶。
白庶手里的长笛对着那人的额头轻轻一点,那人便两眼一翻晕倒在了地上。
看着瘫倒在地的乞丐,白庶冷冷道:“仵良才,你真会找地方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