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渔村里早已起床的渔民们纷纷往村外的一座郁郁葱葱的山上赶。往山上走的渔民们不分老幼,不分男女,他们的面上都是喜气洋洋,仿佛有什么喜事发生一样。
村庄西头的文瑶家中,白庶还是在卧室里的床上躺着一动不动,一缕缕阳光透过纱窗照射进来,窗台上,有几只灰色的麻雀站在上面叽叽喳喳的蹦跳着。
文瑶轻轻推门走了进来,看着依旧昏迷中的白庶轻轻的叹了口气。文瑶静静的看了白庶一会便关门下了楼,就在文瑶关门时,原本还双眼紧闭的白庶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缓缓的坐起身,白庶目光环视着自己所在的房间,他看着整洁的房间微微的有些发愣。从房间里的摆设来看,白庶看出来了这是一个女人的房间。
掀开盖在身上的薄被,白庶才发现自己身无寸缕,胸口上被血儿刺出的伤口此时也已经愈合,身上甚至连一丝疤痕都看不见。
下了床,白庶便看到床头的一侧摆放着一套新衣服,衣服上的商标都还没取下来,看样子是刚买的。白庶拿起衣服穿了起来,虽然现代的衣服穿起来感觉有些怪异,但整体的还算合身。
推开门走了出去,白庶站在二楼客厅的窗户前看着楼下的院子,院子里文瑶正蹲在地上摆弄着从海边捡回来的贝壳。
文瑶专心致志的摆弄着贝壳,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背后有人在看着自己。白庶看着文瑶的背影感觉有些熟悉,但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
白庶伸手在窗户上轻轻的敲了敲,文瑶听见身后有响声,不禁好奇的回头看去,她一回头,便看见满脸疲惫之色的白庶正站在二楼的窗前看着自己。
“你醒了?”看到白庶醒来,文瑶心中不禁有些兴奋,她仰头看着白庶问道。
“是你救了我?”白庶看着文瑶不禁有些惊讶,他声音嘶哑的问道。
文瑶放下了手中的贝壳,小跑着进了楼梯间,白庶只听见楼梯间里传来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随即文瑶的身影便来到了他的面前。
看着文瑶红扑扑的脸,白庶又问了一句,道:“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嗯…”文瑶看着白庶的面容点了点头说道:“我在电视上看到了你的消息,你受了伤躺在医院里,医生说你身份不明,又没有人去认领,所以我才去交了钱把你带了回来。”
看着文瑶那诚挚的眼神白庶疑惑道:“你去医院把我带回来的?那天不是你救了我吗?”
文瑶先是抿了抿嘴摇了摇头,随后她好奇的问道:“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会受伤呢?”
想起血儿短剑刺进自己心口时的冰冷目光,白庶的心不禁隐隐生疼。他没有回答文瑶的话,转身便往卧室走了进去。
文瑶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白庶的背影问道:“你饿吗?我去给你做点饭吃吧…”
白庶没有回头,只是冷冷的丢下了一句:“我不饿,没事的话你不要来打扰我。”
门砰的一声被从里面关上了,文瑶看着紧闭的房门面色有些黯然,她有些失魂落魄下了楼,这时远处的山上突然响起了一阵巨响,文瑶看着巨响发出的方向心头一动,不禁有了主意。
她重新跑到二楼,在卧室的门上敲了敲。
白庶的声音从门内响了起来:“有事吗?”
“嗯,我有事跟你说。”文瑶站在门外应道。
“进来吧…”门内白庶的声音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推开门走了进去,文瑶发现白庶正坐在梳妆台前,双眼无神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
“你有听到刚才的响声吗?”文瑶看着目光有些呆滞的白庶问道。
白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那是我们村一年一度的祭祀海神的仪式,本来我也是要去的,可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所以就没去。”
“那你现在可以去了。”白庶头也没回的说道。
“你陪我一起去吧,我一个人去太无聊了。”文瑶说道。
“我没兴趣。”
“不嘛,你不陪我去我就在这闹你,让你也安生不得。”文瑶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白庶回过头来,有些无奈的看着文瑶。文瑶则对着白庶做了一个鬼脸,走到白庶身边,文瑶一把挽住了白庶的胳膊道:“你现在又没什么事,就陪我一起去嘛…”
心道自己毕竟是被她给救回来的,白庶也不好在拒绝,她看着文瑶那张精致的脸无奈道:“好吧,我陪你去…”
在去往山上的路上,白庶一直都沉默寡言,文瑶反倒是兴奋异常,虽然白庶如哑巴一般的沉默着,但文瑶则一直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往山上去的路边长满了狗尾草,闲不住的文瑶摘了许多的狗尾草编了两个草帽。她往自己的头上戴了一个草帽后看着白庶满头的白发嘟囔道:“你这一头的白发也太单调了……”
说着她便将另外一顶草帽戴在了白庶那满是白发的头上。白庶见自己头上也戴了顶草帽,有些抗拒的想要伸手摘下来。文瑶瞪着眼指着白庶道:“不许摘!”
看着文瑶怒目圆睁的模样,白庶只好无奈的收回手,任由草帽戴在自己的头上。
没多久,两人便接近了山顶。白庶远远看去,就见一座巨大的石头雕像矗立在一块平地上,一群男男女女跪在石像下面不停的磕着头,人群一边磕头嘴里还一边念叨着白庶听不懂的词汇。
雕像上刻着一个年轻男子的样貌,男子的样貌栩栩如生,仿佛就像一个巨大的活人站在那里接受人们的跪拜一样。
看到雕像后,文瑶也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面容变得虔诚起来。她走到人群后面跟随着人群对着那座雕像跪了下去,她跟前面的人一样,一边磕头一边嘴里还在不停的念叨着。
白庶就默默的站在文瑶身后,目光平静的看着雕像上刻着的年轻男子。
文瑶磕完了一个头后扭头发现白庶还站在那里,她伸手轻轻拉了拉白庶的裤脚低声对他道:“你还站着干什么?”
白庶的手指着雕像,脸上露出了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你让我给他下跪?”
文瑶没有理会白庶话中的嘲讽,有些急切的冲白庶小声说道:“你快跪下,等会要是被人们发现了你不跪海神,他们肯定要找你的麻烦的。”
白庶不屑的看着前面跪成一片的人群冷冷的对文瑶道:“一个妖物,也值得让你们祭拜?”
白庶的话让文瑶面色一白,他的声音不大,但跪在文瑶前面的人却听到了。那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他回过头看着站在身后面露不屑的白庶怒道:“你刚才说什么?你敢亵渎海神?”
前面跪着的人群听到老人的喊声纷纷回头看向老人和白庶,白庶没有理会老人的质问,转身便想往山下走。老人见白庶要走,跨步挡在了白庶身前冲那群面露疑惑之色的人群喊道:“这个人不仅不跪海神,还侮辱海神,说海神是妖孽,大家伙不能放他走啊!”
老人的话仿佛就像是在平静的水面上扔下了一颗石子一般荡起了一阵涟漪。人群纷纷起身,所有人都怒目圆睁的瞪着白庶,仿佛白庶刚刚杀了这群人的家人一般。
文瑶见状不妙,赶紧拦在了白庶的身前,文瑶面色发白的冲那老人说道:“李叔,他是外地人,不懂我们这里的规矩,他刚才的话不是那个意思…”
李叔看着文瑶一瞪眼,道:“瑶儿,这个人是你带来的?”
文瑶洁白的牙齿轻轻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李叔怒道:“老祖宗定下过规矩,祭祀海神时,除了我们村里的人以外,任何人都不得参加,瑶儿你忘了吗?”
文瑶不敢去看老人的眼睛,她低着头小声道:“李叔,对不起,是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