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云岭的那些强盗前往青田城的时候,莫问领着数十万的饿鬼站在了青衣城的城下。
不过,此时他们依旧分成了三个部分。
莫问带领的两万多曾经的粮仓大营;刘平带领的十多万曾经支持莫问的战斗者;还有王志、柳传峰他们带领的六七十万的观望者。
仰头看着这座明明比清河城小了不少,但城墙却同样的高大的清河城。
站在刘平身边的小猴子问道:“我们真的要打青衣城吗?”
刘平点了点头,笑道:“当然要打,不打下青衣城,我们怎么活下去?”
“不能直接去青衣渡,去云国吗?”小猴子不理解的问道。
“船都没有,我们怎么渡河,怎么去云国?”
“那我们不能自己造船吗?”
刘平笑道:“你以为造船那么简单啊。造不好,在河里就沉了。”
小猴子缩了缩脖子,道:“我还以为弄点木板拼起来就行了呢。”
“那样的小船,渡过小河当然可以,可是这云河,宽五十里。这么大的河,浪那么大,那些小船,一个浪过来,就全都翻了。”
王志那边,看着这高高的城墙,还有城墙上戒备的士兵,和旁边的人商量道:“你们说这青衣城怎么打?”
有人道:“这城墙,一点都不比清河城的矮,要打下来,可不容易。更何况,此刻守城的,可不是清河城那些小孩子。”
柳传峰看了看还没动静的莫问那边,道:“先看看吧,或许鬼王能打下来呢。”
众人一起观察这莫问那边的反应,等待着他领着那些人冲上去。
莫问那边却还在准备着简单的云梯。
他们一点都不着急的等待着云梯造好的时候,一边观察着不远处的青衣城,一边往嘴里塞一把草。
真的是草,只要是没毒的,他们都会吃一点。这已经是冬天了,要找很嫩的也没有,就只能把自己当牲口,把命吊着。同时还要储存一些体力,等待会儿攻城。
有士兵在砍树的时候,看了一眼另一边没动作的王志等人。
‘呸’的一声,将嚼不细,咽不下去的草渣吐了出来,骂道:“那些狗日的,永远只会躲在后面捡便宜。”
旁边的人劝道:“算了,等待会儿,我们冲上了城头,他们自然会跟上来的。”
他冷笑道:“我就是看不惯这些狗日的,什么都不想做,却还想着把便宜都占了。”
“刘统领他们就算了,毕竟也一刀一枪的帮过我们。那帮狗日的是一开始就跑了,后面还有脸怪鬼王。”
他说:“我敢肯定,要不是当初怕打不过鬼王,这帮狗日的肯定会全都跑去帮高升那狗贼了。”
旁边有人也气不愤的说道:“就是,后来还敢说鬼王害死了这么多人。杀了高升那帮畜生,和他们有什么关系?难道他们还要为那些畜生鸣不平?”
旁边的人劝道:“算了算了,别说了。鬼王都不和他们计较了,我们在这里抱怨有什么用?”
“我就是想到,我们拼死拼活,把青衣城打下来了,之后还要把粮食分给这些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最大的一部分,我就觉得亏得慌。”
劝说的人也沉默下来,面对这样一群人,谁会愿意平白无故的付出呢?
青衣城里,平西将军马麟着急的向副将丁山抱怨道:“我就不明白朝堂上那些大人是怎么想的,这个时候把我们调来青衣城,难道云国会过来打我们吗?”
“现在可好,云国的军队没有过来,先来了上百万的灾民。”
“我们怎么办?”
“打吗?”
“对这些灾民,谁下得去手?”
“再说,就算打,我们守得住吗?”
“我们就三万人,下面是上百万,堆也把我们堆死了。”
他一脸纠结的问道:“你说,要是我们现在回青霞关去,会不会被治罪问斩?”
他是云国大将军马醇的侄子,本不是以功勋晋升。
此次来青衣城,大将军也有交代,让他好好地玩他的,军事上的一切,就都交给副将丁山。
话里说得很明白,他就是来混功劳而已。
谁能想到,功劳没混到,先等来了这么多灾民。
看看马麟那张白皙的脸,桌上的酒壶,还有身边陪着的美妾,丁山扯了扯嘴角,道:“我等是军人,自然以守土安民为责任,至于是不是灾民,并不在我等考虑范围之内。”
马麟苦着一张脸道:“那你说怎么办,我们能守住吗?”
他身边的两个小妾也紧张的看着丁山,娇声娇气的说道:“是啊,将军,听说来了那么多敌军,我们可怕了。”
这都上升到‘敌军’的程度了。
丁山再一次扯了扯嘴角,实在有点恶心这样的纨绔子弟。
他分外肯定的说道:“将军请放心,青衣城一定能守住,对面虽然人多,但准备攻城器械的却只有十来万。”
“十来万的人攻城,我们三万人守。怎么说,我们都占优势。”
“何况,对方大部分都饿的皮包骨头。而我们虽说都不是什么精锐,但至少都经过了训练,大家也是吃饱喝足的。只要将军多听听在下的建议,一定可以把城池守住。”
这是点明把功劳让出来了,但让马麟这个纨绔子弟不要添乱。
马麟赶紧点头,道:“将军放心,出发前,伯父就交代我,军队上的事情不要插手。我一定完全听将军的,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打。”
丁山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纨绔子弟虽然废物了点,只知道花天酒地,但至少还有点自知之明。
他说:“那就好,将军只管再次喝酒,在下一定守住城池。”
马麟看着他犹豫的说道:“那个……将军,你说我们要是给他们一些粮食,这样能不能让他们不要打?”
他说着,似乎还感觉到自己想到了一个惊天妙手的样子,得意的说道:“而且我们也可以让他们进城,反正城里这么多房子,我们也住不过来。”
“这样,大家在一个城池里生活,井水不犯河水。我们也能够相安无事吧。”
丁山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道:“将军,我们的粮食只够三万人两月之用,给了他们,将士们吃什么啊?”
“而且,城池不守而失,将军或许可以活,在下和数万弟兄,却只能死无葬身之地了。”
马麟吓得向后靠了一下,干笑道:“我就那么一说……我就那么一说,将军不用在意。你觉得该怎么打就怎么打。”
丁山点头道:“那将军只管在此休息,在下就先去城头了。”
马麟着急道:“快去快去。”
看着丁山离去的背影,马麟不复那副胆怯的模样,端起边上的一杯酒一饮而下。
叹息道:“可怜的人呐。”
边上的一个小妾娇笑着讨好道:“确实可怜呢,他拼死拼活的去守城,将军却坐在这里喝酒,功劳还比他的大。”
马麟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道:“你说的真对。”
边上的小妾高兴的笑了起来。